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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燕樂施已悄然來至桃夭館。書語和書畫早把九鶯和童生給拉開,要他們稍安勿躁,切莫再跟着添亂。童生本無錯,九鶯和九靈更無錯。

可就在燕樂施要走進正房時,她聽到了燕歸晚決絕的呼聲:“我在涼城遇難,他不顧一切去救我。可他有難,我卻束手無策,如此沒用,枉費他對我一片真情!”

燕樂施不禁動容了。

“晚兒。”燕樂施調整好呼吸,推門走了進去。

燕歸晚看見燕樂施進來,忙擦乾臉上的淚水,生怕被主母看出來。她強撐着自己向燕樂施叉手道:“主母。”

燕澤銀垂頭喪氣,貼到燕樂施跟前,小聲道:“二姨母,我沒能勸動長姐。”

燕樂施拍了拍燕澤銀的手臂,“澤兒,你儘力了。來,請你長姐坐下來,我們好好說道說道。”

燕歸晚只得先把燕樂施請上座,她和燕澤銀則坐到她的下首處。她沉默着,不知該怎樣向燕樂施開口。

“童生已經都向我說了。剛剛進來之前,九鶯也告訴了我,你這一日的遭遇。晚兒,不痛快就發泄出來,這裡是你的家啊!發泄夠了,我們就一起來想辦法,九殿下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燕歸晚雙手握住膝蓋,眼淚仍“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該求的,能求的,甥兒都去做了。我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你先與我講實話。”

燕樂施直截了當,問得燕歸晚打了一個寒顫。

“什麼?”燕歸晚試圖矇混過關。

燕樂施帶着一眼便看穿人的輕笑,抖了抖她深衣的前襟兒,“晚兒,你不會撒謊。九殿下參與三公主和長公主之間黨爭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

燕歸晚緊握着拳頭,“九殿下他……”

“九殿下他不讓你對燕家人說,對不對?他以為我們不知道就是在保護我們了?殿下的心思雖好,卻不知他自己自從選擇了那條路,我們燕家的命運就已與他拴在一起了。”

燕樂施見燕歸晚臉色憋的通紅,知道她定是產生了愧疚之感,又道:“晚兒不必自責。你該明白這其中的道理,若三公主奪嫡失敗,新女皇上位,我們這些支持他主的,無論有沒有罪責都不會有好下場。歷朝歷代皆是如此。所以,既然選擇賭了,就賭的徹底一點吧。”

燕澤銀越聽越跟着急,道:“可是,二姨母,若三公主沒有登基成功呢?再說當朝女皇年紀也未老,怎麼可能說駕崩就駕崩呢!”

“你姐夫為何出事?還不是被長公主抓住空子,女皇現在暈倒生死未卜,宮裡是長公主一人把攬大權,三位最高權臣態度又都不一致,說白了都在隔岸觀火,你說誰能打開這個僵局?”燕樂施繼續分析道。

燕歸晚唉聲嘆氣,“三公主倒是鼎力相助,但已無人可倚。二公主、四公主和八皇子都不肯露面,他們應該都是站在長公主那邊。只有朱欣然將軍放進宮中一個叫嚴荼的,是三公主的人,也與我有過生死之交。九殿下的性命暫且無憂,但我……仍舊覺得不放心。我只怕他被人暗算。”

“三公主的奪嫡的勝算到底有多少?九殿下與你商議過嗎?”

“並沒有。他只說以為這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誰也不會料到女皇會突然昏倒。”

“明日一早,我去唐家府邸。”燕樂施堅決道。

燕澤銀和燕歸晚同時怔住,“主母!”

“我有法子說動唐玉。”

“什麼法子。”

“你們的娘,燕樂然。”

姐弟倆更加不明就裡,都迷茫地望着燕樂施。

“晚兒不覺得,自打你從戎以來,路途走得格外順暢?”燕樂施點撥道。

燕歸晚想了想,除去被楊廈擄走那一次意外,她這一年多以來的確走的很平坦,尤其是在進了御林軍以後。

燕樂施緩緩道:“那是因為朱太尉在後面為你保駕護航。你們的母親燕樂施是她帶出來最好的兵,也是因為你母親四年前那場血戰,保住了朱袖淳的太尉之位、為東梁打出了今日的太平之世。”

可是,燕歸晚從來沒有覺得燕家與朱家關係密切,有的時候她還覺得朱家刻意與燕家疏遠避嫌。再說她母親的作為不是為了朱袖淳一個人,而是為了整個東梁蒼生。她仍然沒有明白,主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會讓唐玉以為,朱家與燕家的關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晚兒,你還不明白嗎?”

燕澤銀忽然拍手叫道:“東梁絕大部分兵力都在朱家母女們的手裡,只要讓唐老丞相以為,主母有能力說服朱太尉發兵,那麼他們就會害怕了!”

“可事實並非如此,主母你這是……”燕歸晚也明白燕樂施的意思了。她擔心道:“即便主母此計成功,待日後也會遭來朱太尉的責怪。我們燕家還怎麼與朱家相處。”

燕樂施冷冷笑道:“這關若是過去了,我求着九殿下與我同去朱老那裡負荊請罪。”

燕歸晚不由得給燕樂施跪下來,燕澤銀也緊跟其後。

“我……我……”燕歸晚已說不出話來。

燕澤銀激動道:“主母,澤兒先替長姐,姐夫謝過您!”

然後姐弟倆長長的一拜,久久不願起身。

燕歸晚想了片時,又道:“我想去皇宮。”

“長姐在說什麼?”燕澤銀驚訝道。

“我想去與嵐妹換身,畢竟我與她長得有幾分相似,連女皇必須也說過我們長得很相像。只要我能混進宮中,我就能接近九殿下。我得護着他,我得確保在三公來臨之前,他是安全的。”

“誰可幫你?”燕樂施直白問道。

“嚴荼。”

燕歸晚在說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下並不是很有信心。她不確定人家到底能不能幫助自己,畢竟這件事太棘手了。

“怎麼給嚴荼傳遞消息?”

“找……李韻和幫忙。”

說到這裡,燕樂施和燕澤銀都明白了燕歸晚的計劃。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燕樂施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並沒有再橫加阻攔,她從未見過燕歸晚如此堅定的要去做一件事。這件事又如此事關重大。更何況她在推門進來的那一剎那,聽到了甥兒發自肺腑的深言。隨她去吧,無論什麼後果,她燕樂施都得頂着,為了整個燕家,她都會站在他們的身後。

在得到燕樂施的默許以後,燕歸晚便潦草的打理好自己,躺在床榻上小憩,說是休息腦子裡卻如折子戲一樣,不停的在更換畫面。她不是沒想過要回到御林軍,從朱欣然那裡得到進宮的機會,但是白天里朱欣然已經在朱袖淳和徐鍾卿面前說的很明白,她在避嫌,紫薇宮裡關着的是徐墨卿,她燕歸晚的夫郎!

挨到五更天燕歸晚已經再也躺不下去,她只想快些去往皇宮,單打發著童生與自己同去。只有童生與皇城裡的看守還有些相熟,也只有他能把話兒遞進去。

童生跟着燕歸晚早早的上路,一路上主僕二人說了些徐墨卿未出嫁之前的事。多是燕歸晚細細的問,童生細細的答。

“能把話傳進去嗎?御林軍那條路,我這裡行不通的。”燕歸晚忽嚴肅問道。

童生思忖半晌,認真道:“應可。我能溜出來,也算是那幾位相熟放了水。”

“那就拜託童官兒了。”燕歸晚在馬背上向童生一拜。

童生哪裡敢受,直道:“殿下能得晚主這樣的妻主,我們做下人的都跟着高興。若殿下知道,晚主在外為他如此奔波,殿下他一定會心疼死的。”

燕歸晚搖了搖頭,有些話如鯁在喉,說是說不出來的。主僕二人走的很快,來到皇城前,皇城還沒有開大門。二人站在隱蔽處等了片時,終於皇城城門轟隆一聲,搭在了護城河上。緊接着輪值下夜的女侍衛紛紛往外走,還有一些輪值上崗的女侍衛往皇城裡走。

燕歸晚和童生瞧準時機,跟着人群往皇城裡進,好巧不巧偏這時候看見李韻和和燕歸嵐急匆匆地往外跑。燕歸晚一個箭步上前扯住她們二人。

“話不多說,韻和同我回去,我替嵐妹。”燕歸晚低聲說道。

李韻和當下便明白過來燕歸晚的意思,燕歸嵐也無多話,點了點頭,自己混着人群迅速離開。而燕歸晚和李韻和加上童生則一同往皇城裡進。

“晚姐姐別抬頭,有事我說話。”剛說完這句話,前面便有人攔住他們的去向。

“你們倆怎能又回來了?”問話的是崗哨上的一個女侍衛。

李韻和平日里與她混個臉熟,忙笑道:“統領召我們倆回去。”

“他是誰?”時女侍衛問向童生。

童生亮出腰間令牌,正是徐墨卿出入宮專用的。但他恐怕被那人看清,只是微微一閃,便收起來,道:“進宮替三公主走一趟錢妃那裡。”

“什麼事情要來得這麼早?”

那人剛問出這句,嚴荼猶如從天而降,走到他們身邊,“盤問如此仔細做什麼?三公主身邊的人還能有假?”

幾人綳得緊緊的身子終於鬆緩下來,那人知道嚴荼是三公主身邊的人,也不好再多言。況就算真的發生問題,也有嚴荼來頂着。

“怎麼回事?讓你們倆回來,這麼磨磨蹭蹭的,有怨言不成?”

李韻和與燕歸晚忙叉手道:“不敢!”

說畢,一行人已往宮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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