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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成煙羅所知,家中四姐成碧綃就極推崇這位江舉人。

可惜江舉人早已成親,若不然,成煙羅都懷疑成碧綃要自薦枕席想方設法的嫁到江家了。

成煙羅是對這位江舉人無感的。

她對所有參加恩科的舉人都無感。

不過,她還是跑到賭坊去押了一次寶。

她押的是秦翊。

畢竟秦翊的文章也算是她指點的,看着沒有一個人押秦翊的,雖然說,成煙羅也知道秦翊的文章寫的真不好,可還是有種自己人被小看的感覺,一時賭氣就押了。

索性她押的錢也不多,就算是賠完了,也不至於後悔。

這日一大早,成煙羅也起身去貢院旁邊的酒樓找了個地方坐下,看了一回熱鬧。

秦翊天還未亮就到了貢院門口。

他才從馬車上下來,平逸就跑了來:“我說季明,你怎麼才來?”

秦翊笑笑:“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都來了許久,一直找不着你。”平逸拉着秦翊就往人群里鑽。

很快,兩個人就尋找到了一些小夥伴。

這些人都是秦翊平時結交的朋友,除了平逸之外,另外還有蘇乘舟,王柏、風玉容、湯治平等人。

秦翊過去,一一拱手為禮。

因着秦翊年紀最小,便都稱呼別人為兄長。

那些人看起來也都挺愛護秦翊的。

尤其是風玉容,他長相秀氣,性格溫柔,與誰都能好好相處,對秦翊這個小兄弟也十分的關照愛護。

他過去挽了秦翊的手:“我們正說季明賢弟怎麼還沒到呢,賢弟就來了,看來,這人真經不得說。”

秦翊忙問:“兄長們來的都好早。”

王柏笑道:“這次恩科可是陛下開了天恩的,自然要早早的來,在這貢院門口多呆一會兒,多受些聖人之氣的熏陶,說不定真就能考得上。”

秦翊緊了緊考箱的帶子:“哥哥們大約都能考得上,我是沒準的,怕這次就是來陪考的。”

湯治平笑了:“胡說什麼,你才學也不錯,平常又那般用功,再者,你年級小啊。”

蘇乘舟解釋:“陛下最愛少年英才,說不得那些考官看你年紀小,就點你高中呢。”

秦翊愣了一下,忙道:“這哪裡能成,我最不會寫詩文的,寫的簡直就是狗屁不通,哪裡就能中。”

湯治平笑着又說了幾句話。

因着天黑,誰也沒看到他眼中的一絲嫉妒。

湯治平握緊右手,手中攥了一些東西。他走到秦翊身旁笑問:“你都帶了什麼,據說你為了這次恩科準備了不少東西,也叫我們長長見識吧。”

秦翊並沒有防備這些好友,見湯治平要看便把考箱放到地上打開。

蘇乘舟幾人也湊了過來,湯治平翻開秦翊的考箱,將那些格子一一掀起:“這箱子做工真是太精巧了。”

王柏便與秦翊開玩笑:“季明,若哥哥這次考不中,回頭也麻煩伯父與我做一個,明年考試的時候我也帶這種考箱。”

秦翊笑着應聲:“這個好說,我爹的手藝沒丟下,一定給哥哥做個更精巧的。”

湯治平翻出了秦翊做的方便麵問:“這是什麼?好奇怪的物件。”

“這是我自己做的,專為了應付這次恩科的。”秦翊解釋起來:“這東西拿熱水一泡就能吃,因為方便的緊,我就叫它方便麵。”

“果然形象。”王柏和風玉容都對那方便麵感興趣,圍着看了一會兒。

湯治平見他們看夠了,就把考箱蓋了起來。

秦翊再次背到身後。

這邊幾個好友說了一會兒話,考官便來了。

先是帶着眾舉人祭拜聖人像,又歌功頌德了一陣,在天將將亮的時候,貢院的門便於開了。

成煙羅坐在離着貢院很近的酒樓的二樓朝下望去。

就見貢院門前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等到貢院的門開了,舉子們依次到貢院門口由着衙役搜身,這時候,那些舉子乖巧的緊,什麼有辱欺文的話是誰都不會說的。

果然,天下間,一切都為利益而來。

便是這些讀了聖賢書的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為了當官擠破了腦袋。

成煙羅笑瞅着底下:“一場大戲又要開演了。”

果然,貢院門前真是一場大戲。

從第一位舉子開始進貢院時,衙役們便開始忙碌起來。

一個個舉人老爺排着隊任由他們搜檢。

不一時,便搜出一位衣服上縫了小抄的,直接便拖了出去,考官那裡也記了姓名,大概是要革除功名的。

秦翊站在隊伍的中間,看着舉子們一個個的摘帽子脫鞋,甚至有的還把外衣脫掉,任由衙役們搜身,他雖然也經過了兩次,可還是有些感慨。

“一會兒就該咱們了。”風玉容站在秦翊身後嘆了一聲:“為了功名,這會兒也只有任人宰割了。”

秦翊笑笑。

風玉容便問他:“你笑什麼?”

秦翊道:“我想起一個話本子,那上面便寫了一位大家小姐熟讀詩書,後頭與未婚夫時常約會,到後來未婚夫家遭難,那位大家小姐為了救夫婿,便女扮男裝參加科舉,結果還高中狀元。”

“哪裡有這樣的話本子?”風玉容也愣了。

秦翊笑道:“這寫書的人只怕是個傻的,不說那位大家小姐平時里出入都有多少人伺侯,便是真參加科舉,這搜身一項就過不了關,更何況,咱們誰不是從童生試一路走過來的,考了多少場才到了這裡,那大家小姐難不成直接就參加會試了?哪裡有這樣的好事?”

風玉容也被他說笑了:“倒是,只怕寫書的是個糊塗人,或者是個落第的窮酸書生,單想着考中狀元有多威風,便不想這些個瑣碎之事,他那是做夢呢。”

後頭幾個舉子聽兩人說話也都笑了,還有一人問秦翊:“那話本子在哪兒買的,等我考完了也買一本瞧瞧。”

秦翊笑道:“好多年前看的,我也記不得了。”

那人打量秦翊:“你這人說話好生有趣,你才多大點年紀,一上來便是好多年前,敢情你在娘肚子里就能看話本子了?”

撲哧一聲,站在前邊的平逸都給逗樂了。

秦翊無奈搖頭:“恕罪,是我說錯了,只是真不記得了。”

秦翊所說的好多年前其實是在現代的時候。

現代就有很多戲劇裡邊有那些女扮男裝的戲碼,他小時候跟着祖母瞧過,到現在也記憶猶新。

這邊那些舉子們排隊等侯。

貢院內,主考何政正囑咐幾位副考:“我說,咱們都打起精神來,這次別的不為,就為能叫秦季明考中進士,能叫鬼見愁順利出嫁。”

幾位副考使勁點頭:“誓死也要把鬼見愁嫁出去。”

主考又叫人叮囑那些巡查的士兵以及在各處的衙役:“不管秦季明弄出多大的事來,你們都得給他平了,要保證這次考試順利,不然,陛下怪罪下來,誰也吃罪不起啊。”

還有人道:“寧壽伯可是說了,如果這次不能叫鬼見愁順利出嫁,是誰的責任,他就把鬼見愁打包到誰家給那家當兒媳婦。”

一聽這話,各人的脊梁骨都在發冷。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