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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幽蘭如此問道,然後靜靜的看着青衣男子,等待他回答。

青衣男子在這一瞬間,有着一絲笑意閃過,眸子不經意的轉了一圈說道:“水軒逸。”

聽到這個名字,白幽蘭心裡不知為何微微閃過一絲失望,轉而笑道:“看年紀我該稱呼你一聲大哥,此次多謝水大哥相助!”

水軒逸微微擺手,不在意的回道:“不必客氣,我也是恰逢此事,又與這秦幽原本就有仇怨而已。””

“不知可否一問,水大哥與這秦幽有什麼仇怨?”

“也不過是曾被他視作獵物,不提也罷。既然秦幽已走,那麼就此別過吧。”

水軒逸說著,彷彿是絲毫不在意也不想與白幽蘭一起行走,轉身欲走。

白幽蘭看着他的背影,越發的感覺這個背影自己曾經在何處見過,想及剛才看到這水軒逸與秦幽對拼之時,偶然之間的一點點動作延緩,當即出聲說道:“水大哥且慢,方才水大哥與秦幽對敵之時,我察覺大哥身上似有不妥,大膽猜測一句可是中毒所致?我雖身無長物,倒是懂一些解毒之術,水大哥可放心讓我細診一下?”

聞言,水軒逸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身姿異常淸傲的說道:“區區小毒奈何不了我,不必了。”

“以水大哥內力之高,這毒確實奈何不了水大哥,只是身有劇毒終是不便,倘若水大哥有空閑的話,不若等我幫水大哥解了此毒,再離去如何?”

話已至此,水軒逸也不好再推脫,順水推舟一般轉身謝道:“如此有勞了,只是至今還不知道如何稱呼你。”

因為不知道之前水軒逸是什麼時候在這附近的,她與秦幽的對話他有沒有聽到,白幽蘭稍稍思索了一下,說:“名字也不過是一個稱呼,水大哥就稱呼我白軒吧。”

“白軒?”

水軒逸喃喃重複了一遍,他的眸底真真實實的閃過了一絲笑意。

白幽蘭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卻想不出白軒這個名字有什麼好笑的,雖然這時她剛剛臨時編造出來的。

在與水軒逸閑聊這些的時候,柯易偉等人尋了來,白幽蘭看着他們互相治療了傷勢,又拿了一些解毒的藥丸給他們。

此時見他們大都是一些皮外傷,有不慎被豹子傷到中毒的,服下她給的藥丸也沒有大礙了,當下吩咐大家驅車前行,畢竟此處屍橫遍地,血漬斑斑,實在不宜再留下去。

當夜,一行十餘人找了一處客棧落腳。

白幽蘭本來想幫水軒逸看看他身上的毒,不過水軒逸說也不急在一時,休息一晚再說給婉拒了,白幽蘭也不勉強,各自回屋休息。

一回到房間里,白幽蘭緩緩的坐了下來,腦子裡不停的思索着,她之前在景王府之時,曾經看過細雨等人收集的有關江湖上各類事件的資料,就像她知道秦幽這個人,就是因為曾經看過有關他的資料,只是白幽蘭無論如何也想不出,那些資料里有水軒逸此人。

看水軒逸的武功,在身中劇毒的情況下與秦幽對拼,還是穩佔上風,不可能是一個無名小卒。

難道是她看的資料還是不夠多,再或者,水軒逸這個名字就和她的白軒這個名字,只是臨時編造的?

“細雨,你知道這個水軒逸的來歷底細么?”

細雨閃身而出,回答道:“江湖上並沒有水軒逸這個人,屬下也不曾聽聞這個名字。”

“他不應該是一個默默無名的人,。細雨,秦幽曾經追殺過他,能否從這一點追查出來?不一定是水軒逸這個名字。”

細雨見白幽蘭認真而略帶着一些煩憂的模樣,欲言又止,只是應道:“屬下可以一試,只是這秦幽本就為人邪獰,與他有仇被他追殺過得人多的數不過來,恐怕很難在短時間內追查出來。”

白幽蘭低着頭並沒有看見細雨的表情,只是微微搖頭說:“被秦幽追殺過得人多如牛毛,但是能夠從秦幽的追殺下,甚至動用過奇毒萬獸蛇陣的情況下,安然脫身而去的,恐怕沒有幾個。”

細雨不禁奇道:“王妃怎麼知道秦幽追殺他動用過奇毒萬獸蛇陣?”

“單看他應對得宜,進退自如,一定是親身所歷。如果不是親身見識過此毒陣,他不會如此的熟悉,而且最好秦幽遁去,他也知道是什麼原因,說不定秦幽的舊傷就是他造成的。”

細雨暗暗點頭,很是佩服白幽蘭的判斷,想不到在那樣緊急的情況之下,她不但沒有一般女人見到毒蛇等物的懼怕恐慌,反而是觀察的細緻入微。

見白幽蘭不再言語,細雨就暫且退了下去,只是不多會兒又回來,將一封信交給白幽蘭,這才隱身而去,遠遠的保護着她。

看了看那封捲成小卷的信,白幽蘭知道那是洛銘軒送來的。自從她離開景王府,幾乎每隔兩日就會有洛銘軒的信傳來,雖然每次都是寥寥數語。

輕輕展開那封信,上面是洛銘軒那熟悉的字體,這次寫的字稍微多了一點。

信中說他派人仔細打探過關於凝露的身份這件事,查出凝露原本就是風雨樓的消息探子,就是那種派遣到各處的收集情報,打探消息的人。

凝露什麼時候成為風雨樓的人已經無從追查,也許自小就是風雨樓的人,也許是風雨樓後來發展的。

不管怎麼說,凝露身在丞相府,卻也送出過不少的消息,否則也不可能得到風雨樓樓主陳明輝的看重。

就連在白幽蘭出生以後,凝露也一樣送出過很多有用的消息。只是看來風雨樓並無將白幽蘭也納入麾下的意思,否則白幽蘭也不可能對於風雨樓的事情一無所知了。

看完,白幽蘭也是思索了一下,但是她卻不如洛銘軒那般,肯定風雨樓不想將她納入麾下,因為這中間有着消失了十五年的記憶,而且新婚夜陳明輝出現,明顯的說明小蘭是身上負有某種使命的,只是小蘭已經忘記罷了。

這兩點,洛銘軒並不清楚,至少白幽蘭缺失了十五年的記憶,是洛銘軒所不知道的,才會導致他判斷失誤。

不過這些原也是小事,白幽蘭覺得並沒有告訴洛銘軒的必要,才沒有與他提過。只是,在很偶然的時候,在白幽蘭做一些事情的時候,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彷彿在以前她曾經如此做過一般。

例如,她曾很是熟稔的打開了洛銘軒書房的一個上鎖的箱子,那個時候當她看着開了的箱子,自己都微微有一些愣怔。

唐門以毒術和暗器著稱,白幽蘭並沒有去訓練過開鎖的技術,為何會那般熟稔,熟稔的有如經過成千上百次的訓練一般!

白幽蘭曾經猜測過,是不是在那記憶消失的十五年間,小蘭曾經受過這些訓練?只是,一切無解,除非能夠恢復記憶。

白幽蘭思索着,就要將信湊近燭火點燃,卻忽然注意到,在信的末尾一處很隱蔽的地方還有一行字。

那一行細小的字卻不是洛銘軒的字體,白幽蘭湊近燭光仔細看了一眼,只見那一行字寫着:請速來,再不來我就要被捉姦了。

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被捉姦?

而且和她去不去邊關有什麼關係?

百思不得其解,白幽蘭只得先將這封信先點着燒掉,看着它漸漸化為灰燼,忽然靈光一閃,莫非這是顧瀟然那個傢伙寫的?

畢竟,能夠接觸到洛銘軒的信的人少之又少,不外乎奔雷、閃電幾人,可是奔雷他們是不可能在洛銘軒的信末添加一行字上去的,那麼只有顧瀟然這個百無禁忌的傢伙了。

可是這個被捉姦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

想及此處白幽蘭不由得輕輕笑了,一定是洛銘軒不便與假扮她的香蝶多過接觸,在人前卻又不能太過冷落了自己的王妃,於是給顧瀟然派遣了一個大概是保護景王妃安全的任務,顧瀟然只得寸步不離的跟着香蝶這個冒牌景王妃。

這時間一長,確實難免被人非議,只是怎麼可能達到被捉姦這種程度,畢竟洛銘軒這個景王就在邊關的不是么?

帶着一種好笑的情緒,白幽蘭放鬆下來好好的休息了一晚。

第二日,白幽蘭幫水軒逸診查他體內的毒。

白幽蘭忽然輕輕蹙了一下眉,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水軒逸。水軒逸體內的毒,似乎被某種藥物和他的內力聯合壓制了下去,這一點並不奇怪,只是水軒逸血液內的雪蓮味道,她是不會嗅聞錯的,有些像是她的雪蓮清心丸。

不過,也許是巧合,只是一種同樣使用了雪蓮的藥物吧?畢竟拿到她的雪蓮清心丸的人很少。

“水大哥可是曾經服用過什麼藥物來壓制毒性?”

水軒逸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的說:“確實,不過卻也使毒性更加的複雜。”

“是的,只能跟水大哥說聲抱歉,我現在手邊的藥物並不能完全解掉此毒,只能暫時用藥物緩解毒性,讓此毒在短時間內不能影響到水大哥,我這就去準備一下。”

“有勞了。”

水軒逸也不甚在意,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白幽蘭匆匆趕回了房間,不僅僅是因為她要為水軒逸緩解毒性做準備,最主要的是她忽然察覺到了一個人的氣息,好似是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