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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凌晨。

秀樓之上,孤燈如豆。

燈下,一個丫鬟縮卷着睡覺。

床上則半躺着刺史家的女兒,剛剛長成,貌美如花。

這時丫鬟抬起頭,道:“師傅,我睡不習慣,我想扛着山睡。”

床上的姐嘆了口氣,:“你怎麼不上睡?有錢人家丫鬟都這樣,給為師老實躺着。”

“哦。”丫鬟不情不願的趴下,兩隻大眼珠子咕嚕嚕轉,好一會,又問道:“師傅,那人會來嗎?”

“姐”輕笑道:“別話,已經來了!”

話音剛落,外面鑼鼓打了三下,三更了。

一道輕微的破風聲,不易察覺的到了閣樓上。

“姐”和“丫鬟”齊齊閉上眼睛。

只見外面的窗欞被戳了個窟窿,一隻眼看了進來,隨即戳進一根管子,吹了一股煙。

“丫鬟”又抬頭,下巴點點管子,意思好像是在:我給他吹回去吧?

被“姐”一瞪,又老老實實的躺下了。

這時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一個和周鳳塵長的六七分像的人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關上門,臉上泛起一絲古怪的表情:“娘子,我來了,嘿嘿嘿……”

一步步走向床邊。

到了跟前,咽了口口水,伸手要抓,然而這時平地起了一陣風,颳起了“姐”的裙袂,露出兩條毛乎乎的大腿。

這人一愣,情不自禁的退後一步:“哎呀,我滴老!”

再往“姐”的臉上看,哪裡還有什麼姐,分明是個老道。

這人一驚,轉身就跑:“這刺史膽大包,派人算計我!”

然而剛到門前,就被“丫鬟”神姜一把拽住右腿,然後用力的往地上摔去,像是拍打雞毛毯子似的。

區區“虛仙”境界,完全不夠看。

眨眼間被左左右右暴力摔砸了幾十次,那人頭下腳上,痛苦的求饒:“你們不能殺我,我不敢了,我真不敢了!”

周鳳塵揮揮手。

神姜把這人扔了下去。

酷似周鳳塵的漢子,滿臉鮮血,趴在地上拚命的喘氣。

周鳳塵上前,伸手摸向他的臉龐,抓着皮,輕輕一撕,一張人臉皮掉了下來,赫然是個中年人假扮。

這中年人一愣,下意識往後挪了兩步:“你、你們是什麼人,我奉勸你,膽敢招惹我,你們一定會死的很慘,你們可知我的來歷?”

周鳳塵打了個響指,和神姜一起,瞬間恢復原貌。

中年人再次一愣,隨即放心的擦擦汗,爬了起來:“原來是自己人,這玩笑開的不對啊!”

神姜用力一跺腳,整個秀樓塌了一半,露出外面星星點點的夜色:“誰和你是自己人?”

中年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了,渾身哆嗦個不停:“你們……”

周鳳塵彈憐他的眉心:“為什麼要冒充我,給你一次機會!”

中年饒魂魄差點被彈飛,連忙道:“我是子樓的外門弟子,明字堂的鐘師兄命我們這麼做的!”

“子樓……”

周鳳塵明白了,應該是那位國師,但國師這麼做,很令人費解,道:“帶我去找鍾師兄!”

中年人不敢怠慢,乖乖前面帶路。

三人直奔夜空,向著東南方向飛掠。

沒一會,到了一座鎮上。

中年人指着一棟燈光明亮,此時隱隱有吆三喝四聲的木樓:“在下每次都從這裡出發,明師兄每次都在這裡下令。”

“知道了。”

周鳳塵伸手一彈,漢子魂飛魄散,屍體飛向鎮外。

“來,喝着……”

樓上的聲音更大了。

周鳳塵示意神姜原地等待,身形一閃到了樓上。

房間內酒氣撲鼻,兩桌漢子正拼着酒,醉態朦朧。

這一看,饒是周鳳塵堂堂斬二屍高手,也是心中隱隱發怒。

這兩桌漢子,足足三十來號人,全都是人皮易容過的,全和他模樣差不多。

這特娘的得冒充自己幹了多少事?

此時一群漢子已經發現了他,然而沒人太在意,反正大家現在都“長”這模樣。

周鳳塵掃視一圈,並沒影國師”的氣息,輕輕揮手:“別喝了!”

四周環境忽然一變,成了一片九幽岩漿地獄。

一群漢子嚇了一跳,紛紛離開桌子。

周鳳塵冷冷問道:“鍾師兄在哪,你們只有一次機會!”

一群漢子對視一眼,撒丫子就要逃竄。

周鳳塵再次輕輕揮手,一群最高不過虛仙境界的漢子,瞬間被岩漿怒火焚燒,死了一大半。

剩下的人不敢逃了,紛紛指向其中一個人:“他是鍾師兄的師弟,他知道。”

那人撕掉臉皮,赫然是個鬍子壯漢,“噗通”跪下了:“古、古神您來了,我、我也是聽命行事!”

周鳳塵問道:“聽了什麼命令?”

鬍子壯漢道:“鍾師兄在南荒謀國,被一個修古神靈通的人破壞了,回來後,供了你的神像,造蠱巫詛咒大術要害你性命,所以派我們假冒你,吸取隱晦因果。

還,他在南荒的屬下傳來消息,你離開了,懷疑你來了中原,到時你一出現,我們都知道了。”

周鳳塵伸手一彈,旁邊一群人紛紛倒地,雖未死,但一身功法消失一空,隨即一把抓住鬍子壯漢:“去找他。”

兩人下了樓,帶上神姜,再次上路。

這次足足跑了三百來里,到了孔雀王朝的帝京——朝歌。

整座城龐大無比,氣勢十足,而且人極多,其中足有數十道可怕的斬屍氣息。

鬍子壯漢領着周鳳塵師徒在一處長街的一座氣派府邸前停下,匾額上寫着“齊國長公主府”幾個燙金大字。

周鳳塵抬手拍出一掌,鬍子壯漢軟綿綿倒下,一身功法算是廢了。

守門的幾個侍衛見狀,正要呵斥,被神姜乾淨利索的統統放倒。

師徒倆推門而入,從一進院子,一直走到五進院子,正值午夜,四周房間里全是鼾聲。

第五進的正前主殿內,燈火通明,一尊類似周鳳塵的奇怪醜陋神像前,坐着一個中年漢子,隱隱和當初的“國師”有些像。

“國師”旁邊坐着一個漂亮的宮裝女子,長發披散,靠在“國師”身上,兩人好似一對夫妻。

此時宮裝女人嬌聲道:“鍾郎,這人能殺死嗎?”

“國師”嘆了口氣,“我被師傅正德皇爺責罵了,罰我百年不準出門,都拜這人所賜,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