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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最珍貴的東西,是時光。那年馮箏17歲,從人生的角度去看,17歲永遠是最奢華的年代,因為這是一段可以去揮霍時光的時光。每個中國的高三學生都在通過學習這種方式擠向被妖魔化了的獨木橋,而馮箏的左手是書籍,右手是籃球。

……

如果說每個男人都像風一樣,那麼郭無憂就是十級颱風。當他來到比賽場地,人未至聲先到:“師父!傳個球!”

馮箏暗嘆,這個郭無憂真是有使不完的勁兒啊。從寢室到球場得有6、7百米,郭無憂以海浪百米的速度一直衝過來,只是為了奔向籃筐。當然馮箏沒有跟着郭無憂跑的那麼快,倒不是他跟不上,實在是因為需要等那個200斤的白衣勝雪的鮑倚醉。

球場邊的觀眾跟中國傳統排隊的人群屬性差不多,大家給那個很有帶入感的郭無憂讓開的缺口瞬間就被填補上了,然後馮箏就越過觀眾人群的頭頂,看到高高躍起上三步籃的郭無憂優美的身姿。他的身體是健美的,動作是協調的,起跳是有力量的,高度是驚人的,手型是柔和的,只是結果稍微差了那麼一點——球沒有進。

等馮箏和鮑倚醉好不容易擠進場地的時候,發現一個大概比小郭稍微矮一點的帥哥沒好氣的指着郭無憂臭罵,辭藻異常的毒辣:“師父什麼師父?你當你是齊天大聖啊?我就看到耍猴的了!你從小就打球,到現在投籃也不準,運球也不行,只會上個三步籃。這麼重要的比賽,這麼多人看着,你上個籃都上不進,丟人不丟人?”

郭無憂看到籃球之後的情緒更加驚人,既沒有理睬身邊噴他的人,也沒有在乎外面圍着的一百多號觀眾,只是在籃下一個勁的打板投籃,進或不進都搶到再接着投,自己忙了個不亦樂乎。

旁邊的“毒舌”帥哥忍不住撲哧一聲的笑了,露出了一左一右兩顆很對稱的小虎牙。“小郭,你能別每天跟個精神病似的么?耍猴可以停止了,留點勁兒一會兒還得比賽呢。”

小郭嘴裡念叨着:“每次打球的開始,我都得先進十個球。好啦第十個!沒事兒,闖兒,你還不知道我是體力王么?”說著運着球到三分線外,拉着架勢又上了一個穩穩的三步籃。不得不承認他優秀的身體素質,一個簡單的上籃,他的手指已經搭上了籃筐。

“毒舌”帥哥搖頭:“你體力好頂個屁用?咱們倆人跟人家高二三個人打么?”

郭無憂一拍腦袋,四處張望之後對着馮箏和鮑倚醉的方向一指:“對了,那兩個交換生哥們兒都過來了。在那裡!”

帥哥順着郭無憂指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白色運動服的鮑倚醉同學,他的眼睛不能自持的開始放光,暗想:這哥們兒的體格真不錯,看來我們高三在以後的比賽裡面有戲。

鮑海浪是個很有禮貌的人,看到郭無憂跟身邊的人介紹自己,馬上就紳士的揮了揮手。

籃下帥哥趕緊揮手相還,為了繼續顯示友好,他用雙手胸前傳球的姿勢,把球傳向了踩着三分線的海浪。

對於這個飛來的籃球,海浪的防空警報至少拉到了8級,球未到,人早已慌亂。伸出雙手,他的雙手十指僵硬如鋼叉,速度並不快的籃球在與“兩枚手叉”接觸之後變線,打在他比郭無憂如遮陽傘般的胸膛更寬厚、更柔軟的前胸,之後向斜上方飛起,順便帶掉了“手叉”主人大大的眼鏡。

此後海浪的反應是驚人的,他掉落的眼鏡距離地面大概是1.78m,他在1.60m、1.46m及0.99m三個高度上用堅硬的“雙叉”,於一秒鐘之內與眼鏡進行了三次準確的碰撞,雖然沒有攔截成功,至少使眼鏡數次改變成詭異的下墜弧線。

當眼鏡就要重重摔落地面的時候,海浪那讓人永遠驚愕的神經又跳動了一下,只為不讓眼鏡直接落地,他飛起右腳準確的“射”在水平0.15m高度的眼鏡上,可憐的眼鏡平行飛出三米多,當海浪再次撿起已經變形了的眼鏡的時候,他自己已經站在了罰球線上。

對於此次怪異的眼鏡被籃球擊飛,眼鏡主人瘋狂在空中進行搶救,搶救未果又飛起一腳,並造成比眼鏡直接落地更具有破壞力的行為,圍觀的觀眾給予這一過程十分完美的配合。短短的一秒多時間裡,隨着海浪每次跟眼鏡的接觸,人群都整齊統一的發出三聲“哎!哎!哎!”和第四聲“哎呀——”的巨大聲音,並且集體爆發出完全發自內心的笑聲,讓場內的四位第一次在這塊場地上感覺震耳欲聾。

“毒舌”帥哥的臉色突然變得跟大病了一場一樣,咬着小虎牙對郭無憂狠狠的小聲說:“大聖,你把你二師弟帶來了么?”

郭無憂扭了扭脖子以便修復自己因為驚愕而差點掉環的下巴,一拽身邊的帥哥,對着海浪一個勁兒的賠不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指“毒舌”帥哥,說:“他叫向天闖,跟我住一個屋,高三這年咱們四個會共用一個洗手間。今天也正是咱們四個代表高三跟高二打比賽。闖兒,這是。。。海浪,那位是馮箏。”

向天闖的臉確實很帥,端正的鼻樑,分明的稜角,深陷的很帥眼窩和只有在他笑的時候才會現身的可愛的兩顆小虎牙。童叟無欺的透徹眼神,總是在水汪汪的望着你,你會覺得這眼神或天真、或調皮、或無辜、或深邃,但是只有了解向天闖的人才會知道,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話癆,並且是極為“毒舌的話癆”。

當意識到海浪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之後,向天闖心中的失望情緒遠遠超過跟海浪的道歉意願,用手指着白衣海浪胸前清晰的籃球印記說:“沒砸疼你吧?”

海浪把扭曲了的眼鏡在手中掰了幾下,眼鏡就已經復原如初了,整個過程顯得異常的熟練,就像是流水線上訓練過一樣。向天闖和郭無憂馬上心有靈犀的互相對視了一眼,這一眼的信息量巨大,並且一切都在不言中。

並沒有什麼不悅,海浪非常紳士的對向天闖打招呼:“你好,我叫鮑倚醉,小名叫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