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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離持刀於半空,衝天刀意與天上倒懸探落的刀尖遙相呼應,恍若滅世刀皇。

與這股磅礴氣勢相抗衡的,是一個穿着方領白衫,手持三尺青鋒劍的俊秀男子。

他身材修長,面白無須,一頭長髮用金絲錦繩縛於身後,活像個俊俏秀才郎。

但在他身後,千萬把淡青虛影長劍旋轉分散,形成巨大的青蓮劍影,鋒芒凌厲直透天際。

青蓮劍仙,李隨風。

人道金火閃爍,形成一個身穿帝袍的虛影,他面露威嚴,手持九州印璽,萬民朝拜的虛影在他周圍顯現:“樊離,回來助吾,亦或將鄭景仁交給吾。”

當代人皇。

白蓮浮現,戴着面具的黃媚韻出現在白蓮中心,她周身黑幽芒光澎湃,又有朵朵白蓮幻落,每一片中都有無數教眾在供奉朝拜的影像,霸道狂猛的氣息橫掃天際:“鄭景仁是吾的!”

魔主黃媚韻,新朝之君。

四道磅礴氣息肆虐擴散,激起無邊颶風,雁落山上林木搖擺,湖水倒傾,飛禽走獸驚惶奔飛。

山腳下的木雨縣玩家,沒到偽真境的都被壓得動彈不得,抬頭看向雁落山上。

狂風呼嘯中,蔚藍刀光,人道燈火,青蓮劍影,幽暗白蓮佔據了天邊所有的色彩。

“這他娘是神仙打架嗎?”一個玩家打開錄像功能,設置直播和收費後目不轉睛的看着上面的變化。

人皇冷哼一聲,億萬燈火從遙望的天邊聚集而來,覆蓋雁落山方圓三十里天空,如天覆流火般湧向黃媚韻。

黃媚韻抬手虛抓,撕裂空間的漆黑魔爪伴隨着教民唱誦的白蓮抓向人皇。

“咔···”

奇異的聲音響起,出手的人皇和黃媚韻頓了頓,滿天流火停下,撕裂空間的魔爪止住,一旁的李隨風臉上露出驚容,身後的青蓮劍影潰散消失。

樊離身後浮現出一尊蔚藍法相,自他夫人死後,再也沒有出現過的法相。

就連當初誅伐逆人,遭萬民反噬時,他也沒有使用過的刀皇法相。

這尊法相面容和他一模一樣,只是表情狀若瘋癲,身上纏繞束縛着重重鎖鏈,似乎一直在自封。

法相上的鎖鏈斷裂,至癲至狂的凶霸刀意席捲九州。

刀意沖霄九州懼。

在這一刻,九州的天空就只允許有這股刀意的存在,什麼人道燈火,幽暗魔爪,青蓮劍影,瞬間被推平。

遠在大漠歡喜佛宗里,端坐在主位上的憐花忽然睜開眼,臉上露出驚異:“不知不覺間他竟到了這一步···”

樊離雙眼亮起兩抹紅光,像兩粒嗜血神珠,他英俊臉上憂鬱的神色不在,變成瘋戾凶狂,平舉手中的長刀。

沒有攻擊,但恐怖的刀意肆虐掃蕩,李隨風身上衣衫開裂,臉上皮膚出現道道血痕,人皇和魔主依靠權柄凝聚的身影被洞穿。

“離開雁落山。”他說。

寂靜無聲,李隨風御劍而去,人皇化作燈火消散,黃媚韻的白蓮黯淡。

漂浮在半空的樊離低頭看向那座小墳,斷裂的鎖鏈再次纏繞在法相上,眼中紅光凶戾漸黯,變得溫柔似水,神色變得憂鬱。

飄落在小墳前,他安靜坐下,對鄭景仁和樊青衣視而不見。

鄭景仁看着樊離孤寞的背影,心中忽然有點感慨。

蓋壓九州無人敵,小墳邊上孤人存。

······

兗州太安城皇宮的御書房中,人皇臉色複雜的放下九州印璽,抬頭看向門外。

一道劍光自天上壓落門前,李隨風抬步走進,他身上衣衫換過,臉上還殘餘着幾分敬佩:“樊離確實厲害,老書袋不出來,明着強取不了鄭景仁的氣運。”

人皇沉默片刻,喊來門外侍奉:“待鄭景仁離開雁落山你們便出手。”侍奉鞠躬應聲緩步退下。

李隨風帶着一絲惋惜和唏噓:“可惜當年公主死得太早,不然···”

人皇眉頭緊皺的看向李隨風,萬眾擁戴的威嚴浮現。李隨風聳了聳肩,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身走出御書房。

······

梁州,原梁王府所在,新朝之君黃媚韻坐在皇座上,她眼中沉沉浮浮的浮現白蓮和真龍,語調清冷的開口:“讓各地教眾將鄭景仁抓回來。”

南疆深處的白蓮聖母眼中白蓮浮現,召來教中護法,安排吩咐。

旁邊的陳沁兒眼中露出一絲擔憂,不過卻沒說話。

······

見過樊離的無敵之勢,不知道他對鄭景仁的確切態度,人皇和魔主都不敢再親自出手。

他們不敢肯定,樊離究竟是要死保鄭景仁,還是只想守着雁落山,這一點要讓底下的人去試探。

夜幕降臨,漫天星光和皎白明月照亮大地。

鄭景仁下了雁落山,臉上換成一張方臉大鼻男子,身上的衣着也換成了青衫。

他身上現在沒有什麼劇情任務,加上朝廷和新朝兩邊都想抓他,不管是為了一直期盼已久的精靈妹妹,還是暫且避過兩邊的追拿,前往騎士大陸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只是前往騎士大陸的路線,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是西行雍州進入大漠,然後越過邊境,還是繼續向北至港口乘船南下,到了東海城再搭乘跨境大船?

以他現在在兗州的位置,前往雍州進入沙漠會快很多,若走水路則要慢上十天不止。

在山腳的山道上躊躇片刻,他展開神行百變,朝西而行。

在不知道兩邊勢力如何發現他蹤跡之前,留在九州的時間越久對他越不利。

出了九州地界,人道權柄用不了,人皇和魔主無處不在的異像就無法使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青蓮劍仙李隨風。

沒有走官道,鄭景仁選擇直線奔往大漠的路線,一路翻山越嶺,遇到城鎮便繞開。

不休不眠連走八天,他穿過兗州進入冀州,再次回到千里雪原。

日夜謹慎小心前進的他,精神早已疲憊不堪,趁着天色沒有完全黑下來,他在雪原上找了個山洞,吃喝恢復體力後,將炎風刀抱在懷裡,裹着防風衣沉沉睡去。

夜幕掩蓋大地,雪原上的風雪依舊瀰漫,呼嘯連天,一道身影逐步從遠處走來,緩步走向鄭景仁所在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