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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歸晚強笑道:“你怕什麼?太醫都說我吐血是個好兆頭呢。”

徐墨卿自去桌几邊喝了碗醒酒湯,才緩緩道:“澤小子是哪根筋搭錯了?”

“剛剛我也問過小石,說是澤弟這兩日睡不踏實,好像是做了什麼夢境,讓他醒來很難受,這才左右擺弄着那兩個信物。”

“你也夠狠絕的,說燒就給人家燒了。誰還能一點過往都沒有,都像你一樣以前是張白紙?”徐墨卿走回她的身邊坐下,“我猜你是怕韻和日後再翻舊賬,乾脆燒了為妙。”

燕歸晚被人看出心思,承認道:“不然呢?任由那東西繼續禍害人?澤兒對韻和的情意應該不會有假。他就是心地善良,見到慕秦在受苦,於心不忍放心不下。惡人我來做,剪斷他的念想,日後好與韻好好過活。”

“依韻和今晚的態度來看,她並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否則以她現在的地位把燕公府一把火燒了,女皇陛下至多也就是責怪她幾句。何況做錯事的是澤兒。她更沒有提及悔婚,看來對澤兒也算愛得很深。”

“只盼這不剩三月里,別再出什麼亂子。待他安然出嫁,我這心才能徹底放下。”

燕歸晚說這話時,簡直同燕樂施一模一樣。她當真越來越有一家之主的做派。但是,徐墨卿很不喜歡。他從來都不想讓她如此鞠躬盡瘁的活着。

“書簫那邊又撥派了人手,就把澤兒禁在燕家少出門子為佳。主母那裡你還須編排些原由。這些倒是小事情,你剛才說……”

“我只怕韻和會去找慕氏的麻煩。她才不屑公報私仇,這點我很有信心。但她以個人名義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來,也未可知。”

這才是燕歸晚最擔心的。徐墨卿思半日,道:“早先是我懇請慕氏留在京都,現下再去打發人家離開,實不是君子所為。我已應承下慕家,就得信守諾言,至少保他們姐弟一個平安。其實我同澤弟的心思一樣,對待慕氏心裡始終發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過多思慮也無用。”燕歸晚勸慰道。

妻郎倆終於歇息下,燕歸晚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才想起來他今晚是去了楊府的。遂又詢了詢楊妃是否安康等話,徐墨卿一一答了,但稍有些含糊其辭。燕歸晚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一夜無話。

再說李韻和回到自家府邸,她母親拉住她不是問詢哪日去燕家下聘禮,就是問詢成親之夜的細枝末節。搞得李韻和煩悶的要死,沒給李湘悅好臉子,徑自回到房中把房門閂死。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李湘悅還不是很滿意與燕家的這門親事。她女兒李韻和可是李家的掌上明珠,尤其在新女皇登基以後,更是覺得比旁人高出一等。公侯王府家的郎卿還不是任由他李家隨便挑,但李韻和一再堅持,向身邊所有人明志,她此生非燕澤銀不娶。加上女皇陛下又下來賜婚詔書,李湘悅這才不得不同意下來。

費勁千辛萬苦才與燕澤銀修成正果,現在又突然冒出個慕秦,李韻和哪裡能說翻過去就翻過去。慕氏在她眼裡的確是弱勢一族,但是那慕秦可是她的“情敵”。

李韻和一定要去會一會慕秦,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把燕澤銀迷戀成那個樣子!遂,她派人去了澄柳街上,費了些周轉也打探出慕氏姐弟的下落。

這些日子以來,在楊柳的相助下,慕氏姐弟已在琉璃樓二里地外,置辦下一處臨街店鋪。是個二層複式小樓,當下還沒有思量好到底要做什麼營生。但慕氏姐弟已搬到此處居住,本錢細軟等,楊柳也早交付到慕秦手中。

楊柳本還想着,這幾日店鋪敲定下來,找個時機告訴給徐墨卿,讓他得閑兒來瞧瞧可順心否?誰知這日便有底下人來報,說是有人在暗中打探慕氏姐弟的底細。楊柳警惕的狠,怕是官家衙門裡的人,直把這個情況傳到燕公府來。

徐墨卿和燕歸晚相視,猜想李韻和到底是動手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於是先打發走來人,要楊柳小心謹慎便是,暫且不要驚動各方。

“韻妹妹性子略衝動,我只怕她對慕秦不利。但是要勸慕秦暫且躲避,又彷彿是我們太自私了些。”燕歸晚擔心道。

徐墨卿在明間里繞了會步子,“韻和不與慕秦相見較量一番,怕是此事了卻不得。澤小子啊……”

燕歸晚也跟着道:“慕秦這些年着實委屈,這事一出韻和也很憋屈,澤兒真會給我出難題。”她想了想,“還是我去吧。”

“你去哪裡?”

“我去幫慕氏忙活幾日,待他們的店鋪順利開張我再回來。”

“何意?”

“我日日在那裡,想必韻和不敢太放肆。”

“可她這口氣要是不出,心裡終究有個疙瘩。”

“墨卿有何化解的法子?”

“要她們見上一面,化干戈為玉帛。”

“難。”

“我們引着澤弟同去慕氏那裡,韻和必定尾隨。到時候三人相見……解鈴還須繫鈴人。”

“可行?”

“總比現在這樣坐以待斃的好。”

徐墨卿敲打敲打燕歸晚的背脊,莞爾一笑,“看樣子妻主這幾日恢復的不錯,身子骨當真硬朗了不少。今日天色正好,我陪你出去練練身手?”

燕歸晚忽地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好。”

隨即妻郎倆便拿着寶劍走到庭院里。燕歸晚真的是好久沒有練過劍,把劍身從劍鞘里拔出來的那一剎那,她還小小的激動了一陣。徐墨卿陪着她試了幾招,皆是點到為止,連一點力都不敢發。

但看着燕歸晚氣色還可,身手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弱,徐墨卿才放心下來。至少證明燕歸晚是真的開始痊癒了。她的身體並沒有他之前想的那麼糟糕。

“墨卿,你從楊府回來去了木李樓幾次,是不是又瞞着我與主母做了什麼事?”她一邊出劍,一邊追問他。

他把手中的劍一橫,扛住了她劈下來的一劍。繼而無奈道:“呦呵,妻主大人這是要發威了?怎麼樣活動活動筋骨,渾身都舒暢了不少吧?”

“不要轉移話題,回答我。”

燕歸晚再一出手,一劍直點在徐墨卿的腰間。自然這裡面有他讓着她的成分,她贏得不光彩,所以她更加不高興。

“楊府之事我們日後慢慢說,我看你近來為澤弟的事情發愁,才沒有告訴你。但告知給主母卻是很正確的選擇!”徐墨卿神秘兮兮道。

見燕歸晚又要蹙眉,他忙接着道:“晚兒不要慌,與楊家的事是件好事情。只是當下看來,的確有點棘手,我這才去找主母商議的。”

“又賣關子!討厭!”

燕歸晚把劍收回劍鞘當中,一屁股坐到庭院中的一處花壇沿兒邊上。因活動多時而流了汗,九靈細心的把面巾遞了過來。她拿在手中擦拭一把,忽地把頭轉到花壇里,奇怪道:“九靈,早春時節,為何這裡面還沒有變綠呢?”

九靈瞧了一眼,頗有些為難,又看了看一旁的徐墨卿,小聲道:“晚主,咱這些日子沒喝的那些湯藥,全都讓小的給倒在這裡了。許是倒的有些多,所以這一片還沒有發芽。”

徐墨卿聽到了她們主僕的對話,一把拉過燕歸晚,“幾日未喝葯了?”

“三日。”燕歸晚怯怯道。

他又拽住九靈,“跟我說實話,到底幾日?”

“有……有五六日了。”九靈吞吞吐吐道。

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徐墨卿的憤怒簡直就要爆發出來。他緊握的拳頭,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回屋!”他近似低吼道。

燕歸晚見到這般,軟下語氣哄道:“墨卿,我……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

“回屋!”

他拽着她,三兩步就拉回到正房裡。

燕歸晚瞭然他最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知道自己欺騙了他這麼久,他肯定非常生氣。故牽牽他的衣袖,撒嬌道:“哥哥,你別生我的氣嘛!”

“她欺我不懂醫術,她欺我信任她!”話落,徐墨卿握住燕歸晚的手,“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燕歸晚怔了怔,心道,墨卿他不會是傻了吧?他說的話,自己一個字也沒有聽懂。

“晚兒是從哪日開始不吃藥的?”

她認真想了想,坦白道:“從韻和來府上與澤弟大鬧那晚,算來的確有五六日之多。”

“晚兒也是那日吐了一口淤血?”

“是呢。說來也怪,吐血以後反而覺得全身輕鬆了許多,這幾日不吃藥身子也覺得輕快了不少,我真的……”

倏然,燕歸晚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這與她之前那點不明所以的第六感恰到好處的重合上。

“葯里有毒,計量算得很好。你的身體會慢慢變得殘廢,直到最後枯萎死去。沒有人敢懷疑是她下得手,被母帝言中了,我們上當了!”

“不可能!我找郎中來驗!”她立刻要喚九鶯出去請郎中。

“別去!敢找人來驗御賜良藥,你是何居心!弄不好再倒打一耙,吃虧的終究是我們,我們全盤皆輸,性命堪憂!”

燕歸晚忽然想起李韻和所說的話,驚嘆道:“韻和說:‘近期嚴荼在輔助朱欣然整頓重組御林軍,原公主府邸的武士們都深入到各個軍營里去。’朱家?這是要架空朱家嗎?嚴荼要掌權了嗎?打天下的臣子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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