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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歸晚坐在幾具屍體旁艱難地喘着粗氣,人是殺了,他們也算是暫且得了救。但這幾個小賊一直不回山寨去,阮三娘勢必得起疑心,徐墨卿的危險程度卻又增加了。

昨夜她便與兩個大官兒商議,從山寨出來時用什麼法子才能留下標記。他們的劍早就被阮三娘給繳了,更別說什麼暗器之類,除了皂靴裡面還踩着幾張沒有被搜颳走的銀票,他們的身上早就什麼都不剩了。

最後還是拿九鶯纏過傷口的白布,把它撕成若干又細又小的布條,三人身上各踹了一些。這一路上,逮住機會便往山林里撒一點,算是勉強給徐墨卿留下些標記。

可此刻燕歸晚才恍然大悟,徒留下這些標記有什麼用呢?六個山賊已被他們手刃,徐墨卿之前那麼說,不過是教他們安心逃離出來,他又在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秋生和九鶯已將六具屍體挪至山林深處,做了簡單的掩蓋。只要阮三娘派人搜山,便可立馬把她們尋找出來。燕歸晚看着兩個大官兒,心生憐憫,他們倆跟着自己和徐墨卿受了太多的苦。九鶯自幼跟在她的身邊,與自己的姊妹又有什麼分別?秋生同徐墨卿之間亦是如此。

“你們倆……過來。”燕歸晚將他二人喚道身邊,“秋生,你照顧好你的妻主,她的傷口又在流血。”她努力使自己平靜,讓自己盡量“頤指氣使”一點。

“我們暫且安全了,接來下的事情你們倆務必給我辦好。”

秋生見燕歸晚如此鄭重,似明志般道:“晚主盡請吩咐便是!”

“我要你們倆一刻不停地逃下山。”她指了指方向,“不要走錯了路,我們是要向西去的,那幾個小賊只把我們帶到這裡,餘下的還得靠咱們自己走。”

“那你呢?”兩個大官兒異口同聲道。

燕歸晚雙眼一橫,厲聲道:“你們聽我把話說完!”

秋生還有些懵然,但是九鶯太了解燕歸晚的性子,她已猜到主子將要把他們兩個給支走。

燕歸晚一邊脫掉皂靴催,將那踩得快要爛掉的銀票交到秋生手中,一邊開口道:“不知道你們身上還有沒有錢了,我這裡只剩下這些。你們拿去,到山下鎮子里買輛好點的馬車,挑兩匹合眼緣的牲口,拴好馬車備好馬鞍,在出山口等我和哥哥下來。”

九鶯欲要說話,燕歸晚的眼神先掃射過去,“你給我閉嘴!”

“三日為限,三日後午時若我和哥哥都沒有下山去,你們便不用再等,直奔涼城找朱仙然將軍。找她不是讓她出兵來此,我們出京都時已承諾女皇,絕不暴露真實身份。所以死了便是死了,不要報仇,更不要對旁人透露什麼。找她是為了讓你們跟回往京都的女兵們結伴而行,我要你們倆活着回京都。”

“晚主!”秋生才反應過勁兒來。

燕歸晚一抬手示意他也不要插話,“我是主你們是仆,你們必須聽我的。一個受了重傷,一個是個男兒,留下來只會礙我的事!事不宜遲,你們現在就走!”

兩個大官兒皆是一動都不動,悲壯地凝望着燕歸晚。

燕歸晚已將那奪來的大刀背在身後,“快走吧,哦,對了,好酒好菜也順帶着給我們弄點,下山的時候,我要和哥哥痛飲千杯呢!”

見他們兩個還是不肯動彈,燕歸晚起身揣了秋生一腳,“快滾!別給我添亂!”

秋生和九鶯還是不肯離開半步,燕歸晚急了,“好,你們不聽我的話了是吧?行,那我走!”她登時轉身,直奔山林深處而去。

那是回往山寨的路!燕歸晚按着那稀稀拉拉地血染布條的指引,又重新折了回去。

秋生望向九鶯,絕望道:“姐姐,我們該怎麼辦?”

九鶯簌簌地流下眼淚,咬緊牙關道:“聽晚主的安排!下山!!”

山林里又起風了,徐墨卿望向窗外,掐算着時辰,那幾個小賊還沒有回來,想必中途是真的下了手,燕歸晚他們也應該打贏了。

徐墨卿理應高興,可是他也清楚,外面的阮三娘應該開始起疑心了。

押解燕歸晚他們離開的有那個健碩手下,但她已死在燕歸晚的刀下。那個瘦弱山賊在山寨里來回打轉,抬頭望了望天色,終是忍不住跑到阮三娘面前。

“主家,她們還沒有回來,按說去了那麼久該回來了,這都過去大半日了。”

阮三娘有些不確信,試問道:“你說她們一個受了重傷,兩個被捆綁着。我們派出去六個人,難道還整不死他們?”

“主家說的極是,可六個人卻一個都沒有回來,只怕這其中有詐!”瘦弱手下望向徐墨卿所在的房間。

“昨晚我和徐生一直在一起,不可能是他!”阮三娘信誓旦旦說道,可不知怎地,她的心裡開始發虛。

果不然那瘦弱手下下一句便直面問道:“主家的洞房花燭夜可還算滿意?”

“當,當然滿意。”

阮三娘似乎在掩蓋着什麼,但是她要掩蓋什麼呢?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可她已經起身,衝進徐墨卿所在的屋子裡。

“三娘。”徐墨卿欠身道。

阮三娘上前一把抄起他的手臂,“我的六個手下皆沒有回來,你說這到底是為什麼?你那妻主莫不是有什麼神功?”

“三娘這話說的,我怎麼聽不懂呢?難不成你的手下不是去放人而是去殺人?三娘不是答應我給他們一條生路嗎?”徐墨卿一席話,逼得她啞口無言。

阮三娘不好馬上撕破臉,只好將他推倒在床榻上。繼而開始動手扒他的衣衫,“好,昨晚是什麼滋味我倒給忘了,現在你幫我回憶回憶,這個總不過分吧?”

這一次徐墨卿說什麼也無法逃避,面對火氣衝天的阮三娘,他一把按住她的手腕,一個翻身將她按在自己的身下。這一氣呵成的動作,與這兩日裝出的柔弱截然不同。

阮三娘做夢也沒有想到,她這輩子居然能叫一個男兒給壓在身下!

“別動了,三娘容我緩緩,幾年夫妻今日離別,我若還有心思與你歡愉,豈不是太沒有良心了。”徐墨卿說的冠冕堂皇。

阮三娘被他的舉動噤住幾分,陡然冷笑道:“徐生還真不是個一般人!”

徐墨卿又靠近她一點,挑眉笑道:“單打的話,你不是我的對手。再說你向我求歡,得看我願不願意才行。昨晚我倒是很願意,今日嘛,我不願意的。”

他已從床榻上起身,在一旁整理好衣衫。那阮三娘跟着狐疑地起了身,心中一會兒驚訝一會懵然,一會又氣憤一會又惱怒。但有一個念頭她已打定,若那六個手下天黑之後還沒有回來,那麼,眼前這個男子,無論自己怎麼喜歡,還是要殺掉的。

阮三娘戲謔地拍拍他的臉頰,“徐生,有你的。”

徐墨卿又回到那個乖順的狀態,低頭不語,任她在自己的臉上捏了幾下。

阮三娘又走了,他暗暗鬆了口氣,燕歸晚他們是真的脫險了。那他又該怎麼辦呢?阮三娘好歹是一方賊首,讓他這樣玩弄於鼓掌怎會放過他?沒時間了,那六個山賊不回,阮三娘勢必要殺了他。不能拖到三日以後,今晚,今晚他務必逃走。

不成功,便是死!他不信自己命絕於此!

掌燈之後,山寨里一片安靜,與昨夜的熱鬧非凡形成鮮明的對比。六個手下仍舊沒有回來,阮三娘心中已猜到結果,瘦弱手下更是準備帶人出去搜山。

“晚夕就不必去了,遇見狼群野獸,我們豈不是損失的更大?天亮以後再去。”阮三娘吩咐道。

“萬一,萬一她們還活着呢?過了今晚,明日只怕就是收屍了。”

“若活着現在早就回來了。”阮三娘揉了揉眉頭,“這次是我大意起了色心,害得姐妹們送了命。那三人應已逃出千落山,去把裡面那個男妖精給我拉出去,斬了吧!”

“斬,斬了?”瘦弱手下問道。

阮三娘看了她一眼,“不斬也行,拖出去,你們將他玩弄死吧。”她想了想,“那男妖精身手不錯,還是捆綁住為妙。”

瘦弱手下驚恐萬分,“主家,那男妖精我們怎敢染指,您,您當真不留了?”

“媽的,老娘都死了六個人了!你們是手足,他只是件衣服!”

聞言,瘦弱手下才帶着幾人去提徐墨卿出來。可是,那房間的門一打開,裡面卻空蕩蕩的。

徐墨卿跑了!

原本阮三娘無意晚間搜山,但現在她顏面盡無,今晚就是將千落山掘地三尺,她也得把徐墨卿找出去,活活剮了!

先是山寨內部里火把攢動,少頃,那星星火把開始往外移動。燕歸晚潛伏在外,看的一清二楚。她大腿一拍,小聲笑道:“徐墨卿,你真他媽逃出來了!”

燕歸晚迅速朝標記過的小路竄去,心道,這黑燈瞎火的別說哥哥,就連她自己都看不清地上那些血染小布條。再說若徐墨卿能看見,阮三娘的人也能看見。反正就是拼運氣,若死,就和徐墨卿一起死在這裡吧!

燕歸晚這麼想着,忽然發現遠處的一棵大樹上有個人影在月光下閃了一下。她認定那一定是徐墨卿,立馬嗖嗖嗖地向那邊跑去。可是待她趕到那大樹下時,上面已沒有任何蹤跡。這時候她也不能喊出聲音,畢竟不遠處的火把在閃閃攢動,阮三娘這是傾巢出動來搜山了?

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她自己還是個路痴,一路上儘是瞎指路,現在該往哪裡走,才能與徐墨卿匯合?

就在她躊躇不定之際,一雙手從她的身後抱住了她,她嚇得差點魂飛魄散,抄起手中大刀就要向後坎娶。

“晚兒,是我啊!”徐墨卿委屈道。

“你要嚇死我,快走!”她抓緊徐墨卿就往山林里跑去。

這一瞬他們以為終於脫險,下一瞬那瘦弱山賊已然發現他們的蹤跡。

因為燕歸晚舉起刀的那一瞬間,刀影正好閃在那瘦弱山賊的眼睛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所以,燕歸晚和徐墨卿還是被山賊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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