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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正在召集族人準備搬離此處的阿烏古打了聲招呼,轉頭看向嘟着嘴依依不捨的阿藍雲。X23US.COM

她豎起食指,食指頂端趴着一隻小蠱蟲:“把它帶在身上,等我們找到安定的地方,就用它通知你,等你忙完了,記得來找我。”

鄭景仁輕輕摟了摟她,讓小蠱蟲爬到他髮絲中,親了親她的臉蛋叮囑:“萬事小心,別離你爺爺太遠。”

阿藍雲柔柔的應了聲,柔軟的雙唇在他臉上親了親,小跑着回房去收拾東西。

鄭景仁轉身展開自由之翼衝天而起,和早已等在天上的李隨風一齊飛向荊州。

飛在天上,李隨風好奇的多看了兩眼鄭景仁身後的翅膀,這種風格的飛行之物,在九州確實是罕見物。

鄭景仁臉上沒什麼表情,心中煩慮雜多。

阿藍雲和阿烏古他們搬離此處,能避開那未知的禍事么?

此去青蓮學宮又會有什麼事?能讓李隨風出來跑腿並稱為老頭子的,肯定是青蓮學宮的老怪物無疑,修為恐怕已入道境,他找自己會有什麼事?

乾算子卜測的‘美人在懷,凶吉參半’,是說能去了無心界域能找到韓湘玉,但危險同時也會伴隨而來?

一盅酒忽然從旁邊飛過來,思慮中的鄭景仁探手將這盅酒抓住。

李隨風腳踩三尺青鋒,意態瀟洒輕抿酒葫蘆:“兩口穿腸酒,千愁皆浮雲。”

鄭景仁拔開酒盅的塞子灌了口,入口火辣似滾液,酒香繞齒久不散,咽下酒水輕飄飄的回了句:“借酒消愁愁更愁。”

二人喝着陳釀好酒在天上快速飛行,在鄭景仁真氣堪堪消耗完之前,李隨風一聲招呼,開始朝下落去。

鄭景仁心中微定,若是飛到一半要喊李隨風停下休息,逼格瞬間就沒了。

雙翼平展,身形跟在李隨風后面向下俯衝滑翔衝破雲海,看到了一汪荷塘。

身形快速俯衝的李隨風雙手掐訣,荷塘上閃過一個迷濛的空間門,他一馬當先直接閃身而入,鄭景仁沒有猶豫,緊隨其後收斂雙翅沖入。

這空間門後的通道與他之前走過的不同,像一路俯衝而下的垂直通道,跟在李隨風身後俯衝將近一分鐘才從通道中衝出。

光芒刺眼,狂風呼嘯在耳邊,身形不斷下墜的感覺充斥心頭,適應光芒後,抬眼觀望這片洞天福地。

他們出來的地方在極高的高空上,下方種滿了青色蓮葉,點點粉色蓮花點綴其中顯得極為亮眼。

正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在這片一望無際的青荷中間,建起一座書香繚繞,浩然氣充斥整個空間的巨大學宮。

“來。”李隨風一聲輕喝,御劍直飛學宮。

鄭景仁體內真氣不多,只能張開雙翅滑翔追去。

李隨風奇怪的回頭看了眼鄭景仁,不明白他的速度怎麼變慢了這麼多,不過他沒催促,放慢速度在前面引路。

這學宮在極高的高空上看時就覺得巨大,隨着高度落下,學宮全貌越來越大,甚至大過外界的一座城池。

落在學宮正面,正上方掛着龍飛鳳舞的《青蓮學宮》字樣,裡面傳來陣陣朗誦之聲,正門左側的草地上能看到幾個幼小書童踢着蹴鞠。

李隨風收起三尺青鋒,將酒葫蘆掛在腰間,臉上懶散之色散去,抬頭挺胸方步闊行的走進學宮門口。

鄭景仁多看了兩眼李隨風,這人突然這麼正經,讓他有點不適應,收斂雙翅邁步跟在他後面走進這座青蓮學宮。

李隨風一邊面色保持嚴謹和路過的師弟們打招呼,一邊給鄭景仁介紹。

學宮中分了諸多院落,除了核心的儒家思想以外,他們所學所研都不盡相同。

空氣中書墨香氣濃郁,幾個穿着學子儒衫的女子握着摺扇搖頭晃腦的站在廊邊,鄭景仁暗道要是喜愛文書的昭然郡主在這裡肯定樂得不行。

穿過諸多院落,來到學宮深處,一處種着桂花樹的院子。

透過院落的圓門,能看到桂花樹下的躺椅上躺着一人,一本書蓋在他臉上,讓人看不清他面容。

他右手側有個棋盤,過去點有株青松盆景,青松的枝葉被剪成一個‘鄭’字。

跟着李隨風走進院子,他臉上變回那懶散模樣,懶洋洋的開口:“老師,人來了。”

躺椅上的人將臉上書本拿掉,坐直身子,露出一張清癯古拙的面孔,他的山羊鬍疏而長,眼神平和,身上灰撲撲的儒衫襯得像個書生氣十足的教書老先生。

他上下打量了一會鄭景仁,面色頗為疑惑的開口:“我看你樣子平平無奇,怎會擔了這天大的氣運和禍事在身?”

鄭景仁嘴角抽了抽,這老先生說的話大大破壞了他身上的書生氣和浩然氣,賊彆扭。

可能是看鄭景仁有些錯愕,他洒然的笑道:“老頭沒幾年好活了,可惜到臨死不久才知率性是為真,端了一輩子的架子,如今放下來卻是自在不少。”

鄭景仁笑了笑,對這老先生的話不予評價。

誰人不想率性而為,但然世事無常,大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要適應世界,適應社會。

這位老先生的修為到了這個境界,已經超脫了大部分人目光,他率性不率性,還真沒什麼人能管得了他。

老書袋展動袖袍,一張木椅出現在棋局的對面,他做了個請的手勢:“陪老頭下盤棋,你執黑棋,你先下。”

鄭景仁目光看向老書袋面前的棋盤,瞳孔微縮,這棋盤上黑棋擺了個‘鄭’字,被白棋幾近完全包攏。

沉默片刻,他苦笑着搖搖頭:“叫老先生失望了,小子不會下棋。”

“不會下,意思就是”老書袋自言了句,在棋盤旁邊的棋盒裡拿出白棋:“不會也沒關係,老頭先下,你別讓老頭把你的路堵死就行。”

他平和的雙眼似有深意的看着鄭景仁,手上白棋落下,堵死了‘鄭’字的左下角,被堵死的黑棋立刻消失在棋盤上。

而隨着這些黑棋的消失,鄭景仁似乎覺得自己身上某些東西在消逝,目光驚異的看着老書袋。

老書袋笑眯眯的看着他,對棋盤攤了攤手:“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