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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表燕歸晚和徐墨卿把李韻和妻郎送回李家別院,此時天色已晚,燕歸晚本沒打算再進到庭院里。但徐墨卿卻執意要把他二人送進去,燕澤銀也嚷着讓長姐再進去小憩片時,故他們妻郎又登進了李韻和的宅邸。

只是這一進來,燕歸晚才明白徐墨卿的用意。那關凌和葉朝二郎不知從哪裡竄出來,在黑夜裡顯得格外瘮人。幾隻燈籠發出的光照着在他們臉上,顯得更加突兀和詭異。

燕歸晚也藉著燈光瞟了他們兩眼。他二人吱哇亂叫地衝到跟前,要搶着攙扶李韻和回房。驀地看清燕歸晚和徐墨卿的尊容,這才慌裡慌張地收住手,垂首在側。未等李韻和開口言語,徐墨卿已拿起他“殿下”的范兒。

“見了本王還不下跪?你們好大的膽子!”

這二郎才“撲通”跪地,惶恐道:“給殿下請安。”

“請什麼安?能安到哪裡去?這李家到底怎麼回事?誰是管家?那個幼玄呢?還有那小石,通通給本王叫出來!”

燕澤銀拉住徐墨卿的手臂,小聲道:“姐夫。”

徐墨卿沒有理會他,默契的是李韻和也沒有阻止徐墨卿。

徐墨卿將燕澤銀往燕歸晚身後一推,“跟你姐姐扶你家妻主回卧房歇息,這裡我幫你好好料理一番。”

李韻和有氣無力道:“有勞殿下了。”

燕歸晚還愣在原地,觀賞着徐墨卿的精彩“表演”,不經意間被李韻和拽了下衣袖,她這才回過神來。三人隨即往正房裡走去,把這裡獨留給徐墨卿。

俄頃,徐墨卿已正襟危坐在李府的中堂之上,他的對面依次站立着幼玄、小石、關凌和葉朝,他們身後還有一些小僕跟隨着。

不知徐墨卿是怎麼教訓他們的,但燕歸晚在李韻和的卧房裡,一直能聽到徐墨卿的嗓音,似在罵人,而且是那種很兇狠的語氣。

燕澤銀也聽見了,他忍着笑,在李韻和身邊忙前忙後。不一時,小璞走了進來,輕聲道:“韻主,小的已派人去請郎中,估摸很快就能趕到。殿下要我進來支會一聲。”

“姐夫真是的,這個時辰請郎中多難,還不如明一大清早再去呢!”

見燕澤銀得了便宜還賣乖,燕歸晚嗆聲道:“你自己的妻主你不知心疼,合著還得別人來幫你想着?既如此,還不如叫那二郎進來服侍算了。”

李韻和坐卧在床榻上,“晚姐姐……”她吁了口氣,“這內宅是該好好整治一番,我始終下不了決心,還不是顧忌我父母親那邊,加上這二郎也算是新人,我便隨了他們的性子。”說著她已握住燕澤銀的手,“委屈的是澤郎,我一直都明白。”

葉朝和關凌被徐墨卿狠狠地教訓一頓,兩個人頂着紅紅的眼睛來給他們妻郎賠不是,恰巧從外請來的郎中趕來,李韻和嫌他們礙手礙腳,便打發他們回房休息去了。

郎中診過脈大驚失色,“李統領晚夕飲酒了?”

李韻和承認道:“今日嚴大將大婚,我便貪杯了一些。”

“胡鬧!”郎中很生氣,“李統領這是喜脈,您這已有身孕,怎麼還如此不小心?”

“什麼?!”眾人幾乎都大跳起來。

“韻姐姐懷孕啦?”

“韻和有喜了?”

“好事,好事!”

只是這份喜悅只維持了一分,便又像冷水澆滅在暖爐上。

須臾,打破僵局的是燕澤銀,他道:“不管這孩子的爹爹是誰,只要是我韻姐姐生的,我都會好生撫養。”

起先李韻和沒有作聲,而是煩請徐墨卿幫她給郎中打賞,郎中開過方子接過賞錢,方才被幼玄送走。

卧房裡又是一片死寂,李韻和輕咳一聲,道:“這孩子是澤郎的。”

燕歸晚一個箭步跑回李韻和的身邊,“你……你近來不是?”

李韻和含淚笑道:“為了堵住那些人的嘴么,是我要他們倆對外亂說的。不然我母親哥哥他們,還得繼續煩着我。”

“韻姐姐胡說,那,那幾晚,你……”燕澤銀語無倫次道。

“澤郎,我也不敢保證什麼,只是暫且還有與他們雲雨罷了。”

燕澤銀一下子撲到李韻和的懷裡,“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燕歸晚急忙拉開胞弟,“你慢着點,韻和現在有身孕了!”

幾日後,李家那邊便傳來消息,道李韻和把關凌和葉朝兩個妾郎,以“侍奉公婆”為由頭,送到李家大院那邊。讓那二郎替自己盡孝道,別院這邊還是燕澤銀和她獨住。本來李湘悅很反對,但她現在已有身孕,執意要安安靜靜地養胎,李湘悅也就依了她。

燕家眾人聽到這個消息自然也很高興,燕歸嵐這邊胎相很穩,李韻和那邊也有了喜脈,真是好事接踵而來。誰人都在高興,唯獨燕歸晚心裡很憂傷,可她的這份憂傷還不能夠讓旁人看出來。

徐墨卿怕她又要胡思亂想,便帶着她去了趟慕家。名義上說是恭賀慕秦喬遷,實則是有事相求於她。

“要找別的郎中來瞧,若是好結果還好,倘或是壞結果,我只怕晚兒她受不住。”徐墨卿向慕秦說明緣由。

慕秦執意搖頭,“殿下若要我為駙馬搭脈,我必須講實情,不能對患者有半分隱瞞。這是我的底線。”

“秦兒就不能說些善意的謊言?”

“別的事情可以,唯獨這件事不可以。殿下,其實你不必如此擔心,結果未必是你擔心的那樣。”

在去往慕家的路上,徐墨卿不斷回想,前幾日自己和慕秦私會的場景。就在到了慕家門口時,他還一度不想進去。燕歸晚見他這麼反常,笑道:“你怎麼了?是覺得賀禮帶少了?怕慕秦會說你小氣呀?”

“無事。”

他略帶緊張地攜燕歸晚走進慕府。慕秦熱情款待起他二人,果茶早是堆滿案幾。

兩廂客套片時,慕秦稍有畏葸道:“這院子實在太大,我一個人住簡直暴殄天物。聖恩難為,我真是誠惶誠恐。”

“慕家理應如此,秦君就不要這樣了。我聽說你都不肯再入仕為官,左右相勸才去了楊秀那裡做了個小小的書辦?”燕歸晚的語氣里充滿欽佩。

“我這性子不適合為官,還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為佳。生藥鋪那邊現下讓我家原來那老僕代管,我自己另盤了幾個營生在手,不給辰弟丟母家的臉便是了。”

“像秦君這樣想的明白的人少有,但我也落個俗套,你這慕家大院是缺個男主人了。尋個夫郎進來嘛!”

“有勞駙馬關心,小的謹記在心。”

慕秦與徐墨卿之間反覆遞了幾次眼色,他才終於對燕歸晚說明真正的來意。

燕歸晚顯然很排斥,“你們……還是不要了。”

她幾乎是掉頭就往外走,徐墨卿愣在原處,不敢輕易上前拉扯她,怕她更加反感。還是慕秦作好作歹地拉住燕歸晚,直把她引進裡間里。

“駙馬莫慌,哪裡有那麼可怕。”

慕秦一邊相勸,一邊已按住她坐定,為她搭起脈來。徐墨卿跟到門外,幾次想推門進去,但都不敢造次,只怕打擾了她們。他的手心攥滿了汗,還是控制不住自己,遂趴在門縫上往裡瞧。

此時燕歸晚已冷靜下來,任憑慕秦為自己“望聞問切”,她們倆都察覺出徐墨卿就在門外,互相對視一笑。慕秦起身疾步去開門,門外的徐墨卿差點栽倒在地。

燕歸晚和慕秦笑的前仰後合,徐墨才訕訕地走進來,“怎麼……樣了?”

“殿下幹什麼這麼慌張?您和駙馬多重的傷沒有經歷過,何故怕眼前這點小問題?”慕秦為徐墨卿搬來交椅,請他落座。

徐墨卿不敢隨意搭話,只喘着沉沉的粗氣。燕歸晚也不理他,只聽從慕秦的安排。只隔了短短的一刻鐘,徐墨卿卻覺得漫長無比。

慕秦緩緩道:“駙馬無事,只是……”

這一個轉折說出口,徐墨卿的臉色登時就變了。燕歸晚按住他坐穩,笑道:“秦君直說無妨。”

“駙馬這幾年傷病太多,又喝了那麼久的湯藥,調養回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可是她早已生龍活虎了!”

徐墨卿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無異於向慕秦說明燕歸晚的身子根本沒有廢掉。幸而慕秦是自己人,再說她本就是醫者,哪裡猜不出端倪?

“表和里能一樣嗎?殿下?”

“那,那該怎麼辦?”燕歸晚看似淡定地問道。

慕秦莞爾一笑,“懇請殿下也把手拿過來吧。”

這……徐墨卿羞澀半日,還是聽從了慕秦的話,自撩起衣袂,將手腕呈到慕秦面前。

慕秦將手指按在他的脈搏上,又頓了片時。

“殿下身子也無事,但也得調養。”

慕秦將筆墨推到徐墨卿跟前,“小人說,殿下來記。”

徐墨卿愣愣地點了點頭,已攤開筆墨,等待慕秦下方子。

“勿殫精竭慮,須採菊東籬,悠然南山,僅此而已。”慕秦負着手,搖頭晃腦道。

“秦兒,你這是?”徐墨卿不明慕秦本意,與燕歸晚面面相覷。

慕秦做了個揖,“殿下,小的說過,經由我診脈,我務必實話實說。”

徐墨卿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下,燕歸晚也豁然開朗了。慕秦總歸給他們妻郎吃了一顆定心丸。

慕秦執意留他二人用晚膳,見盛情難卻,徐墨卿便應承下來。趁着晚膳之前,慕秦又邀他二人逛起庭院。

徐墨卿看着這滿園暮春景色,嘆道:“皇姐還真是大手筆,那幾棵老樹可有年紀了,這都捨得為慕家尋來。”

“殿下就別折煞小的了。”

三人在庭院漫步,打前院跑來一個小么。火急火燎地找到慕秦,“主母,宮裡……宮裡來人啦!”

慕秦瞬間有點恍惚,徐墨卿在側道:“莫急,主母這就出去接旨。”他又望向慕秦,“放心吧,一定是好事情。應該是女皇下詔,你家辰郎封妃了。”

三人跟着小么疾步來到庭院中央,恰是女皇身邊的大女史碧溪來此。碧溪見徐墨卿妻郎也在此,連忙謙和道:“殿下駙馬在此,免得小人再去趟燕公府了。”

隨即眾人跪地,碧溪宣讀了聖旨,意料之中慕辰被封妃。慕辰領旨謝恩,碧溪又笑道:“恭喜慕家了。”她繼而一拱手,接着道:“女皇陛下有喜了,凰嗣是慕妃的,小的去燕公府便是要通報這個喜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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