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兩天,醫館的生意漸漸回暖,門口再次排起了長龍隊伍。
這個世上,是人就會生病,柳媚兒從一開始就沒有擔心醫館會關門,現在回來的這批人,想必是到沈青萍那裡見識了一番,受不了才會回來的吧。
“大哥現在變化可真大。”酒館門口,傅凌風雙手抱胸望着對面替病人診治的男人。
站在旁邊的柳媚兒對此很認同,以前的傅凌雲溫和笑容下是掩藏至深的自卑,現在的他有了屬於自己的事業,人不止變得自信了,對未來也有了期盼。
柳媚兒望着對面的溫潤男人,視線又朝下移,落在他的雙腿上。
都這麼長時間了,她應該可以把他的腿給治好了吧?
“你在想什麼?”傅凌風見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大哥的身上,心中有些吃味。
柳媚兒抽回視線,“沒什麼。”向酒館走去。
傅凌風眼神暗了下,也跟了進去。
忙忙碌碌一天,酒館開始打烊,柳媚兒抬步跨進了多日不曾進入的醫館。
正在替病人看診的傅凌雲瞥見她的身影,整個人不由得一怔。
“我找你有事!”柳媚兒沒有催他,而是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傅凌雲心頓時跳動了起來,面色也變得激動起來,待提筆將藥方開好,就喊夥計關門歇業。
“我們走吧!”柳媚兒站起身。
傅凌雲微微一笑,“好。”
柳媚兒出了醫館,身後的傅凌雲推動輪椅面帶笑意的跟着離去。
劉念竹望着他們一前一後離去的身影,眼神變得極為幽暗。
馬車旁,傅凌風瞅見他們向這邊而來,臉色有些不好看。
待傅凌風將傅凌雲扶上車廂,柳媚兒也鑽了進去。
“媚兒!”帘子落下,車廂里就他們二人,傅凌雲眼中的情愫再也掩藏不住。
柳媚兒避開他灼熱的視線,“今天回去,我替你治腿。”
“嗯。”她的刻意迴避,讓傅凌雲心中浮起一絲苦澀。
外面趕着馬車的傅凌風一直注意着裡面的動靜,見兩人還是和從前一般,心中放下了心。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家門口。
“媚兒,你回來了。”今日糕點房無事,傅凌雨早早的就等着院門口。
柳媚兒下了馬車,笑了笑,“走,替我磨葯。”
“磨葯?”傅凌雨似有不解。
“對,走吧。”柳媚兒向樓閣走去。
傅凌雨忙跟着離去。
一樓最裡間的屋子裡,擺了幾個木架子,柳媚兒走過去,撿起幾株晒乾的草藥,遞給旁邊的男子,“五郎,你把這些草藥磨成粉,等會兒給你大哥治腿用。”
“好。”傅凌雨乖巧的應下。
傅凌雲推動輪椅進院子,看到從樓閣走出的女子,臉上浮起笑容,“媚兒。”
“傅大哥,你先回屋吧,葯馬上就配置好。”柳媚兒對他說了一聲,向廚房走去。
傅凌雲依言先回了屋,等了約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見她端着葯泥進了屋,“媚兒,辛苦你了。”
“不辛苦。”柳媚兒讓他坐在床上,將褲腿掀起。只見以往乾癟枯萎的雙腿,現在已經變得豐滿有活力,與正常人的雙腿別無二致。
傅凌雲望向自己的雙腿,眼中流露出些許激動,“媚兒,謝謝你。”
柳媚兒假裝沒有聽到,拿着葯泥替他塗抹腿部,實則緩緩地用治癒系異能替他醫治雙腿。
良久,柳媚兒鬆開手,臉上帶着如釋負重的笑容,“好了,傅大哥,從明天起,你就可以練習走路了。”
雙腿斷裂的經脈和萎縮的肌肉徹底被她治好了,由於多年不曾走路,他還需要進行康復訓練,大概數月,他就能擺脫輪椅,自由自在的四處行走。
傅凌雲臉上都是激動的笑容,“謝謝你,媚兒,要不是你,我恐怕還窩在那個茅草屋中,整日與土炕為伴。”
是她帶領幾兄弟致富,是她祛除了五郎身體內的毒素,也是她為他開了醫館,使他得以完成心中所願,她更是重新給了他‘一雙腿’,讓他能再次站起來。
她是他們傅家的恩人,更是他傅凌雲的恩人,且心中之人。
柳媚兒搖了搖頭,“傅大哥,你客氣了。”站起身準備離開,卻被他叫住。
“媚兒,你還在怪我嗎?”傅凌雲望着女子沒什麼情緒的面容。
“沒有!”
傅凌雲不信,“媚兒,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他知道自己心容易軟,有一副爛好心,經不起別人的哀求,就會妥協。媚兒這麼生氣,就是氣他這些吧。
柳媚兒望着他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懊悔,但她知道若是有下次,這個男人還會選擇遵從本心。其實這也怨不得他,誰叫他天生一副好心腸。
“我沒有怪你,只是我希望你以後做什麼事情前,能多為自己考慮一二。”柳媚兒輕聲說道。
傅凌雲忙道:“會的,媚兒,我不會在這般心軟了。”
“心軟也要分時候,有些人不值得你這樣掏心掏肺對他們,也有些人會藉著你心軟來設套利用你。”他的‘心軟’就像一把刀,可助人,同時也可殺人,歸根結底要看用在什麼地方。
“我知道了,媚兒,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幫助張氏她們了。”傅凌雲向她認真保證。
柳媚兒笑了。
幾個兄弟的脾氣各不相同,或多或少都有些許毛病,傅大哥是太過善心,五郎又是偏執到極點,四郎頭腦簡單,一旦固執起來也是難纏的很,而fēng騷男則是精明過了頭,六郎她接觸的不多,但也不是個善茬,幾人中也只有傅二哥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算是最為正常的人。
兩人解除了隔閡,又像以前那般聊了起來。
傅凌雨在外面等了許久,也沒有見到媚兒出來,孤男孤女待在一起,他不放心,便向樓閣走去。
待靠近屋子時,聽到裡面傳出的談話聲,頓時咬緊了薄唇,眼中浮起一片水霧。
媚兒還是和大哥從歸於好了,他卻心裡覺得難受極了,也許是他自私,但他真的不想看到媚兒和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人接觸,就算那人是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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