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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表謝青玄瞧周未和葛華二人均神色大驚,猶如發現什麼奇珍異寶似的,防禦之心頓時退去大半。想來這麼兩個人,應該不是來與他算陳年舊賬的。

可自己與他們確實不相識,他們為何要尋找“江城”呢?謝青玄心中思忖着,腳下已邁步,不請自進。他向周未端正一揖,“敢問足下,可是這琴坊的周老闆?”

周未的名聲還未到萬里城中婦孺皆知的地步,排的上號的勉強算金鵬一個也就頂天了。但謝家的玉器庄就在朱雀台附近,謝青玄偶爾來店中轉轉,故對琴坊的這位周老闆有所耳聞。周未卻對謝青玄沒有印象,因為他平日里實在太過低調。

按說周未再不願意受法理約束,待人接物的禮儀還是有的。可此刻他卻顧不得那些彎彎繞繞,衝上前一把抱住謝青玄的手臂,很怕他會轉瞬消失一樣。

一向風度翩翩的周未,像個小孩子似的叫嚷:“哎呦喂,您就是江城江大官人吧?我們……找你找得好辛苦哦!”

謝武快速出手,欲將周未給推開,他們家老爺怎可教人這麼糾纏?

怎奈這周未也上來倔勁兒,他本就是個身手不錯的人,面對謝武那個練家子絲毫不畏懼,說什麼都不肯鬆手。若不是謝青玄出言阻攔,只怕周未真能與謝武大打一架。

謝武扯着脖子斥道:“你趕緊把手鬆開,我們家老爺姓謝,不是什麼江城!”

周未彷彿聽不見謝武說話,轉頭催促葛華:“葛大人,你是不是傻啦!還愣在這裡幹什麼?趕緊回去叫人過來啊!”

謝青玄真是哭笑不得,任憑周未把自己抓得牢牢的。他本想跟周未說:“你不用這麼拉住我,我既然來了,就沒有打算逃跑。”很明顯,周未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葛華這才緩過神來,非常配合周未,拔腿就往朱雀台里跑。邊跑邊吩咐眾人,“你們把人給我看緊嘍,丟了要你們的腦袋!”

起初侍衛們還沒有大動干戈,但經葛華這麼一吆喝,謝青玄主僕瞬間被死死包圍在琴坊中。

謝武的頭馬上大了一圈,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謝青玄倒是鎮定自若,“謝武,你不必緊張。”轉頭又對周未淡淡一笑,“周老闆,你現在可以鬆手了,我們被這麼多人圍住,插翅難飛的。”

周未的面頰赤紅一片,緩慢鬆開謝青玄的手臂,仔仔細細地凝望他,已認準他就是徐墨卿的生父。他訕訕笑道:“讓您見笑了。”

不用再多費口舌,謝青玄也知道,那跑出去的葛大人,應是去搬幕後之人了。他拱了拱手,“周老闆,在下不會的。”

這一次,周未急忙還禮,“江老爺。”

謝青玄卻搖了搖頭,謙和道:“在下謝青玄,是前面那家玉器庄的東家。”

“您不是江城?”周未一愣,疑惑問道。

謝青玄笑而不語,讓已經很尷尬的場面,又增添幾分撲朔迷離。

少頃,燕歸晚和楊廈等人已疾步跑回琴坊中。

誰都不敢相信,出動那麼多暗樁都尋不到一點線索的人,竟然會自動現身在琴坊之中。燕歸晚的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站在她對面的那個人,真的就是徐墨卿的生父江城嗎?

謝青玄只覺背脊一陣焦灼,所有人的目光好似都聚向他的身後。他立刻轉過身來,終於與燕歸晚的目光交匯上。

謝青玄望着眼前這個年輕女子,她的裝扮無疑就是東梁女君。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給觸動,覺得與燕歸晚之間有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

謝青玄和藹笑道:“女君是……”

不會錯的,站在對面的男子,與徐墨卿長得一模一樣。他們非但長相酷似,就連說話的語氣,舉手投足的神態氣質都如出一轍。他和徐墨卿不是父子又是什麼呢?

燕歸晚顫動着身軀,恭敬又忐忑地走到謝青玄的跟前,試探問道:“您是……父親大人嗎?”

謝青玄這才明白,燕歸晚到底是誰。他的聲音也不住地顫抖起來,“墨卿他來了?孩子,你是他的妻主?”

燕歸晚落下激動地淚水。她從懷中取出那個跟隨他們一路的小氈包,小心翼翼地將其打開,把裡面那支紋理都被磨平了的玉搔頭,雙手奉於謝青玄。

“父親……”燕歸晚的雙腿一彎,重重地跪在謝青玄的身下。

謝青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淚水奪眶而出,他萬沒料到,這支玉搔頭,竟然有一天還能與自己重逢。

他撫摸着那昔日的‘老友’,眼前浮現出那一代女皇的身影。

“多少年了……”謝青玄沉沉地感喟。

眼下的情形非常特殊,燕歸晚顧不得寒暄懷舊,抹了把眼淚,就急於把朱雀台里發生的事,一股腦地告知給謝青玄。但楊廈卻制止住她,並沒有要她這麼做。

楊廈引着謝青玄和燕歸晚一起走進裡間,循序漸進地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儘管給了謝青玄一個緩衝的心理準備,但楊廈和燕歸晚才出交代出一半,他已坐立不住。剛才還是個儒雅文士,此刻已怒氣衝天變了個人。

燕歸晚愧疚地重新跪地,“父親,是兒臣的錯,是我沒有照顧好殿下。”

“傻孩子,你快點起來。”謝青玄將她扶起,“事已至此,刻不容緩,我們還是先去救人。”

燕歸晚以為自己聽錯了,連楊廈都沒有辦法去救徐墨卿,難道這“江城”會有辦法嗎?她尋找到江城,只是抱着想讓徐墨卿與生父見一面的想法,不想讓徐墨卿這趟白走,不想讓他含恨而死,其餘的事她想都不敢去想。

“我在萬里城中的名字叫謝青玄,你們對外暫且不要提及關於江城的任何事。”謝青玄挺了挺身子,向楊廈鄭重一拜,“留夏侯,還需請您帶我進到朱雀台裡面,我要與宇大川見上一面。”

“父親,您這是?”燕歸晚實在不解。

謝青玄坦然道:“我與宇大川是舊相識。”

燕歸晚和楊廈登時眼前一亮,楊廈重複道:“您此話當真?”

“當真。”謝青玄肯定道。

楊廈二話不說,帶領謝青玄立馬向朱雀台走去。這是自朱雀台被封鎖以來,真正意義上走進的第一個外人。宇家扈從們把刀劍都拔了出來,楊廈的手下們也不甘示弱,兩廂再一次劍拔弩張。

對於這種場面,謝青玄卻很淡定,想必之前是經歷這樣的事情了。

宇大川佇立在門首,對於楊廈的一再挑釁,就快要忍無可忍。只剩大半日的時間,大不了魚死網破,他的耐心已然被熬得差不多了。

可就在謝青玄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整個人徹底僵持住。難怪他覺得徐墨卿彷彿在哪裡見過,之前他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原來是與謝青玄之間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在宇大川的印象里,謝青玄離開朝堂已有很多年。他雖沒有徹底銷聲匿跡,但大隱於市的這些年,他低調簡直能讓人忽視他的存在。今日居然在這裡見到他,宇大川滿腹狐疑。

楊廈沒有與宇大川多言,給謝青玄讓出一條路來。謝青玄便疾步走到宇大川面前。

“宇侯,許久未見。”謝青玄雙手作揖,“令愛的事,請節哀。”

宇大川繃著臉,傲慢道:“這到底是什麼風,竟把你這尊大佛給請來了?怎麼,我宇家這蹚渾水,你謝青玄也要來蹚一蹚?”

謝青玄未回答他,只道:“宇侯,我們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抓的那人與你是什麼關係?”宇大川不暴躁問道。

謝青玄無奈道:“宇侯,咱們還是借一步說話吧。”

宇大川不情不願地帶領謝青玄避開人群,燕歸晚心中的石頭落下去一截兒,或許這件事真的還有轉機?

眾人在外面就這麼等候着,期盼謝青玄和宇大川的談判結果。可半個時辰都快過去,他們還是沒有走出來。燕歸晚從最初的燃起希望,變得又有些焦慮不安。

周未金鵬等輪番過來相勸,她更加惴慄,總覺得今日還有大事要發生。

終於謝青玄和宇大川相繼走出來,可二人的面色卻非常難看。宇大川命人收了手,他自行回到房中去,還是沒有要放了徐墨卿的意思。

楊廈見宇大川率先撤兵,也令自己的手下都退了回去。謝青玄走到眾人面前,慚愧地搖了搖頭。

燕歸晚雙腿一軟,差點就栽倒在地。楊廈從她身後一把將她扶起,強行幫她站穩腳跟。

“孩子,你聽我說,我現在要去一個地方。在我沒有回來之間,你和你的朋友們要答應我,誓死不許朱雀台解封。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允許離開,我們得還墨卿一個公道,也得給宇家一個交代。”

謝青玄說的擲地有聲,燕歸晚和楊廈等紛紛應承下來。謝青玄拍拍燕歸晚的肩膀,“等我回來。”

雖然燕歸晚不知道謝青玄要去幹什麼,可對於他那種無條件的信任感,就如同是徐墨卿本人一樣。

謝青玄疾步向朱雀台外走去,在門口卻被一個最意想不到的人給攔住。那個人居然會是葛華!那個一直默默悶頭做事的人,為何要攔住謝青玄的去路?

楊廈先是一驚,立即斥道:“葛華,你幹什麼?快給謝先生讓路!”

“主家,這路不能讓!他讓我們攔住宇大川的人可以,咱們楊部不怕跟他們宇家硬碰硬。但掌燈之前要來接手的是官家衙門裡的人!侯爺,你不能再糊塗下去,我們已暴露在萬里城中的所有暗樁,難道還要為了這個女人,讓整個部族都為她陪葬嗎?”葛華被逼急了。

其實謝青玄已察覺到楊廈和燕歸晚之間的異樣,但礙於當下的情形,他並沒有過多的在意。可葛華的這一番言語,無疑是在向他表明,這位侯爺和他的兒媳之間關係很曖昧。

謝青玄轉頭望向楊廈,“留夏侯請相信我,今日之事,楊部絕對不會有恙,我以我的人頭向你擔保!”

他更明白不管出於何種目的,這位侯爺一直都在積極地營救他的兒子,為此他必須竭盡所能保全住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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