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傅凌雲心神不寧,時候不早了,他們還沒有回來,他心中擔憂的很。
“大哥。”
忽聞五郎的聲音,傅凌雲忙推動輪椅朝外而去。
“傅大哥。”柳媚兒向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打招呼。
傅凌雲見他們回來,面上的擔憂散去,“吃飯了嗎?”
“還沒,我這就去燒飯。”柳媚兒笑了笑,和五郎朝廚房走去。
到了廚房,就聽到外面響起四郎的告狀聲,以及傅大哥的安慰聲。
舀了半盆米,淘洗乾淨,柳媚兒就倒入鍋中,加上水,讓灶底的五郎燒火,她趁機到酒坊中轉了一圈。
見沒有她在家,柳大他們也井井有條的進行着每日的活計,心中不可謂不欣慰。
回到廚房,柳媚兒切了一大塊肉,又從木桶里拿出兩條腌制的鹹魚。
現在是午時剛過,柳大他們早已是吃過飯,她就做他們幾人的飯菜就好,饅頭就不用蒸了。
由於光那些半大小子就有十數人,又是長身體的時候,每頓飯,她都要蒸滿滿的一鍋米飯,然後再到隔壁屋蒸上幾屜大饅頭,才夠這麼多人吃飽。
在她炒菜的功夫里,傅凌風已經把昨夜,以至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告知給傅家的當家人傅凌雲知曉。
“可問清是何事?”傅凌雲憂心忡忡。
拋去今日的事情,昨夜五郎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有尋死的心思?
傅凌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凝眉搖頭,“我問了,他不說。”
傅凌雲抬眼望向門外,“媚兒她……可知曉?”
“看她的模樣,應當是知道。”傅凌風回道。突然間,她對五郎變得更加疼惜,在五郎兩次尋死後,都沒有表現吃吃驚的神色,想必是早就知曉發生何事。
傅凌雲沉吟片刻,“既然媚兒沒有告知我們,那說明事情還不算嚴重,你也不要再問了,以免會弄巧成拙,恐會揭了五郎的傷疤。”
“我知道了,大哥。”傅凌風點頭應下。
“還有關於那個陌生男人的事情,你是多慮了,媚兒的人品,我還是知道的,她斷然不會行那等偷偷摸摸之事,昨夜街上人多,她怕是真的被擠散了,你和五郎不也是同樣被人潮擠走了嗎?”
“至於,今天你在酒館門口看到她和一男子相談,他們若真的有什麼,又豈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她既然說沒有,那就是沒有,還有後面說的和離之事……”
傅凌雲責怪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因為陌生男子的事情,惡語激怒媚兒了,要不然她也不會說出這種氣話。”
惡語相加,再好的脾氣也控制不住,定是怎麼讓對方難過,怎麼說。
傅凌風面上微動,“大哥的意思是她和那男子沒有關係?”仔細想想,他們除了聊了幾句,好像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傅凌雲點頭。
傅凌風心口一松,“我也是急了,看到他們站在那裡熱聊,心中不舒服,就對她說了幾句惡語。”
“惡語傷人六月寒,三郎,你等會兒去和媚兒道歉,好好跟她賠不是。”傅凌雲叮囑道。
傅凌風張口想答應,可是又想起多日前,那塊男人的衣角布料,以及她醉酒後說的言語,臉色頓時一沉,“我不去!”
傅凌雲眉頭皺起,以為他是怕丟人,“男子漢犯了錯就該勇於承擔,道個歉有什麼好退縮。”
“我不去!”傅凌風仍然堅持。那兩件事情,以及那個野男人的身份,他一定會弄清楚。
傅凌雲張口想再勸,卻見他站起身,直接走出了屋。
廚房中的柳媚兒面色也不好看。
風騷男那是什麼意思,誤會了她,不跟她道歉,還很有理的模樣。
哼,就算他現在過來跟她道歉,她也不會原諒他。
院子里,傅凌風聽着廚房中傳來的鍋勺碰撞聲,眼底有一絲猶豫。
那塊男人的衣角布料和那夜她的醉話,他是否不能僅憑這死物而去誤解她?
“讓開!”
正在思慮當中的傅凌風,冷不丁被撞了一下,身子朝一旁歪去,忙穩住身體看去,“你又皮癢了是吧。”
“哼!”傅凌霜鼻孔朝天,不屑的看着他。
他給大哥告過狀後,三哥就被叫進去了,老半天才出來,又是一臉鐵青,像誰欠他銀子一樣,定是在屋裡被大哥訓斥了,傅凌霜幸災樂禍的想道。
傅凌風看他那副欠揍的德行,就想拿他出出氣,當即捲起袖子。
傅凌霜見狀不好,忙向正屋跑去,“大哥,三哥又打我。”一邊跑,一邊還挑釁的朝後面揮拳頭。
傅凌風黑着臉追去。
一頓飯燒好,幾人就坐在廚房的桌子上吃飯。
兩頓沒有吃飯,一個個都餓得不輕,也沒有說話,捧着碗就吃起來。
期間,柳媚兒不停的給坐在身旁的五郎夾菜,那細心溫柔的模樣,讓其他幾人心裡都有些吃味。
“五郎,你都多大的人了,吃個飯還要人夾菜。”傅凌霜說了一句酸話。
柳媚兒瞪了他一眼,“吃你的飯。”接着又夾了一塊精肉放入五郎碗中。
傅凌霜氣呼呼的捧着碗扒拉着飯粒,太氣人了,大哥偏心三哥,媚兒偏心五郎,就他無人問津。
飯落,五郎在廚房洗涮碗筷,柳媚兒走回了屋中,拿出昨日未畫完的圖紙,繼續提筆畫去。
不多時,傅凌雨走了過去,坐在她身邊,靜靜地看着她。
畫完所有的圖紙,攤在桌子上晾乾,柳媚兒看向一旁的五郎,“你屋中可要擺放什麼傢具?”搬新家,屋中的傢具都要換新。
傅凌雨微笑,“有張土炕睡就好。”
“你睡在三樓,哪還有什麼土炕,睡的是床。”柳媚兒笑道。
三樓都是木地板,是不好再建造土炕了。
傅凌雨眼露新奇,“床?我還從來沒有睡過床。”他從記事起睡的就是土炕。
“多鋪墊幾層棉絮,保管和土炕一樣暖和。”柳媚兒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一張大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幾張凳子,至於其他的物件,到時候再添,你看怎麼樣?”
“我全聽媚兒的。”傅凌雨依賴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