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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劉軒德的態度早就在徐鍾卿和燕歸晚的預料之中。但是令徐鍾卿沒有想到的是,燕歸晚竟然不假思索就給劉軒德跪了下來,中間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而劉軒德也有些意外,她本以為這燕歸晚會經歷一番思想鬥爭,她更是準備了一堆折辱的他們燕家的話。可燕歸晚這一跪,打亂了她的思緒,況且三公主徐鍾卿的到來,也讓她有所忌憚和顧慮。

劉軒德擁戴長公主徐懷卿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倒不是說她依附於儲君結黨營私,而是她骨子裡就認為儲君乃正統繼承者,其他皇女全是帝位的覬覦者,她不恥也不屑與之為類。

當然若說劉軒德一點私心都沒有,也不教人完全信服,畢竟她的夫郎劉家主公黃氏,也出自黃妃的家族之中。黃家雖非大戶,但因為黃妃系儲君之生父,也算是跟着飛上枝頭變了鳳凰。同樣都是黃家人,黃氏肯定屬於黃氏的嫡系親屬,而那黃伯展則是旁支又旁支的。

昨夜三位女公卿就都知道了女皇暈倒的事實,但是三家均為表態,今日更是一切照舊。朱太尉不來省部是尋常之事,但那李湘陽開溜之舉,卻是劉軒德瞧不上的。可她也不是傻子,憑什麼要她第一個表態?

“求劉大人救九殿下性命!”燕歸晚仍懇求着這句話。

劉軒德慢慢站起身來,先給徐鍾卿行了揖禮,才道:“三公主,燕將。”她連看也不看燕歸晚一眼,“燕將跪老臣作甚?老臣可受不起你這一拜。若你要長跪,我也沒得法子,可不要逼我學李丞相,藉著東登之便,就擲下你們不知所蹤。”

“鍾卿不是來逼迫劉大人的,而是現在危在旦夕,不管九弟現在如何,總要先知道女皇到底如何了吧?長公主不許鍾卿進殿,鍾卿哪裡能放得下心,還請劉大人體諒。”徐鍾卿向劉軒德深深一拜。

“我去。”劉軒德輕描淡寫道,徐鍾卿和燕歸晚立即大驚。但她旋即又道:“可我一人去又有何用?我朝祖制,遇此等境況也得丞相攜太尉和御史大夫同去。我理解三公主的心情,哪有臣子不擔心帝王安危的,但你們真的是找錯了人!”

劉軒德說畢,向著徐鍾卿躬身叉手道:“老臣部中還有常務要主理,就不在這奉陪公主和燕將了。”她重新坐回案幾前,喚了幾個執事到她身邊來,商議詢問起繁冗諸事。

執事們看見跪在地上的燕歸晚,也不敢吱聲過問。徐鍾卿在燕歸晚的身後提了她一把,可燕歸晚還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燕將,起來,聽話。”徐鍾卿輕輕嘆了口氣。

燕歸晚隱忍着,拚命壓抑住自己的怒火,快速起身奔了出去。徐鍾卿這才跟着她一起走出來。

劉軒德用餘光看到了這一幕,發出鄙夷的“哼”聲。不久前劉練迫離燕家的慘狀,使劉軒德憋夠了惡氣。萬萬沒有想到,天道好輪迴,他燕家也有今天這一遭。若真的改朝換代,只怕徐墨卿絕對沒有好下場,這燕家也會跟着受到牽連。想位列京都鐘鳴鼎食之家,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燕歸晚把火氣全部發泄在了省部門前那兩棵粗壯的大樹上。她十幾拳打下去,大樹依然巍峨不倒,反而是燕歸晚的兩隻手已流出鮮血。

“燕將何故如此,被劉軒德拒絕就絕望了?朱太尉和李丞相是什麼態度,你去求過了沒有?就算公卿們都不願意出頭,你與本公主也得想出其他法子來,一救母帝,二救九弟,我們必須得做到!”

徐鍾卿面色鎮定,燕歸晚看不出她是什麼心思。但只要她是為營救徐墨卿奔走,燕歸晚就願意傾力追隨!

燕歸晚重新振作起來,叉手道:“公主。”

徐鍾卿拍了拍她的肩膀,“先把手上的血止住,我們這就去朱家。”她忽然想起什麼,又道:“我們的老朋友,仙然將軍前兩日抵京,若我猜的沒錯,此時她應該就在朱府上。”

想到朱仙然,燕歸晚的心裡豁然明亮一點,畢竟她們是共同經歷過生死的袍澤,看在這一點上,朱仙然應該能為燕歸晚說幾句話吧?

徐鍾卿看着燕歸晚的表情,當下便猜出來,燕歸晚本身是不知道朱家對其幫助的。她預料朱太尉一定會出面干預此事,加之自己前後奔波,不管這件事成與不成,燕家要感謝的人里也要算她徐鍾卿一份兒。

果然,如徐鍾卿所猜想的一樣,不用朱仙然的開口幫助,朱太尉知道真相登時就表了態,要找李湘陽和劉軒德即可進宮,以證女皇安危,救九殿下於水火。她更是即可派人把朱欣然叫回來了解內況。

“御前侍衛是御林軍的一部分,御前侍衛也是由女皇直接統帥,何時聽命於長公主了?就算女皇暈倒,發不發兵也該經由你的允許!”朱太尉質問朱欣然道。

朱欣然眉頭緊鎖,“母親大人,昨日事發突然,皇宮的侍衛統領得知女皇昏倒,怕引起動蕩,放走有罪之人,恐釀成大禍,這才聽了長公主的命令。兒臣是今早知道的消息,恰小燕將輪休,於公我也不該召她回御林軍來。所以派了嚴荼當即進宮,名以加強戒備留在侍衛統領身邊。”

嚴荼?!聽到嚴荼的名字徐鍾卿和燕歸晚都鬆了一口氣。兩個人都把嚴荼這茬給忘了。不管怎麼說,有她在皇宮裡,徐墨卿的性命暫且無憂了。可是當徐鍾卿把李湘陽的去向告知給朱袖淳時,朱袖淳也犯了難。

“李湘陽年歲尚淺,諸事依賴唐老丞相也是情有可原。但依眼下的判斷……老臣自己倒是無所顧忌,御史大人說的沒錯,李湘陽要是不召我們二人同去宮中,只怕我……”

朱袖淳在自己廳堂里踱步,“這樣吧,還是得屈尊三公主和小燕將,你們去往李府等候李丞相,若他有意避之,我們只能守株待兔。我這便起身去趟唐家,若運氣好唐老丞相願意見我,這件事還有還有迴旋的餘地。要是她不願意見我,我們只能回來再從長計議了。”

燕歸晚謝過朱家各位,和徐鍾卿又匆匆離開,去往李湘陽府邸。雖知這條路多半是堵死的,但為了徐墨卿的安危,燕歸晚都要去試一試。

待他們二人離開,朱家母女三人聚在一起,各個若有所失。

“母親,這件事情我們真的要蹚下水?”朱欣然問道。

還未等朱袖淳回答,朱仙然便分析起來,“三公主是什麼心思,妹妹應該瞭然。你我手握重兵,全東梁無出其右,這時候我們倒向誰,誰的勝算就大一些。”

朱欣然不安心道:“姐姐可莫要忘了,助其登位者,多半沒有好下場。我朱家已為東梁犧牲二十幾條人命,我不想我們姊妹有事,更不想母親有事。”

“三公主已強行與我女定親,妹妹說寓意何在?況三公主的品行和長公主的德行,你自當有所衡量。”

“可是,劉家、唐家、李家他們應該都是站在長公主那邊的。只我一家站在三公主這邊,你覺得勝算有多大?”

姊妹二人各訴理由,誰都覺得自己說的很在理,朱袖淳已讓下人把自己的衣服更換好,準備去往唐家。

“你們兩個……”朱袖淳開了口,“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我不與夕然走動?”

“二弟性子弱,況城府也不深,母親是不願他知道太多。”朱仙然回到道。

朱袖淳緩緩向外走去,邊走邊說:“劉家的主公是黃氏,劉軒德是鐵定站在長公主那邊的。當年若不是夕然與纓兒好的難捨難分,我怎會同意這門親事。我朱家手握兵權,但只聽命於女帝一人。你們倆要做的就是帶好兵打好仗,守住我東梁的每一寸土地。”

兩個女兒一邊一個攙扶着母親,頻頻點頭稱是。

“即便真到了奪嫡紛爭的那一天,你們也不許參與其中。女皇在位聽從女皇調遣,新女皇繼位,就聽從新女皇調遣。我們聽的是這個位置上的人,而不是某個人。”朱袖淳已走到轎輦跟前。

“母親既然這麼說,那您又為何要去唐家?”朱欣然不解道。

“身為太尉,我認為該做的,一項也不會逃避。這件事情我必須出頭。我相信女皇不會有事,長公主這次一定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要把一位君王想的那麼蠢鈍。當然……是燕家的事,我也不會坐視不管。你們也瞧見那小歸晚成什麼樣子了。”

“母親還真是一點也不徇私呢!”朱仙然打趣道。

朱欣然跟在後頭,也說:“可不是么!自打老燕將去了,母親在燕家身上花費多少心思。”

“你們覺得燕樂然不值得我這麼做?”

朱袖淳一句話,問的兩個女兒啞口無言。燕樂然當然值得,燕樂然是朱袖淳帶出來最好的兵,最好的將,也是她最好的袍澤。看着燕歸晚一日日成長起來,漸漸有了燕樂然當初的神采,朱袖淳欣慰許久。她的兩個女兒都是軍人,她們都懂得這份情義。

朱袖淳坐上轎輦去往唐家,徐鍾卿和燕歸晚也到了李家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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