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啟明城。”女嬌的回答非常簡短。

但是，啟明城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在王域只有那些貴族才知道。至於這些女奴，更關注的，顯然是她們是以什麼身份來啟明城的。

王域歷史上奴隸的地位非常低，尤其是女奴。女奴的地位甚至連一些牲口都不如，所以，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們一點都不恐懼，他們恐懼的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她們能不能生存下去。

可惜，女嬌和女娥對奴隸的最大認知只是奴隸軍里的俘虜。而且，那些少少的認知，在俘虜們轉變生活狀態之後，很快成了過去。

所以，她們兩個根本不明白這些女人到底在糾結什麼。

“女嬌，女娥，你們在這裡啊。”從遠處飄來女師的聲音，很快，女師就邁着急匆匆的腳步過來了：“伯易他們說服了利歐，夏天也有慶典了。”

話說完，女師才注意到，她們這裡多了很多人。幾百個女人，穿着嶄新便宜衣服，獃滯的看着女師。

無論女娥還是女嬌，都是已經做母親的女人。本身就被自己的男人養的溫和，她們倆的工作並不繁重，所以比較適合照顧人。

而女師就不一樣，女師孤家寡人一個，平時又要照顧整個啟明城的糧食問題，早就磨練出一股子雷厲風行的氣質，這種氣勢放在女奴們的眼中，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兇殘。

“怎麼忽然多了這麼多的女人？”女師看到這些女奴，第一個反應是好奇，好奇之後，就是狂喜。為什麼？那當然是她有幫手了。

雖然有蘇珊部落以及昭夜救下來的女人們幫忙，女師的工作依舊困難，現在多了這麼多人，幫忙的人手也就多了很多。

“昭夜首領有沒有說分我多少？”女師搓着手。

“沒說。”女嬌直接懟了回去。女師跟她們是一起被昭夜收留的，不過她們顯然朝着兩個不同的極端發展了，她們兩個漸漸成了顧家的女人，而女師則越來越像個男人。

如果不聽這聲音確認她是個女人，女嬌相信，就這一句話就可以嚇哭剛剛洗乾淨吃好飯的可憐女人們。

“那我去跟昭夜首領說一下。”聽完，女師轉身又風風火火的走了。

“她，她是誰？”怯怯的聲音響起，女嬌回頭，卻發現一個年紀小一點的女人，正看着自己。不，聽這聲音，這個女人還不能稱呼為女人，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

這年紀，跟衛二衛三也差不了多少。

“她叫女師，你要是喜歡她的話，以後可以跟着她後面討生活，她會很歡迎的。”對於年紀小一點的孩子，女嬌還是很有耐心的。她家裡的衛五現在也是個孩子。

小姑娘怯怯的點頭。

“你過來。”女娥忽然開口。

小姑娘怯怯的往女娥面前走來。女娥有點心疼這個丫頭，因為她剛剛沒忍住出聲之後，其他女人都下意識的遠離這個小女孩。

“這個我帶走了。”等小姑娘走到女娥的面前，女娥就牽住她的手，然後跟女嬌說了一聲。

“好，到時候你跟昭夜首領說一聲就行。”女嬌沒有拒絕，反而從人群中又找出了三四個這麼大的孩子讓女娥一起帶走。

而讓女嬌皺眉的是，那些跟孩子一起來啟明城的女人，似乎根本不關注被帶走的那幾個孩子。

這種事情，女嬌有點接受不了。

另一邊，女娥帶着幾個面黃肌瘦的孩子找到了昭夜。這幾個孩子明顯年齡不夠，不可能讓她們乾重活。

昭夜原本也沒想到她帶來的女人中還有孩子。畢竟王域的女人都長得瘦瘦小小的，全都是因為營養不足。

“昭夜首領，你別懷疑，這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個孩子。”女娥怕昭夜不相信還解釋給昭夜聽。

結果，幾個孩子一開口，昭夜就相信了。只是讓昭夜頭疼的是，承夜學院招生已經結束了，而且這幾個孩子明顯年紀已經超過承夜學院的要求了。

“我不想讓這幾個孩子跟那些女人在一起居住。”女娥忽然開口。

“為什麼？”女娥這話，昭夜就有點好奇了。

啟明城的人，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排外的人了。生活在啟明城的人來自不同的陣營，來自不同的部落，所以，身為創始者之一的女嬌，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排斥他們。

“她們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女娥的嘴不算笨，可是這種感覺，她還是說不出來：“我就覺得，這些孩子要是跟她們在一起時間長了，說不定也要變成她們的樣子。”

啟明城的女人，有啟明城女人的特殊性格，這種性格造就了女人也不會比男人差的局面。想要在啟明城站穩腳跟，就必須擁有這種性格特質，那些已經成年的女人顯然以後都很難具備這種性格。

“承夜學院好像缺一點後勤。”昭夜摩挲着下巴。

這些孩子年紀已經超越承夜學院的入學標準了，而且她們也不可能出得起入學的費用，所以，昭夜可以收下她們，但是不能以學生的身份。

“至於那些女人，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他們做到跟你們一樣。”昭夜知道女娥在擔憂什麼。只不過，對於昭夜來說，新來的這批女人，比起人來說，她們更像貨物。

當然，如果她們自己不想做貨物，那總得自己做出點表現出來。沒有任何錶現，昭夜就當她們是貨物也沒有錯。

女娥很快就明白了。

這就跟她跟女師最後的結局不一樣一樣，女師選擇的是一條艱辛但是能夠走得很遠的路，她則選擇了一條稍微好走一點，可以慢悠悠的走的路。

昭夜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只是抓住的人和不抓住的人，未來一定不一樣。

“他們如果能過好自己的日子，我不會過度干預，就像不干預你們一樣。這些孩子，還沒有選擇的能力，我會先看守一下。”

不知為什麼，聽到昭夜這句話的時候，女娥忽然覺得，以前一直冷冰冰硬邦邦的昭夜首領，其實也跟一般女人一樣是個溫和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