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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只怪自己運氣太背,好幾個機會就讓自己白白錯過,聶清歌雖然看上去古怪,但看起來毒蠱生了效,她幾次三番見到聶清歌想要幫自己,但也不知道自己那年那月動了太歲,怎麼也無法成功。

眼看,四大家族的弟子已經前後邁入了靈藥谷,在這龐雜的巨大山谷中穿行,前前後後幾乎投入了上百人,按照這個速度,不到天黑,就能搜到魔教的蹤跡——靈台山了。

靈台山坐落的是靈藥谷主峰,山脈挺拔崎嶇,本來就是走上三天三夜,也不夠繞着主峰走上半圈的。

但山谷內設了禁障,四周所有的御器法術都沒了效用,更別提御劍了。除了極少數能夠越障的高手,一般弟子,也只能走上路入峰。

而這靈台山的山路,只有那麼一條,又是靈藥谷弟子主要的聚集地,因此路並不難找。

只是聶寒想不明白,素來豪聚一時的靈藥谷,怎麼會讓這魔教鑽了這麼大的空子。

然而事態轉變得出乎聶寒的意料,他們才到主峰上,遠遠便見到一路上氤氳的肅殺之氣,瀰漫在空中的血腥味讓人大跌眼鏡。

“清歌!”聶寒快步來到主峰山腳,喚來聶清歌,道:“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聶清歌也找來了一些蛛絲馬跡,道:“回長老。前幾日,四大家族的人曾經來過這裡——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聶寒皺着眉頭追問。

“只不過,魔教有心埋伏,他們中了敵人的奸計,腹背受敵。”

“靈藥谷的人呢?這裡可是他們的主殿!”聶寒有些動容。

聶清歌也搖搖頭。

“走。”聶寒一揮袍子,領着眾人迅速來到主峰上的靈藥谷主殿。

一路上,藥王的藥鋪子氣味兒消散殆盡,留下的儘是血味兒——他們上到山腰,聶寒的眉頭皺的更緊。

還沒到靈藥谷的主殿,一路上就已經屍橫遍野,血水鋪天蓋地捲來,在通往主峰的棧道上,沒有半點生氣。

即便是聶寒,見到此情此景,也再也沉不住氣,他按住符劍,挑身祭起了幽色長劍,把手擰訣,晃晃身,飄搖而起。

他這舉動可把琳琅看愣了——她沒想到這大長老的實力居然到了這個地步,在滿是強力禁咒與障礙的靈台山上,也有遊刃有餘地御劍飛行。

琳琅眼珠子轉了轉,打定主意要找一個跟內涵獨處的機會,於是二話不說,急匆匆跟了上去。

聶清歌也跟在身後。

主殿前,陰雲籠罩在碩大的玉石金殿上空,琳琅老遠便見到聶寒的身影,就像是一根鋼釘倒扎在冰冷的岩石上一樣。

琳琅沒想到自己還被聶清歌捷足先登,當她氣喘吁吁到了主殿的時候,面對的是聶寒和聶清歌兩人。

這兩人交頭接耳不知道在商量什麼,一見到琳琅,臉色又都變了。

琳琅左右看了看,起於弟子還沒到:這是個好機會,她捏緊拳頭,急匆匆迎上兩人,道:“這魔教妖孽實在是太心狠手辣。”

但琳琅自己也很驚訝,她怎麼也想不到,正派的精英弟子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聶寒看了看琳琅,眉眼一皺,似乎察覺到什麼,問道:“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老夫說?”

琳琅心裡咯噔一聲,警惕起來。

聶寒招招手,又催起來:“到我跟前來,我也有話問你。”

就在這時,聶清歌朝琳琅使了個眼色。

琳琅立刻明白過來,是自己種的聖蠱起了作用,現如今,這個聶清歌就算是實力再強,也已經成了自己擺布的一枚棋子罷了。

“好。”她搓搓手心,來到大長老身邊。

聶寒伸出手掌,接過琳琅玉石一樣白凈的手臂,問道:“委屈你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也受了不少苦——清歌該說的也都跟我說了,你放心。”

聶寒拍了拍琳琅的手掌背,道:“今後無論遇到什麼情況,跟你聶伯伯說,我能給你做主。”

琳琅心裡一盪,低下了頭。

聶清歌遠遠站着,忽然見到從琳琅的衣袖裡爬出一隻通體透亮,隱隱閃爍白光的巨大幼蠶,蠕動着一節一節的肥碩身軀,從琳琅身上緩緩向聶寒體外爬去。

聶清歌咳嗽一聲,忽然飛起兩步,來到琳琅身邊,一把捏住了她的腕子,同事都落在地的,還有那隻蠕動的蠱物。

琳琅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了聶清歌一眼,後者卻猛地拽着她,一隻手抄到她背後。

“就是這妖女!”殿外,有人扯着嗓子喊。

琳琅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聽到一聲嘶吼。

“千萬別讓她傷了大長老!”

隨着聲音起伏,屋外響起猶如汽笛嚎哭的狂亂之聲蕭索而至,琳琅一回頭,見到五光流轉的各種色彩從眼前穿梭而過,最銳利的一抹宛如鋒利的刀劍,斜着刺破了她柔嫩的臉皮。

琳琅心裡猛地一緊,要不是聶清歌護着她,恐怕自己早成了篩子。

“這是幹什麼?”聶寒看不過眼,他蓄滿手掌的未能,猶如一尊玉佛任立,來到聶清歌和琳琅面前,擋在兩人身前。

聶寒的魄力果然管用,各種法術到了他身前,也都不敢動手了。

“大長老,您有所不知!那個妖女,果然是對您,對縹緲峰圖謀不軌!”

有人這麼說,聶寒回頭看了一眼楚楚可憐的琳琅,問道:“你這話,可有根據?”

聶寒問了,人群之中卻爆發出陰冷的笑來。

緊接着,一個半邊身體幾乎被轟得不成人形的男人被簇擁着扛了出來,只見他眉眼之間還殘留着一些桀驁不馴,但是臉色卻如死灰。

“清,清河!”聶寒愣了:“你,你怎麼會!”

聶清河顫抖着抬起手,指認了聶寒身後的琳琅,半邊嘴唇艱難地擠出一段話:

“長老……我們,我們被這女的騙了,被她騙的團團轉,就是她——就是她——安插在我等正派人士裡面的罪魁禍首,就是她——她設計引誘我們前來,就是為了把我們趕盡殺絕!”

聶清河帶着哭腔,道:“同行的師兄弟姐妹,個個都是在她的手裡被剷除,被魔教伏擊,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葬身火海的,更是不計其數!我……我僥倖逃出,殺滅了一個魔教弟子,從他口裡盤問出這些……清歌!”

聶清河顯然是見到了聶清歌,他半坐起身來,怒道:“別執迷不悟了!就是這個妖女作的惡!你你你……”

聶清河氣的一連說出了三個你,卻沒後話了。

“你這話可當真?”

有人當然不信,但是更多人顯然是看熱鬧的心態。

“清河從來不會說沒有根據的話……”聶寒回過頭,見到聶清歌把琳琅護在身後,而地上,正趴着那團蠕動的蠱蟲。

“長老……”聶清歌說出兩個字,還未辯駁,從人群之中,又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

一身黃色的道袍上沾滿了鮮血,仙風鶴骨的寬顏闊臉上猶如沾滿了仇恨,看向琳琅的眼裡滿是怒意。

聶寒第一眼就認出他來:

“黃,黃岐。”

來人正是靈藥谷的谷主黃岐,他抖了抖袍子,捂着臉來到聶寒身邊,一個勁搖頭,道:“聶長老,這件事,咱們可要好好合計合計。我谷中弟子,死的死傷的傷,半數都折在這魔教手裡——我知道你愛徒心切,但是,做錯了事,自當是要罰。”

他這話雖然是跟聶寒說的,但是一雙帶着仇恨的眸子卻自始至終沒有從聶清歌的身上挪開。

“這話怎麼說?”聶寒問道。

黃岐站直了身,指了指趴伏在地上蠕動的蠱蟲,道:“這東西,老夫不會認錯,正是魔教最慣用的伎倆——巫蠱,而這蠱蟲更非同一般,乃是聖教上下唯二的法器——聖蠱,如今這玩意兒在這妖女身上,剩下的話,還要我多事嗎?”

黃岐變了臉色。

聶寒愣住了,他回頭看了看琳琅。後者縮着身子在聶清歌身後,瑟瑟發抖。

“況且,老夫跟這位清河少俠上得山來,遭到賊人伏擊之時,也能互為應證——我們的確是從魔教弟子口中逼問出這女子的身份,不會錯。”

黃岐從身後取出一封小小的葫蘆酒,提在手裡,瓶口對準了琳琅。

“聶長老,我知道你心慈面善,像這種事,交給我來辦。”

他話音剛落,手比嘴要快得多,一出手,直往聶清歌的命門上去。

後者見勢不妙,一把抓起身旁的琳琅,勉力運氣提身,握住手中長劍接招。

這黃岐的法術卻十分古怪,乃是用葫蘆當中的毒氣製造圍繞聶清歌的場,毒場無形無質。聶清歌手裡只有一柄凡品的長劍,斜倚着劍身,聶清歌的臉色越來越沉。

他拽起琳琅,翻手遞出一劍,把毒場一分為二,斜斜切成兩部分。

黃岐冷笑一聲,道:“連法力都不用,就想跟我斗?聶少俠也太小看我了吧?”

他話音剛落,手裡的葫蘆膨脹起來,越來越多的毒氣混雜着斑駁的顏色,愈發厚重地沉積在聶清歌身旁,即便他身形便捷,也躲不開這麼厚重的毒場。

聶清河看到這裡傻了眼,他沒想到這黃岐下手沒輕沒重,眼看到聶清歌抵禦不住,他扯着嗓子叫了起來:

“清歌!你別護着那妖女了!你可知道,她連你都要害!”

聶清歌仍然不吭聲,只是橫劍抵抗。黃岐的毒場縈繞在側,突破聶清歌,恐怕也只是時間問題。

“哼,我看這聶少俠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真是鬼迷了心竅了!”

“走!”聶清歌沉下臉,一把抓住琳琅,臉色陰沉。

“誰也別想走!”

黃岐冷笑一聲,祭出一張靈幡,手指捏訣,道袍獵獵飛舞,臉色變得鐵青:“納命來!”

他一瞬間身形漲得洶湧。

“清歌!你別執迷了!為這種女人,不值得!這件事錯不在你!你,你,你快放了她!”聶清河心裡焦慮,扯着嗓子叫起來。

聶清歌卻沉不做聲,手裡的長劍一橫,整個人流星似的鑽出,在空中虛劃,竟然斬破了這彌散的毒氣,又是一劍,刺得黃岐避無可避,竟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