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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宇家父子將徐墨卿興師動眾地抓回來,對他進行連夜重審。若說之前還算得上以禮相待,那麼這次毋庸置疑要血流漂杵了。

宇家父子積攢的隱忍和憤怒,在這一刻終於爆發了。徐墨卿恰到好處地成為他們的發泄對象。

徐墨卿被帶到白天問話的那間屋子裡,只不過原來預備的圈椅,現在已給撤除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簡易的十字木架。它就像特意為徐墨卿制定的一樣,把他綁上去固定住,無論是角度、高矮、承重都非常的合適。

自徐墨卿決定束手就擒的那一瞬,他就預料到自己會被這麼對待。

之前他們主僕四人在千落山上遭遇山賊,不過才百十來號的人,就已把九鶯弄成重傷,他和燕歸晚也被逼的雙雙跳了懸崖。若不是有好心的阿鍾兄妹把他救了,只怕他早已命喪黃泉。

更不用說後來在樊家村地府和屠蘇城郊外的那兩次涉險。哪一次不是驚心動魄,哪一次不是死裡逃生?到最後他自己雖然苟活,但跟隨在身邊十幾年的男官,還不是因為他身死異鄉。

徐墨卿銘記於心,這一路他常常都在後悔,自己為何要來西洲這一趟?

為了尋找江光初,真的值得嗎?那魂牽夢繞里的生父,夢境里永遠看不清面容的父親,他生命前二十年里一直在尋找的答案,母帝在彌留之際對他的囑託……

徐墨卿沒有半點掙扎,不卑不亢地被侍衛們捆綁在十字木架上。他腦海里想的全是從豐城走出的這大半年裡,與燕歸晚所歷經的種種。越是去想她心中越是堅定,困在朱雀台里的這一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狀況都嚴峻。無論他自己結局會怎樣,他都要保全燕歸晚,他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你們用不着廢話,直接動刑吧。”

宇飛虎見他這麼囂張,輕蔑地笑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的鞭子硬,還是你的嘴硬。”

“二哥,我來!”宇飛鶴上前搶過宇飛虎手中的皮鞭,“這種事就別勞煩二哥親自動手了!”

說時遲那時快,宇飛鶴動作矯健,每一鞭都穩、准、狠地打在徐墨卿的身上。雖說徐墨卿不是什麼細皮嫩肉弱不禁風的男子,但他那還算白皙的肌膚,也很快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被抽打的幾十鞭子里,徐墨卿沒有哀嚎出一聲,但他怎麼能不疼呢?他疼的都快要死過去,他疼得快要瘋了!上下牙齒緊咬着薄唇,不知何時竟流淌出鮮血,整張嘴都被他自己給咬爛。汗水、血水、淚水混合地攪在一起,但他就那麼屹立着,傲氣十足地與宇家人僵持對峙。

他是清白的,宇飛揚的死與他無關!

宇飛鶴見他如此抵抗,眼睛裡竟迸出似挑釁後的凶煞表情。他停下手中的皮鞭,動作嫻熟地抽出腰間的彎刀。折磨人的法子,那還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宇飛虎也很憤怒,但他比三弟要冷靜理智一些。他認為徐墨卿明明就是兇手,事情都已到了這個地步,為何他還不肯承認?他是不怕死還是不怕疼?到底是什麼在支撐他的意志力?

宇飛鶴手中的刀幾乎就要刺進徐墨卿的胸膛里,一直在旁觀察的宇大川終於開口道:“飛鶴,你住手吧。”

宇飛鶴先是一愣,“父親!他……”

宇大川睨了他一眼,猶如警告,但宇飛鶴還欲繼續施暴下去。見狀宇飛虎快速走上前,搶過他手中的彎刀,“三弟,聽父親的,先停下來!。”

宇大川緩緩來至徐墨卿的面前,“別以為你那娘子與留夏侯不清不楚的,我就不敢真的殺了你!還指望留夏侯他能來救你?別痴心妄想了!楊廈他巴不得你出事,然後好順理成章地拐走你那嬌美娘子!”

宇大川以為這樣就可以刺激到徐墨卿,可他還是估計錯了。徐墨卿當然明白,楊廈至始至終要保全的都是燕歸晚一人。

這一次徐墨卿被宇家人當成殺人兇手,與楊廈沒有絲毫的干係。楊廈不再出手相救合情合理,就連燕歸晚也講不出他一個不是來。倘或沒有楊廈的威力震懾,那宇大川不把燕歸晚和九鶯一併抓起來才怪。

現在只抓了徐墨卿一人,他已經覺得賺到了,內心對楊廈早是感激不盡。他相信,楊廈可保燕歸晚主僕平安無事。

在宇飛鶴沒有對他動刑之前,他還抱有一絲幻想,以為自己或許能被尊重對待,宇大川是想要找到真兇,而不是盲目地冤枉無辜。可是這一遭挨下來,他的希望已徹底破滅。尤其在宇大川對他講完那段侮辱之語後,他明白自己大抵是沒有活着出去的希望了。

“你既認定我就是兇手,總該讓我心服口服的認罪,把你們掌握的證據都講出來吧!”徐墨卿忍着劇痛,氣息奄奄地說道。

眼前這個徐墨卿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不是應該由宇大川這個侯爺來掌控全局嗎?現下怎麼成了這個疑犯反過來要牽引他們?

“被打成這樣也撬不開你的嘴,‘奪妻之恨’也可以不計較,你到底是哪路的神仙?”宇大川冷嘲熱諷道。

徐墨卿將自己嘴裡的一口鮮血吐出來,“宇侯爺不必再拐彎抹角,你那套在我這裡不管用的。”

宇大川嘆口氣,終是讓侍衛把他從木架上方下來,“來,徐墨卿,這筆賬咱們慢慢地算。”

不知為何這一夜稍縱即逝,外面的天色開始慢慢泛起魚肚白。楊廈從屋子裡獨自走出來,而燕歸晚則被他留在屋內。他這個一直置身事外的人,因為燕歸晚的緣故,還是攪進了宇飛揚被殺事件里。

對於楊廈的到來,吃驚不僅有宇家父子,還有徐墨卿本人。他們都沒有料到,楊廈竟然會在這時候替徐墨卿出頭,難道不是該落井下石,趁此機將燕歸晚收入囊中才對嗎?

“我說過,若兇手真的是徐墨卿,我不會看在你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宇大川義正言辭道。

楊廈從容笑道:“宇侯爺莫激動,我只想知道您憑什麼認定徐墨卿就是殺人兇手?”

“憑什麼?”宇大川反問道。

由此,宇飛揚被殺害的全部過程,及各條線索和眾多人的證詞,終於完整的呈現在楊廈的面前。只不過宇大川坦白了一切,唯獨隱瞞了那件事——宇飛揚被玷污過的事實。

楊廈思忖半晌,“這麼說來徐墨卿的確最符合殺人的條件。但他就是不肯承認?”

宇大川冷哼一聲,“我會有辦法撬開他的嘴。”

“燕歸晚……”楊廈才提起這個名字,宇大川的臉色已沉下來,“我給你留夏侯面子,未動那女子一絲一毫,但若真追究起來,你覺得她是無辜的嗎?她同樣騙了我們!”

楊廈急忙改口道:“那她就算了,我們不提她。我去見一下徐墨卿,宇侯爺可否准許?”

宇飛鶴突然衝過來,指責道:“楊廈,這件事你當真要插手了?”

“混賬!留夏侯的尊名也是你隨便叫喊的?”宇大川厲聲斥道。

“無礙。”楊廈笑了笑,然後正色道:“我想宇侯爺的本意是找到真兇,而不是找一個人隨便了事。我相信徐墨卿不是兇手,我之所以參與進來,你們都清楚我有私心。”

見宇大川沒有打斷自己的意思,楊廈繼續道:“洗刷他的嫌疑,為宇家找到真兇,難道不是咱們的共同目標?”

“你為何那麼相信他?人證物證俱在,徐墨卿現在說什麼都是狡辯!”宇飛鶴極力說明道。

“人證?”楊廈不屑一笑,“就憑鹿三那廝兒說,徐墨卿有可能在子時到丑時之間,離開過與周未飲酒的隔間?還有第二日一早,看見燕歸晚從女官兒的房間里走出來,你們就確定徐墨卿是殺人兇手了?”

宇飛虎據理力爭道:“敢問留夏侯,那徐墨卿房屋外窗子上的擦痕又作何解釋?徐墨卿的衣衫與留在我妹妹床邊的殘破碎布出自一處,又怎麼解釋?”

這一次換成楊廈啞言,這個證據實在太關鍵,只這一條就已將徐墨卿釘得死死的。但他轉念一想,立馬問道:“若如此,宇侯爺最初為什麼沒有認定是他?這可是一早就確認下來的證據!”

那自然是缺少了一個動機,宇大川一直想不明白徐墨卿為什麼會這樣做。若不是兩個兒子一直說,他可能是受周未和金鵬的指使,他也不會在今晚就將徐墨卿給抓來。

“金鵬和周未還有疑點沒有解開,這點你們心知肚明!”楊廈走到宇大川跟前,輕聲質問道:“宇侯,令千金到底是怎麼死的?”

“你!”宇大川的身子一緊,宇飛虎和宇飛鶴也頓時打起激靈。

“我是你們的朋友不是敵人,你們何故防我?”楊廈搖了搖頭,“我想宇飛揚死前……是被兇手玷污過。她是個未出閣的女兒家,你們宇家更是有頭有臉的朱門大戶,這件事一旦驚動官家衙門,與你們百害無一利。這才是你們封鎖朱雀台自己找兇手的真正原因,對嗎?”

宇家父子本欲否認,楊廈卻趁勢說道:“所以你們再仔細想想,徐墨卿他守着燕歸晚這樣的美艷娘子不去撩撥,反而要去玷污令家千金?他難道有病嗎?”

宇飛虎“呸”了一聲,白眼都要翻到後腦勺去,“徐墨卿他昨晚喝了七八天壇的酒,喝多了走錯房間,登錯了床榻,有什麼說不通的嗎?留夏侯你也是男人,這種事難道你沒有做過?我看你就是覬覦那個燕娘子,分析起來根本不客觀!”

“這……”

就在楊廈與宇家父子“唇槍舌戰”之時,燕歸晚也走出了楊廈房間。她已重新束髮換衣,退去西洲女裝的裝扮,換回東梁女子的模樣。宇家父子那裡她現在還去不得,那麼另一個人她務必馬上見一面。

“葛大哥。”燕歸晚謙和道。

葛華忙欠身叉手,“燕娘子有什麼儘管吩咐,我們侯爺早就交代好了。”

“我要去見周未,他們……會阻攔我嗎?”燕歸晚底氣不足地問。

葛華欠身回道:“燕娘子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吧?我家侯爺在那邊應是在幫燕娘子爭取一些權力。”

“我……”燕歸晚慚愧道。

葛華已招來一眾手下,“我們來為燕娘子引路,宇侯的人應會給我們這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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