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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道:十思君等人挾持小王爺楚少亭,行至湖畔樹林處,忽見伏兵四起。忙定睛觀看,原是三木堂青木營部屬。大喜道:“速圍住他們。”

林忠傑大驚,暗付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先保命要緊。趁伏兵未合攏之際,率領府衙眾人,殺將出去。可憐小王爺楚少亭,被十思君攜來扯去,受盡顛簸。

這知府也是粗心。沒問個事情緣由,認為抓來之人只是賊匪,用不着問其口供,所以就沒動非刑。那當兵的你一拳頭我一腳,這都不算什麼,一日三餐飯菜到時送來。

儘管如此,這梁晨的心裡跟油烹的一樣。至少說這身上它不得勁兒:戴着刑枷、手銬、腳鐐和脖鎖四大件刑具,連上廁所都去不了,屋犄角有個馬桶,吃和拉都在屋裡,一張大木床鋪的是草,雖說不臟,和在石屋山寨比那不是天上地下嗎!

沒事兒一個人暗自琢磨:怎能跑得了!鐵門窗外面還有人嚴守,即便肋生雙翅也難逃出。把他愁壞了,一天這十二個時辰沒法熬,可以說度日如年。昨晚他還欲伺機越獄,但手底下沒有傢伙,後半夜這才迷迷糊糊睡着,因而頭昏腦脹。此刻靠着牆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就聽着院兒里有人喊自己名字。

梁晨一個激靈,忙把眼睜開:嗯,我在做夢哩,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有人喚我的名字,難道已到大限,這些蠻夷要下毒手不成?又一想侍衛喊名幹什麼,這聲音也不像。是因昨晚上沒有睡好覺,耳鳴和胡思亂想罷了。

他又把眼閉上,一會兒又聽有人喊,而且聲音越來越近:“梁晨將軍,你在哪兒吶?”這一回他可聽得仔細,連忙把眼睜開,梁晨就問:“誰在喚吾?”趕緊站起來想扒窗往外看,但這窗戶高約九尺有餘,根本就夠不着。正在他蹺腳拔脖子時,又聽外面傳來“梁將軍,吾等來救你了,梁晨”這回聽得真真切切,是乾坤教教主夫人李玉茹女俠聲音。

梁晨恍然如夢,難以猜想。李女俠怎能進入牢房重地找到這來?這要是把我救了,真是命大!此時,他亦不顧一切地扯着脖子喊道:“李女俠,吾在這裡,在這裡!””聲音洪亮!

十思君聽見,喊聲似隔一堵土牆,他與李玉茹貓腰一拐彎把門找到。不顧一切暗運真氣,雙手扯住鐵鎖沉呼了一聲:“開!”邁步進院,果然發現三間高窗房子,鐵門上也有大鎖。不過這陣兒正是午膳時刻,院里沒人。

十思君又喊一聲:“梁晨將軍,是你么?”

梁晨忙道:“是吾,快救我出去。”

十思君那心也要跳出來了,來到鐵門前伸出大手抓住鐵鎖丹田一叫力:“嗨!”就聽“咔叭”一聲大鎖掰開。他推開鐵門衝進屋內。

梁晨就撲過來道:“展教主,展夫人!”只見他:髮髻披散、眼眵都多長,顴骨突出,兩腮深陷,眼睛上掛滿了血絲,跟個活鬼相似。

十思君心裡難過,顫聲道:“讓梁將軍受苦了,我這就帶你出去。”

梁晨愕然道:“教主,能出得去么?”

李玉茹道:“差不多。來,先把你身上刑具去掉。”沒有鑰匙,全憑十思君兩隻手也那麼容易,費了半天勁相繼把刑枷銬鐐和脖鎖解除。

三人闖出臨時牢房剛出大營,十思君道:“快走!事不宜遲。一旦衙門裡得訊息,咱誰個也走不了。”剛轉身要出去,就聽外面跟炸鍋一般,亂鬨哄的喊道:“有人來劫牢,別讓跑了呀!”

......

把先鋒官梁晨唬得好懸沒坐到地下:“壞了!”十思君、李玉茹亦也有同感。

再看府衙軍兵已把小院落緊緊包圍,就知大勢己去,看來又免不了一場惡戰。

十思君未料官府來得這麼快,皺眉頭緊鎖。他哪裡知道,兩個人大搖大擺行至牢房,用點穴制住侍衛,爾後未做任何處理,就進來了。片刻,有巡邏小隊過來,其中一個侍衛嬉鬧着過來推搡看守,得知被制,慌忙報於林忠傑。林忠傑趕到,解開穴道,看守血脈流通,“哎唷”一聲緩過來,再找那一對老年夫婦,早已不見。

問哪兒去了?說有人出去了。林忠傑吩咐:“關閉城門,禁止通行,趕緊集合人馬,搜捕捉拿。”

侍衛回去稟報後,知府畢大海站在大堂呼喝,把人全驚動起來了。所有的辦差官全到前廳紛紛打聽,那侍衛把經過講一遍。

林忠傑一捉摸:大概就為這個俘虜而來,要不就是刺探軍情。這一對老乞膽子也太大了,竟敢晃着膀子闖牢房大營,可見非等閑之輩。吩咐做好準備,把人馬撒開,四面八方搜查。

有人到牢房門一看,這倆把門的像一對蠟燭般一動不動。解開穴道一問,倆人講了經過。畢大海馬上調來二百官兵,將城鎮圍了個水泄不通!

等林忠傑追上,一對肉掌握的咯咯直響,斥罵道:“呔!爾老匹夫,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砸監反獄!你可知罪!”

十思君抬頭一看:對面站了個和尚,正是前幾日交手之人。只見他長得白須光頭。別看身體矮胖,渾身上下一團精氣神,狗油鬍子七根朝上八根朝下“噗嗤、噗嗤”直扇,一對小圓眼珠嘰里骨碌亂轉,一說話嗓音嘶啞。

十思君道:“對面這位口打官腔,莫非就是飛天佛祖林忠傑?”

老和尚道“不錯,正是你家林爺爺!我說老頭兒你是哪位?”

十思君道:“老朽無名少姓,十思君是也。”

林忠傑道:“莫非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乾坤教主展思君不成?”

十思君道:“正是在下!”

嚇得林忠傑一縮脖子:我的媽呀!還是那句話:人的名樹的影。他廣交天下豪傑,凡是各門各戶、各山各島的名人,基本上他都知道。早聞聽臨安府玉皇頂上,三邪之一的穀梁承元被一少年擊退。回去後言說此人身懷絕技,怎麼在這兒出現?若真他,可就麻煩了。

林忠傑一抱拳:“展教主久違,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請問因何砸牢反獄,難道汝不知這是犯法的嗎?”

十思君:“林老前輩,莫要細問,在下身為大宋子民,怎守蠻夷亂法。這梁晨乃是吾抗元俠士,焉有不救之理?汝也是綠林出身,如能賞個面子把道路閃開,讓在下將這人救走,我絕不忘恩,你意如何?”

林忠傑桀桀笑道:“展教主好糊塗,這可不是做買賣,是犯法的事。我是當朝三品帶刀護衛、大元命官,職責既是捕盜拿賊。梁晨等人背叛朝廷,犯下不赦之罪,今天把他抓押在此,等聖旨一到就將正法。可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卻砸監反獄,要把他救走,還說甚麼讓我高高手把他給放了,這豈不是笑話?我林忠傑長几個腦袋敢以身試法?話又說回來,咱倆萍水相逢一點交情沒有,可你砸監反獄又犯下不赦之罪,把你一放我就得吃官司,這個事兒萬萬不能從命。請放棄抵抗,束手就擒!”

李玉茹一看無法講理,向前道:“林忠傑,汝也是大宋遺民,怎能甘做鷹犬!既然有理不通,不怕死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