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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聶清河拍拍胸脯,道:“我算是想通了,有什麼事,包在我身上,現在這節骨眼兒,就算是找靈藥谷去賠個臉道個歉,我,我也去得。”

聶清河跟在他師兄身後,立下了軍令狀。

後者也不理睬,只是起身到了卧房裡,帶着古怪的神情看了聶清河好幾眼,不時在屋子裡的牆壁上摸索起來。

琳琅見狀,也跟着勸道:“清歌,我也要去。”

聶清歌仍然不吭聲,道:“這件事非得你們出面,我才放心。”

兩人納了悶兒,這到底是什麼事情如此重要,難道這個情況下,還有什麼事,比調和伐敵更要緊?

“這個,你來。”聶清歌從書房裡摸出一封書信,交到聶清河手裡,囑託道:“這封信,你要親自帶到靈藥谷去,就說是你師兄聶清歌的親筆,務必當著他們代理人的面瞧完,確保萬無一失。”

聶清河心裡明了,這多半是談和道歉的親筆,沒想到師兄老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他心裡不禁有些感動,還是師兄懂自己,知道自己磨不開這個面子,去道歉還是有點兒丟人。

“琳琅,這件事就需要你跟着。”聶清歌道。

琳琅先是點頭,而後有些困惑地問道:“我需要做些什麼嗎?”

“當然。”聶清歌從卧房裡捧出一箱貨櫃,兩人疑神疑鬼地探了兩個腦袋過來看,只瞧見裡面有兩桿霹靂槍,倒像是孩子用來放煙花的玩意兒。

“這是?”琳琅咬了咬手指,臉色凝重。

“霹靂槍。等清河那頭的事處理完後,你再到宣武樓去放這個。”聶清歌的臉刷的拉下來,十分嚴肅地拍了拍琳琅的手背,道:“切記,不能讓靈藥谷的人發現你,放完這個之後,你要立刻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當中。”

琳琅雖然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但想來也是為了談和準備的,於是篤定地點點頭,道:“保證完成任務。”

“這件事務必火速執行。”

聶清歌看着兩人道。

聶清河把書信收在胸脯上,扭頭就要走:“那我現在就去。”

“誒——”聶清歌搖搖頭,道:“現在天色已晚,再去不合適了。明日一早,你和琳琅就去準備這件事,無論這靈藥谷什麼反應,你們都要如實告知我。”

琳琅瞪大了眼睛,問道:“清歌,你不和我們一塊兒去嗎?”

聶清河也是這時候才聽明白:“你不去?”

聶清歌搖頭。

“我明日還有要事,脫不開身。”

“什麼事能比這重要?”聶清河愣了:“再說你不去,不大好吧,顯得我們沒有誠意。”

聶清歌卻笑了笑的,道:“不礙事,你照我說的做,確保計劃執行順利,往後的事便交給我。”

琳琅倒是有些擔心聶清歌,於是問道:“明天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嗎?非得你去?”

聶清河也有些不解:“不是都讓那尹家妹子去辦了么,她一個人就相當於一個軍隊,那麼強勢的,還解決不了?”

聶清歌沉着聲,笑了笑道:“有時候,還非得我出馬不可,你們聽我的。”

聶清河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琳琅也只能點點頭,道:“那你要小心。”

“自然。”聶清歌點了點頭,又伸出手,捏了捏琳琅的小肉掌,道:“倒是你,明天切記行動隱秘,保證自己的安全,有任何事,大聲呼叫,我便有安排。”

琳琅紅着臉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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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聶清河就迫不及待地行動起來。

琳琅興緻也是十足,兩人分頭行動,天還沒亮,就開始布置計劃。琳琅雖然很擅長隱秘行動,但畢竟扛着一大箱的禮炮,頗有些吃力,但好在這天宣武樓前並沒有多少靈藥谷的看守弟子,她上樓倒是順利。

另一方面,聶清河這邊就沒那麼輕鬆了。

儘管他出發前三番五次地告誡自己,要自己和氣相處,切莫要跟靈藥谷的那些弟子衝突,在心裡反反覆復念叨了好多遍才出門,但是一上路還是遇到了問題。

原來自從那天約了決鬥之後,這靈藥谷的弟子卻很難服眾,儘管那個帶頭的代理弟子暫時能壓得住其他弟子,但畢竟眾人輩分都相同,資歷也大差不差,這件事下來後,不少靈藥谷的弟子有了自己的想法,跟着代理人也就走不到一塊兒去。

但大多數還是像聶清河一樣,年輕衝動,處事不着邊際。

聶清河還沒找到靈藥谷的府邸,一路問過去,就猛然發現身後跟了好幾名靈藥谷弟子。眼看他們面色不善,一路跟着聶清河到了靈藥谷的府邸門前,聶清河的臉色就有點兒發怵。

不過他心想,自己這次是來道歉的,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這態度誠懇,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再說了,他師兄也算是多次告誡: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千萬不能還手。

——不還手,不還手。

聶清河吸了口氣,心想說不定對方以禮相待,哪到得了師兄說的境地?一想到這,聶清河一肚子的自信就涌了上來,他找到府邸前守門的兩名靈藥谷弟子,道:

“麻煩兩位道友,通告一下。”

兩人上下打量聶清河一番,其中一個陰陽怪氣地道:“來者通名。”

“通……通名?”聶清河牙齒猛地一砸,鼻頭一扭,手指微微顫抖——這小子他們一天前不到還在宣武樓見過,那時候誰知不知道聶清河的威名,這……

儘管心裡有火,但聶清河知道兩家有矛盾,於是強行按下一肚子火,道:“我……我是聶清河,縹緲峰的聶清河,麻煩通告一聲。就說,上次的事,縹緲峰深感抱歉,特來磋商。”

“喲?”誰知道這靈藥谷弟子不急着動彈,還按下準備如實通報的另一名靈藥谷弟子,上上下下重新打量聶清河,眼高過定地說道:“這不是聶家排行頭二的“奇才”么?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他重重地咬了咬“奇才”兩個字,絲毫沒有給聶清河通報的意思。

“麻煩你了小兄弟……”聶清河幾乎是咬着牙齒說道。

“真不巧。”這靈藥谷弟子扭着一張臉孔,笑的很是不自然,道:“你來的不是時候。”

“怎麼?”聶清河問道。

“咱們靈藥谷的人呢,有個規矩——”他冷笑一聲,道:“凡是新月不見客,凡是朔月不見狗,您看看您屬於哪一種。”

“你欺人太甚!”聶清河刷一聲從背後掏出長劍,勃然怒道。

這靈藥谷弟子也不甘示弱,祭出手裡的寶葫蘆,冷笑道:“不愧是縹緲峰做派,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殺?好啊,靈藥谷弟子就算是死在裡頭,也不會跟你們這群莽夫為伍!”

聶清河氣的手都開始發抖,他咬着牙,心裡思緒萬千,瞧了瞧手掌上的輕鋼長劍,一咬牙,反手將其擲到地上,拱手道:

“在下是來談事情,不是來尋釁的,麻煩行個方便。”

這弟子有些愕然。素聞縹緲峰當中,這個頭二的聶清河行事魯莽,殺伐氣息極重,想不到也能見到他服軟的一天。見到他誠意十足,這弟子才收起了葫蘆,眉頭緊鎖。

另一個弟子見氣氛緩和了下來,趕緊拽了拽這脾氣粗暴的師兄,道:“我去通報。”

不刻多時,這弟子又匆匆回來,重新掃了掃聶清河兩眼,伸手道:“代理人有請。”

聶清河大喜,跟着這名弟子就進了靈藥谷府邸。

靈藥谷內,香爐的葯香四溢,屋子裡大多是栽培的葯圃園子,空地山野極多,一眼望不到頭。跟着這名弟子,聶清河急匆匆找到了正殿,當天跟自己師兄約戰的那名“代理人”早已在正殿等候。

他拱手而入,傲氣如他能夠如此恭敬,本身讓靈藥谷的幾名弟子已經大跌眼鏡,沒想到這聶清河一張口便道:“師兄命我前來與靈藥谷共商討敵策略——前幾日在宣武樓的事,也是我們縹緲峰太過衝動,觸怒了貴派,特意讓我來致歉。”

這代理人給聶清河看了座,道:“聶師兄太客氣,這件事兩家都有責任,事後我們也想了想,切莫因為一些旁枝末節的衝突傷了兩家人的和氣——你師兄能如此深明大義,實在是正道之福。”

聶清河大喜,心想這事就算成了一半,正要開口,卻見到代理人一旁的幾名弟子臉色不對,忽然插嘴道:

“師兄,話不是這麼說。這決鬥畢竟是縹緲峰挑起來的,咱們靈藥谷是天山南麓有名望的大宗派,旁人說了要來尋釁,咱們豈能說不了了之就不了了之,這不是讓江湖人說咱們怕了他們縹緲峰么?”

代理人呼吸一窒,愣了愣,沒吭聲。

另一名弟子也跟着道:“沒錯,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既然是縹緲峰挑的事兒,他們就得給個說法。”

聶清河咬咬牙,道:“不知道兩位道友的意思是?”

其中一個掃了一眼聶清河,道:“這事也簡單,要麼,你們自個兒服個軟,就說縹緲峰鬥不過靈藥谷,免得傷了面子和氣,就自己消了決鬥,跟江湖同道散播散播,這件事也就一筆勾銷。”

聶清河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心想這不是蹬鼻子上臉么?

另一名弟子見他無動於衷,冷着臉笑道:“要不然,就老老實實打一場,咱們靈藥谷還不怕你們縹緲峰,到時候不論輸贏,也算是堂堂正正的來一場,免得墮了我們正道威名。”

代理人的臉色也很為難,道:“聶師兄,這件事我說了不算,還要看弟子們的想法。”

聶清河搖搖頭,起身道:“我師兄囑託,把這封信帶到,我想,他一定有辦法。”

代理人一聽,忙從聶清河手裡接過書信,拆開一看,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