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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冷聽了聲音,驚訝的回過頭去,是在後面的小王拿出了證件。

女孩瞪着眼看了看趙冷,揉了揉眼,沒想到這兩人竟然真的是警察。

“您,您需要什麼,我們配合。”前台小姐顯然慌了,錯亂之中趕緊鞠了一躬。

不一會工夫,在趙冷的配合之下,兩人要到了死亡現場所在房間的信息,果然不出所料,看到這個信息的趙冷和隨後而來的老馮眼睛都看直了。

房間的所屬人關係,名字有些熟悉,趙冷立刻叫常務組的小王連線調查,果不其然,這房間的所有人,居然是他們在工廠發現的女人。

那女的——趙冷捏緊拳頭,冷着臉,眉弓直抖。

這是一棟高層小公寓,面積不大,但是價格不菲,在西城的學區房內也是頗有競爭力和升值空間的房產。老馮看了看交易時間,從物業提供的數據上來看,顯然是全款購房,時間遠在樓盤落成以前。

這女的名字,想來不會是巧合。

老馮和小王兩人面面相覷,胡勝男為什麼會死在這女的的公寓里?說到底,趙冷又是怎麼知道,或者有預感到,這裡就是這女的的公寓?

趙冷說:“這不是直覺,雖然邀請函上寫的並不是這個地址,事實上我查過,寄給這女的的邀請函,地址和所屬的人根本對不上,除了胡勝男之外,那麼多邀請函,只有這一份是這樣,對不上。”

“對不上?”小王奇道:“那就怪了,如果地址是錯的,那怎麼會收到邀請函,甚至還能正常赴宴?”

趙冷說:“合理的想象,那就是主辦宴會的人,或者是其他認識這女的的人給她帶了請柬,而不是郵寄。”

“你是說,從一開始,胡勝男就知道這女的的地址了嗎?在這裡?”小王問。“可現在事情都已經解決了,胡勝男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女的的公寓里?他們,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趙冷說:“胡勝男知道這次宴會有問題沒去,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是幕後黑手,自然而然根本不會去,為了掩蓋犯罪事實,甚至還選擇了一個替死鬼。”

小王直覺得不寒而立。

“很有可能,胡勝男自己就是宴會的主辦人之一,而當他意識到,這女的有可能暴露出什麼問題的時候,他會怎麼做?”趙冷看着小王,問道。

小王想了想,臉上浮現出驚恐的色彩來,她說:“殺,殺人滅口?”

“這麼想確實比較合理。”老馮說。“如果合理推斷,受到刺激的這女的先是在湯隊的家裡一直待到黃昏左右,回到公寓之後遇到胡勝男。兩人爆發衝突,激情之下復仇殺人,這麼想也就順理成章了。”

“問題是……”趙冷卻很難接受這樣簡單的解釋。“從兇殺現場的跡象來看,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老馮嘆了口氣,說:“看起來,我們得先找到這個這女的,她一定有些話藏着沒有說出來。”

趙冷也點點頭,這件事遠不止孟警官復仇這麼簡單,背後的罪惡根苗也遠沒有解決。

“我聯繫了屍檢的法醫部門,很快他們就會過來回收胡勝男的屍體,現場勘查也會進一步進行,不過……”老馮猶豫了片刻,他的眉頭緊鎖,臉色也不是很好看,臉頰上燒成了一片烏黑的陰霾,皺巴巴的眼皮跳個不停。

“留在現場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新的發現了。”

老馮的話很有道理,胡勝男行兇的現場是被精心處理過的,屍體的痕迹和死亡原因有待法醫鑒定,但是這段時間,老馮卻不甘心坐以待斃。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趙冷剛發問,老馮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比了個手勢,躲到角落裡去接電話。

“昨晚,小趙,昨晚湯隊說了什麼?”小王眨了眨眼問。

“誒?昨晚?”趙冷看着屏幕上的影像資料,陷入沉思她眨眨眼,仔細回憶起昨晚在工廠發生的事。

“他說,死的人是這女的。”趙冷忽然意識到不對勁:“這麼說,的確不能斷定屍體的身份……但,兇手為什麼要這麼做?”

兩人都沒說話,緊張的呼吸流竄在空氣里,因為老馮的訊息傳了過來,跟着他那張表皮細胞死絕了的臭臉一起。

“發現一具無頭女屍,疑似……”老馮頓了頓,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工廠里的那女人。”他說。

抵達現場的時候,湯隊長已經按照老馮的吩咐,把湯隊和胡裘等涉案人員傳喚到了兇殺現場。

他們找到屍體的位置就在宿舍區旁的儲物室里。

屍體的頭部整齊斷裂,血痂已經凝固,屍體的溫度也涼透了,簡單判斷,是一具青年女性的屍體,而從着裝和體態特徵來看,湯隊長懷疑,這就是不久前在市局錄完口供的女的。

法醫開始屍檢,老馮趕到的時候,率先看到湯隊。

他的臉色蒼白,一開始嘴裡不知道咕嘟地念叨着什麼,來回在現場踱步,儲藏間的地上滿是鮮血和碎渣。

老馮了解到,湯隊長進到這間屋子裡的時候,大門緊鎖,屋內的窗戶就和其他宿舍間一模一樣,緊緊鎖死,沒有一點開關的跡象。

這屍體簡直就像是憑空出現,但誰也知道,無頭的屍體不會是自殺。

等他見到老馮,第一句話咬定了他的主張。

“屍體藏起來了,我早就說過!”

他這時候已經趨於冷靜,說話也頗有條理。只是老馮也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堅持,“藏”這種辦法。

湯隊說:“雖然這是一個密室,但是馮警官,這裡也並不是真的蒼蠅都進不來,兇手是把屍體託運到了這裡之後,從窗戶離開的。”

湯隊摸到了窗邊,灰撲撲的窗戶上黏滿灰塵,屋外的陽光很充足。

光線滑過窗戶邊上,這一側的窗戶是通往宿舍中部走廊的,因此比透光的對過大窗要顯得低矮很多。

湯隊碰了碰窗戶的栓子,緊緊鎖住,動彈不得。

老人見他這才注意到窗戶的封閉狀況,忍不住數落了起來:“這栓子早就鎖死了,我一進來就看得很清楚。”

湯隊閉口不答,只是瞪了老人一眼,輕輕敲了敲玻璃,厚實的玻璃片完好無損,窗戶上也沒有什麼開合的口子。

“窗戶上的栓子只能從裡面開關,外面開關窗戶根本沒法上鎖,嘿嘿,小子,你說屍體藏在這裡,莫非你比那兇手還了解?”

老人兩條胳膊搭在胸口,冷不丁地便要嘲諷湯隊兩句,儘管趙冷跟老馮時不時要瞪他,但老人還是忍不住出聲奚落,他就是看湯隊不怎麼順眼。

湯隊便乾脆不再搭理,他順着窗檯的邊緣,又走了兩步,這一腳踩下去卻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卡主了腳脖子,湯隊一步走得急了,整個人摔了個趔趄。

“你行不行啊。”老人笑了笑,湯隊卻給了他一個異常的反應。

“我懂了!懂了!”湯隊一腳踹開腳邊上的碎鐵渣,往上看去,說:“我知道了,毫無疑問,兇手就是這麼逃走的!”

湯隊來到窗戶下邊,視線看向的是窗戶的正上方,跟他一起往上看去,咧開嘴笑了。

“我知道了!”他拍了拍手,臉上擠滿了扭曲的溝壑和皺紋。“你想什麼,我可是清楚了。”

不等湯隊吭聲,直勾勾盯着窗戶頂上的一個排氣孔洞,說:“你想怎麼糊弄我,我可清楚。”

“你是想說,人從這裡溜了?”指了指那扇窗子,眾人抬頭看去,窗戶頂上果然有一個兩三厘米見方的小型通風孔,中空的部分貼着網格一樣的鐵網。

這裝修風格是上個世紀的廠房常見的,一般用來走線。

他說:“你說的沒錯,要是小點的蚊子爬蟲什麼的,可以進進出出也說不定。但是你要說是人從這裡出去了,那就是扯淡。”

他盯着湯隊,滿是一副等着看笑話的臉色。

湯隊卻壓根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摸了摸窗戶的鎖扣,說:“雖然窗戶的確是從屋裡鎖上的,但是這種老式的鎖扣並不是一定要從裡面鎖上。”

說著,湯隊親自演示了一遍。

他從警務的手裡借過一條又細又長的鋼絲線,把兩扇窗戶向外推開,然後把線頭上綁了一根墩頭的大頭釘,在鎖扣上纏了兩三圈,把釘頭扣在鎖扣的底座上,眯着眼校正了方向,扯住了窗戶掛鎖上的繩扣,他下意識緊了緊繩子,另一頭也繞住一塊石頭片,順着通風口扔了出去。

湯隊本想親自爬出窗檯,老馮趕緊攔住他,雖說四層樓不算很高,但是也相當危險,身手不夠好的警察都不見得能行動自如。

最後這個任務交給了趙冷,老馮給她在腰間纏上兩圈保險繩。

他看了湯隊一眼,這傢伙年紀也不輕了,跟錢斌那樣虎虎生風的年輕人怎麼比?即使戴上幾層防護,要真出事也不好處理,於是不顧反對,讓女孩兒出動。

趙冷二話不說,也一口接下了這個任務。她見湯隊不大服氣,便上前安慰:

“湯隊長,年輕人該做的事,就讓我們年輕人干就好了,您經驗豐富,替我指點指點,讓我們長長見識,也好。”

老馮見機補充:“小趙這話說得好,咱得服老啊,老同志,哈哈哈。”

湯隊臉頰滾燙,不得不服從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