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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輕視,令得那人的同夥惱怒起來。一個尖臉少年高聲笑道:“瘐兄這話錯矣!這邊的佳人活生生的,那邊的不但要千里跋涉,到兇險之地求得,求回來還是一隻破鞋。所以謝安石當然高興不起來了。”

漸漸的,這些人說的話已是越來越難聽。

中年長須的劉耽和一眾名士站在一起,表情十分難看。陛下這一個聖旨,等於是在他的臉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再加上謝安以前公開說過的,對楚思的承諾,在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來,還真是令場面十分的難堪。

這些人平素最重臉面,哪裡受得了這種侮辱?

就在劉耽的臉色發黑,謝安閉緊唇一言不發時。楚思慢步向他走來,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所有人都在關注她的表現,此時見她微笑,不由大是詫異。詫異之餘,叫囂聲也小了起來。

楚思徑直走到謝安的身邊,朝他溫柔一笑後。慢慢轉過頭來,和他並排而立。

俏生生的站在謝安的右側,楚思忽然衝著眾人盈盈一禮。

斂衽施禮罷,楚思目光明亮的掃過眾人。待大家安靜下來後,她曼齒紅唇,清脆的說道:“謝郎接了奴家的帕子,便是奴家的夫君。但是,陛下聖旨已下,他對王氏雲娘又有承諾在先。”頓了頓。楚思在眾人地注視中,曼聲續道:“奴家以為。謝郎與奴家成婚後,盡可去尋找王家姐姐,如能找回。奴家甘願為妾。”

在一眾人驚愕的眼神中,楚思曼步走到劉耽面前,緩緩跪倒。雙手過頭,行了一個五體投地地大禮。

一禮畢。楚思朗聲說道:“父親,女兒讓您沒臉了。不過女兒以為,父親本不是禮教中人,所作所為無不只求得逍遙暢意,當不會在意這些世俗之人的看法才是!”

這句話夠狠!

不但拍了劉耽地馬屁。說他不是禮教中人。令得他大為暢快。還側面指責那些用言語來擠兌謝安和她地人。都是世俗地凡夫俗子!

楚思這番話一說出。便如一道涼水當頭淋下。令得那些幸災樂禍看熱鬧地人。都意興索然。讓他們無臉再糾纏下去。

楚思跟謝安見過謝氏族人。舉行了一個簡單地婚禮後。便和謝安匆匆離開了會稽城。向東山出發。

他們地婚禮沒法不簡單。因此謝家不知道是以妻之禮娶她。還是以納妾之禮來迎她。

在謝安地解說中。楚思這才明白他憂慮地原因!以慕容恪對楚思地佔有慾。司馬衍這一道聖旨。很有可能會給晉國帶來兵災!

在慕容恪那裡,楚思是失蹤了,離開了。他不會管這道聖旨是何時發出的,對慕容恪來說,楚思不見了,而晉帝出爾反爾,在聖旨中要求謝安找回楚思,並把楚思重新許給了他為妻!有這些就足夠了。不管楚思是不是在晉,他都很可能藉機南侵!

謝安明知道這點,卻還是無能為力!他在朝中沒有說話權,就算髮出警告,只顧着爭權奪利的大臣們,也會完全無視!

就在兩人進入東山的第三天,全國舉孝,司馬衍病逝於建康,終於21歲,廟號顯宗!

他在臨死前,也不知出於什麼念頭,給楚思和謝安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同時,也給他的江山埋下了一個隱患!

司馬岳既位為帝,皇后為他曾經被貶為妾室的原配褚蒜子。

東山深處。小說整理髮佈於ωωω.ㄧбk.cn

東山是個仙境般的地方,楚思和謝安兩人正懶懶地坐在一隻木船上。楚思撐船,謝安把琴置於腳下,正悠然地彈拔着。

身下是清徹的,可以清楚地看到游魚的湖水。楚思每一個划動,都破開一道道白色地浪渦。

舉目望去,四周都是青山,身後的青山山脈隱隱,寬大而緩和,正前和左右三方卻是青山如峰,陡直險峻。

鳥鳴聲,獸語聲,蟲子的唧唧聲不絕於耳。湖水和青山相接的地方,紅色的,紫色的,白色的花一簇接一簇,它們點綴了青山綠水,也帶來了陣陣幽香。

現在正是秋天,楚思的鼻子好,還可以聞到半里開外的桃花林傳出來的果香。

一隻白鶴翅膀一側,在湖面上優雅的划過。遠遠的看到楚思和謝安,它側過頭啼叫了幾聲,似是在伴合著謝安的琴聲。

當真仙境也!

楚思的臉上帶着淺笑,表情十分的愉悅。

漸漸的,謝安的琴聲漸止。琴聲雖止,餘音裊裊不絕,久久不絕。

這時的楚思,早把棹放到一旁,任船在水中晃蕩,自己在船頭煮起茶來。

謝安的琴聲剛止,一端香茶便已送到身前。楚思跪坐在他身前,溫柔的看着他,秋波流動:“謝郎,請飲茶!”

謝安看了一眼被她穩穩固定在船頭的炭爐,接過茶杯輕笑道:“風雅的事幹完了,何不弄一條魚來烤一烤?”

楚思抿唇笑道:“好。”

她站起身來,持起放在一旁的棹。也不見如何尋找,她的右手只是隨意的一划,棹在空中划出一個美麗的弧度,輕輕的拍在湖面上,激起了浪花一串!

在那串浪花中,便有一條銀白色,一兩斤重的魚應聲濺起,躍向空中!楚思的手腕一抖,棹準確的落在魚的下方,穩穩的粘住了它。

一手拿過,熟練的開膛破肚,包好香料上好油鹽。再走到炭爐旁,把特意製作的鐵板放在炭爐上翻烤起來。

她這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優雅之極。破膛開肚時揮刀的動作,都帶着一種美感。

謝安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活計,細心的翻動着鐵板上的魚。楚思交給他後,轉身便揮棹拍向另一條。

漸漸的,一股濃香撲鼻而來。謝安吸了吸,露出一臉的陶醉。

他兩人在這裡忙活時,一個笑聲從岸邊傳來:“我說安石,你在如花美景中弄這些事,豈不是大殺風景?”

謝安轉過頭去,原來他們的船這時盪啊盪的,漸漸飄回了剛出發時的河岸。謝安直身笑道:“是逸少啊?你焚琴煮鶴的事可做得更多。”旁邊的楚思安靜的給王羲之盈盈一禮。

行完禮後,她把棹朝水中一撐,飛快的向河岸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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