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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殘陽懸於天邊,醫館才開始收拾準備關門。

“大哥可是越來越為病人着想了。”傅凌風聲音中聽不出譏諷,卻讓人莫名感到不舒服。

柳媚兒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傅大哥身為大夫,本就有一顆救死扶傷的仁愛之心,為病人着想也是理所應當。”拋去他不顧及自個的身體,其他方面她倒是很認同他,畢竟她也是中醫世家出身。

“五郎,去把廚房裡的肉和排骨都拿到馬車上,我們要回去了。”柳媚兒看着從對面向這邊走來的瘦弱男子。

傅凌雨跨進酒館,“好,我這就去。”

“你買肉和排骨了?”突然,傅凌風擰眉看向她。

柳媚兒回道:“嗯,買了。”

“敗家娘們!”前段時間,他已經和鎮上的屠戶商量好價格,每日專門送大量的肉到酒館,他再讓大柱子他們順路帶回去,由於份量多,再加上是長期做生意,價格理所應當被他壓下幾乎一小半,女人今天去單獨買肉,純屬是白白浪費銀子。

柳媚兒瞪向他,“我想自己挑幾塊好肉不行嗎?”

“想挑幾塊好肉,你跟我說一聲,我讓他們留點不就行了,你……”傅凌風是窮慣了,浪費一個銅板,心裡都不痛快,見到她這般作踐銀子,口中就忍不住的吐出話來,只是話說了一半,看到女人愈發難看的面色,才晃過神來,剛要說話彌補,就見她板著臉離開酒館。

傅凌風抬手打了自個一下嘴巴子,“讓你多嘴。”

酒館後院,傅凌雲兩手轉動着輪椅姍姍來遲,看着等在馬車旁的三人,語氣自責的說道:“對不住,我又耽擱時間了。”

“傅大哥又加診了吧?”說是說限定人數看診,但每天就沒有見到他準時過,來得最早,回去的最晚,對於一個大夫來說,他已經算是十分盡心盡責了。

傅凌雲面色發窘,“加……加了幾個。”看着那些等候着排隊的人,他又怎麼忍心讓他們多挨一夜的痛楚,因而,他能多診治一個算一個。

對於聖父心的傅凌雲,柳媚兒早已經算是了解的透徹,她再說什麼讓他注意身體的話,他嘴上應着,轉身看到那些病人又會拋之腦後,便不再多言。

半個時辰後,馬車行駛到老屋院門口,此時,夜幕已全落下。

幾人下了馬車,傅凌霜提着燈籠從院子里走出來,望着站在馬車旁的女子怨念的說道:“媚兒,你咋才回來,我等你的紅燒肉可是等了好久。”

“四郎,是我拖着他們才回來晚了。”傅凌雲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柳媚兒望見他嘴角邊的油光,白了他一眼,“就是我們回來晚了,也沒有耽誤你填飽肚子。”吃貨屬性的四郎,還能餓着?

“媚兒,我那不是太餓了,所以就在柳大他們這裡對付一頓。”傅凌霜嘿嘿笑道。

傅凌風將馬車旁的燈籠遞給旁邊的女人,“你們先回去吧。”牽起繩子,拉着馬車向裡面走去。

“四郎,你今晚回家睡嗎?”穀場那麼多穀子,光靠四郎一人看着,傅凌雲心中有些不放心。

傅凌霜回道:“不回去了,等會兒二哥也過去睡。”

“那就好。”有着二郎看着,傅凌雲便也放下心來。

幾人回到樓閣,柳媚兒和五郎直接拎着肉朝廚房走去。

一頓飯燒好,天色暗的伸手不見五指。

“五郎,你把里鍋的排骨湯炖好,我去後面喊傅二哥回來吃飯。”柳媚兒將鍋蓋蓋嚴實了,向廚房外走去。

走到後院,打開兩扇木門,沿着一條蜿蜒小路,徑直朝後山而去。

山路崎嶇,再加上是夜裡,一般人很難順當的行走,柳媚兒卻如履平地。

不多時,她就在一處竹排後面發現了一道魁梧的身影。

“傅二哥,回去吃飯了。”

傅凌寒扭過頭,見到她走過來的身影,眼底頓時浮起一絲笑意,“好。”

柳媚兒掃向那圍起來的竹排,“好快啊,看樣子,明後天就能圍好了。”圍起來的山地是留作養殖雞鴨。

“嗯,明天就能拾掇好。”傅凌寒綁好手中的竹子,“柳姑娘,我們回去吧。”

兩人朝回走去。

一進院子,柳媚兒就聽到四郎的咒罵聲,便快步走過去。

後面的傅凌寒也加快了腳步。

廚房中,傅凌霜坐在凳子上,滿臉氣憤的說道:“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竟敢偷我們傅家的穀子,要是被我逮到,一定把他打的屁滾尿流……”

“穀子被偷了多少?”柳媚兒進入廚房,向還在怒罵的四郎問道。

傅凌霜看向她回道:“整整兩大堆穀子,擱在往年,就是咱家一半的收成,不知道被哪個王八蛋給偷走了。”

“蠢貨,連個穀子都看不好。”這麼多穀子被人偷走,傅凌風臉色鐵青的瞪向他。

傅凌霜也是懊悔不已,“我哪想到吃個飯的工夫,穀子就沒了。”

“四郎,可看到什麼人在周圍走動?”傅凌雲也傷心於糧食被偷,便想透過蛛絲馬跡找到偷谷之人。

傅凌霜想了想,回道:“沒有,我回去時,就看到穀場亂七八糟的,那些留着明天打的兩堆稻穀都沒了。”

“稻穀?”柳媚兒蹙眉問道:“丟的是稻穀?”

買的上百畝地都不是出自一戶人家,種什麼的都有,但由於邊境土地貧瘠,稻穀難以生長,因而大部分人家都會播種高粱等易存活的莊稼,在這百來畝地中,也只有那一兩塊田地種的是稻穀。

“丟的是稻穀,那個偷穀子的王八蛋倒是會選好的挑。”誰不知道大米比高粱貴,好不容易收了兩堆稻穀,他還準備留着給自家吃呢,卻沒想到被賊給光顧了,傅凌霜氣的頭髮都快冒煙了。

聽到丟的不是尋常的高粱穀子,而是稻穀,傅凌風怒了,“知道是稻穀還不趕快拉回家,擺在穀場能不礙着別人的眼?”

“稻穀成熟的晚,今天也才收割完,剛拉到穀場,我本來還尋思着明天就把稻穀給打了,哪想到被賊給偷了。”傅凌霜狠狠地揪了揪後腦勺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