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卻說崇光二年的元旦如期而至,燕家來了新人同時也少了舊人。楊祖亭成為燕家的新寵兒,他的確有着超乎年齡的成熟,俊美且聰慧,是位不可多得的如意郎卿。但徐墨卿卻不知該怎麼看待他,楊家要送選面首進宮,他為何不告知給自己?

燕澤銀是不可回燕家過年了,在李家有李韻和貼心照顧,燕樂施和燕歸晚也很放心,唯一擔心的是恐他太過想念母家;最讓人心疼的卻是燕清影和燕清璧姊妹,軍營不比別處,不是逢年過節就可告假歸家。尤其她們二人還是新兵,趕上元旦當值守崗也是理所應該的事。

燕樂施私下裡跟燕樂允商量,要小妹平日多把燕歸檸帶到燕禹城的身邊,要他有點事做,那樣就不會胡思亂想。

燕樂允卻不以為然,相勸主母道:“二姐近來不覺得輕鬆不少嘛?城哥打理起府院內事那可是幹練的很,合該也是他管理沈家多年的經驗。歸檸現在會走路會叫人了,不用我帶着去見,她日日都要往她舅父那裡跑。但城哥還嫌棄我們是個話癆呢!”

聞燕樂允這麼說,燕樂施心裡才放心不少。只是不知怎地,她的心裡卻生出一點落寞,往年是從來沒有過的,難道真的是因為年歲漸長了?

現在大多數時候燕樂施已退居二線,府外之事逐漸交由燕樂允打理,府內之事大多推給燕禹城看顧。雖然比以前空閑不少,但她仍不敢有半點懈怠,掌控大局者仍然是她。所以當朱袖淳大駕光臨燕家時,慌得她一骨碌爬從床榻上爬起來,衣衫還未等系妥當,就馬不停蹄地趕到大廳中堂之上。

燕樂施一見到朱袖淳即刻笑臉相迎,俯下身子向她拜年,直道:“稀客,稀客,朱老,快裡面請,上座,上座!”又催促書語拿出最好的大紅袍來沏茶。

朱袖淳比她上一次見到蒼老許多,但精氣神尚佳。年節里穿了一身藏藍色綾緞深衣,斑白的髮髻仍然束的整整齊齊。昔日大將之風姿還是清晰可見。

“我啊,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燕家自然是有事求到你們頭上。”朱袖淳開門見山,沒有半點遮掩。

燕樂施親自為她斟茶倒水,躬身捧送到朱袖淳的手上。她畢恭畢敬道:“朱老說的哪裡話,有何事您儘管講,燕家若沒有您照拂,哪裡會有今天!”

朱袖淳颳了幾下茶盞蓋子,喝了一口熱茶,“這個事也不是求你這潑猴,我是特意來見永豐王妻郎的,還請樂施給通報一下?”

燕樂施略尷尬片時,然後微微站直了身子,“好說,好說。朱老且慢坐,我這就去後院請殿下出來。”

“不必,煩請樂施去通報一聲,我自去那桃夭館裡討杯茶吃,可否?”朱袖淳強勢說道。

燕樂施笑着遵命,命貼身大官兒竭力伺候貴客,她自己則速速去往桃夭館通稟。

雖在年節里,但出外拜訪親友等繁冗諸事早被燕歸晚推得乾乾淨淨。加上她的身體“羸弱”,更可借故不去見那些連名字都記不全都親友。

此刻桃夭館大門緊閉,正房的堂屋裡發出陣陣笑聲。原來是燕歸晚揪住一眾大官並着柳宜風柳扶風,還有他們妻郎二人,一起在玩捉迷藏。這是桃夭館裡罕見的一幕,九靈和柳扶風多次相勸,恐外面來人知曉影響不大好。

燕歸晚則拍拍胸脯,“過年嘛,大家開心一下。就算被主母他們發現,我一人兜着,你們放心好了!”

見燕歸晚如此,眾人也不敢再多言,徐墨卿更不會阻止她,巴不得陪着她一起胡鬧才好。是以,眾人輪番拿着白布蒙住眼睛,在堂屋裡捉起迷藏。前幾次輪到九鶯捉人,她被蒙住眼睛在堂屋裡四處探走,童生春生等一併把秋生給推了出去,讓秋生無處可躲。九鶯聞聲一把扯住“自投羅網”的秋生,並且很快就確認下逮住之人就是秋生。

眾人竊竊地偷笑,秋生早已羞赧起來。

俄頃,已輪到燕歸晚被蒙住眼睛捉人。眾人不敢對徐墨卿推推搡搡,只好把手伸向了二柳。柳扶風精明的很,早一溜煙躲到徐墨卿的身後,可憐柳宜風藏在旮旯里,卻被大家給拖了出來。

“你們都藏好了沒有?不許像對待秋生那樣對別人呀!你們不許耍賴!”燕歸晚半哈着腰身,挨着周邊的座椅慢吞吞地走。

誰也不敢言語,怕聲音再把她給引過來。只有柳宜風躡手躡腳的躲避她,試圖找到一處新的可藏身之處。

就在他想鑽到案幾之下時,一聲案幾與地面發出的摩擦聲驚動了燕歸晚。只見她迅猛一撲,已將柳宜風逮在手中。柳宜風憋着氣不敢出聲,遠處的徐墨卿卻忽然打翻了醋罈子。

他見不過燕歸晚對別的郎卿拉扯,一腳踹翻了身邊的一盆花草,聲音響亮無比。燕歸晚聽聞放鬆下警惕,柳宜風乘勢逃竄出她的手掌。

“說好了不許作弊,你們還串通一氣互相幫忙!”燕歸晚氣鼓鼓道,“我都已經抓到他啦!”她跺了跺腳,直往打翻的花盆放向出摸去。

徐墨卿心裡很高興,他當然希望燕歸晚能衝著自己來。柳扶風見狀又“噌”的一下溜到別處,燕歸晚果然一手將徐墨卿逮住。可秋生卻使起壞來,一徑把自己的手伸到主子面前。徐墨卿會意,抓起秋生的手臂就塞給燕歸晚。

燕歸晚歪着頭撫了撫,本已確系逮住的就是徐墨卿了,可這手……她猶豫半晌,正房門卻忽然被打開,燕樂施風一樣飄了進來。她看到眼前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眾大官並着二柳等馬上走出來站好,一個個耷拉着腦袋生怕被燕樂施責難。徐墨卿也抓住燕歸晚的手臂,九靈則上前一步,準備制止下還在興頭上的主子。

燕樂施卻忽然做出一個不許出聲的動作,徐墨卿哭笑不得,別人可聽燕樂施的,但他也不能讓燕歸晚再這麼“胡鬧”下去。

“晚兒,是我,停下來吧。”徐墨卿靠在她的耳畔輕聲道。

燕歸晚有些失意,“外面是誰進來啦?讓她等一等,偏現在告訴我,真是的。”她邊說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白布。

徐墨卿順勢將她拉起,燕樂施的形象也霍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二姨母!”燕歸晚驚叫道。

她像做錯事的小孩子,直往徐墨卿的身後躲去,“哎呀,你們怎麼不告訴我一聲!都啞巴啦?”

也不知之前是誰說,若被主母發現她燕歸晚要一人兜着!

徐墨卿硬着頭走到燕樂施面前,“主母,是我們失態了,晚兒她在桃夭館裡待得憋悶,我便主張了……”

燕樂施咽了口氣,她總不能指責徐墨卿的不是,只好端正道:“朱太尉朱老來燕家了,現在就在廳堂上。朱老想要到你們桃夭館裡來討杯茶吃,晚兒,你道好否?”

這下子桃夭館徹底炸了鍋,有的去搬放桌椅,有的去下房裡準備茶點。二柳也攜着貼身的大官兒避回自己的房舍。

燕歸晚衝著燕樂施“嘿嘿”傻笑兩聲,一隻手撓了撓後腦,“二姨母,我和哥……殿下進去換件衣裳,煩請二姨母把朱老請進來。”

燕樂施沒有應聲,人已經轉身走出去。徐墨卿則忙拉起燕歸晚回到裡間更衣。

“主母心裡指不定怎麼數落我呢!”

“數落你?瞎子也能看出來,是我起的主意!這下子我在二姨母心裡的印象准徹底顛覆了。她定覺得我其實與澤弟本性一樣,是個脫兔!”

妻郎倆手忙腳亂的換着衣衫,童生等直在外面打門,稱要進來服侍主子。

“你們在外面看顧點,去庭院門首迎一迎,我們且就出去。”燕歸晚吩咐道。

童生等依言退下,徐墨卿也先一步收拾妥當。這時候他已冷靜下來,邊幫燕歸晚拿過束髮帶,邊思忖着什麼。

“大年節的,朱老怎麼忽然來燕家見我們?”

燕歸晚聽他自言自語,也思索片時,妻郎默契相視一眼,幾乎異口同聲:“面首?”

妻郎倆不知猜測的是否正確,穿衣戴冠齊整後便出門相迎朱袖淳。那廂朱袖淳已由燕樂施親自引着走過來。

燕歸晚遠遠地瞧見朱袖淳的身影,便疾步跑上前去,與燕樂施一邊一個攙扶起朱袖淳。

“朱老,這大年節的,總也該是我登門拜訪您,怎好讓您走這一遭。”燕歸晚熱切道。

朱袖淳呵呵地笑道:“我就是來你這桃夭館裡討杯茶吃啊!”

只見徐墨卿也在門首處候着,朱袖淳走近了剛要給他行禮,徐墨卿已先一步請她免禮。他自己向朱袖淳微微欠身,“朱老,您裡面請。”

見到燕家上下都對自己這樣尊敬客套,朱袖淳倒是有點抹開嘴了。燕樂施已退出桃夭館,她知道今日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朱袖淳在喝了兩盞茶之後,才笑道:“我來此是為了年後送選男寵之事。我知道這件事是永豐王在掌管。”

萬萬沒想到,為廣納後宮第一個踏進燕家大門的居然會是朱家?而且還是朱袖淳親自到來,這太出乎妻郎倆的預料,儘管剛才他們已猜測出來。

“朱老,這……還望您明示。”

徐墨卿不明就裡,按照以往朱家的做派,這種事要麼順其自然,要麼秉公辦事,到底是因為什麼,要她堂堂東梁太尉這樣卑躬屈膝?

“本我也不願如此,但我年歲漸長反而開始念及親情。我的兩個女兒一個鎮守在西北涼城,一個鎮守在南疆澤城。欣然還好算是剛剛派往外阜,但仙然她已去了那邊十多年……”

說到這裡朱袖淳有些動容,“我朱袖淳二女一子過年均不在身邊,這種凄涼殿下可能體會?”

徐墨卿雖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明白她的苦楚。可這與廣納後宮又有什麼關係?他疑惑的望着朱袖淳,希望她為自己解答明白。

“我朱門宗族裡這一輩恰有一個男兒名為朱謙,年十七,相貌不亞於你們家的小澤銀。”朱袖淳頓了頓,“女皇陛下本也沒有強迫大臣們必須相送面首進宮,但我……”

徐墨卿有些聽明白了,他試探着問道:“朱老是想送給女皇一個可心的郎卿,找下時機勸說女皇,把仙然將軍調遣回京都?”

朱袖淳點點頭,痛惜道:“仙然一身的傷病,與晚兒無異。”

徐墨卿仍覺得不大對勁兒,若按朱袖淳所表,那朱謙也是個俊美郎卿,怎麼還要到他這裡來走後門?

喜歡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寢請大家收藏:()妻主在上:夫郎乖乖侍寢謎書書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