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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皇上忽然將目光轉向了她,說道:“景王妃,你來說說。?”

白幽蘭眨了兩下眼睛,想不通皇上為何忽然點她說話,不是說古代皇上都不喜女人干政嗎?

生殺大權可是掌握在皇上手裡,萬一皇上翻臉,她這條命豈不是要交代在這裡。

不過,白幽蘭心裡胡思亂想着,面上卻一點也沒有流露出來半點疑惑,聽到皇上問她,她當即就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

“臣媳倘若說錯了什麼,還請皇上恕罪!”

“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洛銘軒投來擔憂的目光,腳步微微向前似欲走出來,白幽蘭見狀立即幾步就走到了端王面前,說道:“端王爺剛剛說要揚我北唐國雄風,敢問是端王爺親自領兵,前往邊關作戰嗎?那麼,在此恭賀端王爺旗開得勝,早日凱旋歸來!”

端王一昂首很是自傲的說:“那是自然!如若本王接掌鷹揚軍,本王定當讓敵國知道,我北唐國的厲害!”

說完,端王看着洛銘軒不屑的輕哼了一聲,心道不就是個短命鬼么,居然還妄圖霸佔着鷹揚軍兵符!

丞相白博寧一聽端王如此回答,面色立即變了一變,悄悄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然後身子更加伏低了一些。

而在上面端坐着的皇上,臉色當即一沉,目光中竟是夾雜着森森寒光望向了端王。

端王還在那裡自鳴得意,目光一轉猛的對上了皇上的目光,頓時嚇得一個激靈,低下了頭,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端王回答的順嘴,卻忘記了皇上曾經說過,鷹揚軍兵符只能掌控在皇上或者太子手中!洛銘軒本就是因着已故太子成為了一個特例,皇上是不可能允許再多出一個特例來的!

這次丞相白博寧等人也只是上書說,邊關最近戰事頻發,而景王體弱多病,不宜長途跋涉領兵作戰,望皇上體恤景王,暫時收回兵符另擇人選,以便領兵作戰,並沒有勸皇上^將兵符交予某位王爺的意思。

這端王沒腦子的這麼一回答,等於直接告訴皇上,他在覬覦這個兵符,他在覬覦太子之位,甚至覬覦皇位!皇上如何能不怒。

白幽蘭卻彷彿沒有注意到氣氛的變化一般,對端王說道:“即是如此,兵符就給端王爺吧。”

轉身,白幽蘭衝著洛銘軒擠了擠眼睛,然後一攤小手,就等着洛銘軒將兵符給她,她好轉交給端王了。

洛銘軒沒有料到白幽蘭也有如此近乎淘氣的一面,如此重要的,關乎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的大事,她卻說的仿似一樁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一般,一時間,洛銘軒也有一點點愣神。

還沒等到洛銘軒真的將兵符拿出來,端王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叫了起來:“不,本王不要!別拿給本王!”

被皇上目光中的森寒冷意,嚇得一身冷汗的端王來不及思考,直接一口拒絕,等說完了,才反應過來自己拒絕了什麼,臉色一白。

白幽蘭笑望着端王,說道:“原來是大家會錯了意,端王爺並無領兵作戰解救百姓之意。”

聞聽此話,端王的臉色又轉為鐵青,此時他已經明白過來,白幽蘭簡單的幾句話里就設下了一個陷阱,單等他自己跳下去,結果他還很配合的,自己乖乖的跳了進去!

可是白幽蘭又哪裡還看他臉色,笑意盈盈的又看向了今天顯得異常沉默的福王洛雨澤,以及榮王洛阡陌。

“那麼,是福王爺還是榮王爺想要這兵符?”

福王看着滿是笑意的白幽蘭,他的臉上的慵懶笑意也浮現了出來,說的話充滿着關切之意,只是白幽蘭的問題也巧妙的避了開去。

他說:“弟妹,這兵符關係著萬千北唐國的士兵,無數百姓的生命,弟妹切不可將兵符視作兒戲啊!”

“視作兒戲?”

白幽蘭忽然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說道:“究竟是誰在將如此重要之事視作兒戲?是誰將邊關無數百姓的生命視作兒戲!邊關百姓屢遭敵**隊侵擾,諸位王爺與諸位大臣,當該齊心協力,還百姓一份安寧的生活!而不是在這裡向皇上諫言兵符該交予誰掌管!鷹揚軍是我北唐國最為精銳的軍隊,難道就是用來對付那些小小的邊關摩擦的嗎?倘若如此,敵國一旦有大規模侵犯,又當由誰來抵擋!是諸位王爺還是哪位大臣親自上陣殺敵?!”

白幽蘭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原本她並不想參與這些事情,畢竟,她一個小小的女子,就算再如何精通毒術,國家軍政大事上卻改變不了什麼。只是,她發現這幾個王爺和那幾位大臣,各懷心思,卻沒有人將邊關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

並且,她轉眸間看見洛銘軒的臉色開始更加的蒼白起來,額頭隱隱有汗珠冒了出來。忽然間,她知道,很可能是洛銘軒在皇后宮中,喝下的美人醉舞開始發作!沒想到,自己已然在裡面放下了延緩毒性發作的藥物,到了洛銘軒體內卻產生了變化,發作的如此之快!

也許,在其他時候,洛銘軒體內的劇毒發作,會是一個很好的拖延時間的辦法,但是今天不可以!一旦洛銘軒因為毒性發作而做出不當的舉動,甚至暈厥過去,正好坐實了端王等人所說的無法領兵作戰的依據!

她必須幫助他,速戰速決!

丞相白博寧突然上前進言道:“皇上,景王妃說的不錯,邊關戰事緊急,還請皇上念邊關百姓之苦,暫且收回景王爺的兵符,且等戰事停歇再交還景王爺也不遲。”

白博寧幾句話就輕巧的將白幽蘭話中的重點給轉移了。

一直沉默的洛銘軒此時抬眸,望向了白幽蘭,唇角緩緩的勾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向前走了幾步,向著皇上施了一禮,道:“王妃身為女兒身,卻也知百姓為重的大義,令兒臣自慚形穢。請皇上下旨,兒臣願領兵出戰,以揚國威,以解百姓之苦!”

除了白幽蘭沒有人聽出來,洛銘軒說話之時,話音里的顫抖,他只是憑藉著強大的自控力,讓自己不露出分毫痛苦之色!

聽洛銘軒如此說,端王氣的差點跳腳!如果皇上應允了洛銘軒的請求,豈不是說他們白忙一場,兵符還在洛銘軒手中!

“父皇!景王身子不好,實在不適宜領兵出戰啊!”

“端王兄,多謝挂念。只是,本王即使埋骨沙場,也定當保一方百姓平安,望皇上與端王兄成全。”

洛銘軒在明白的告訴端王,除非他死在沙場,否則兵符不會旁落他人!

年幼之時,洛銘軒不懂這兵符的重要性,漸漸長大他也不曾重視過,因他知道這兵符並不能保他平安。及至,十八歲那張惡戰之後,九死一生的他回到京城,卻又遭人暗算,在生死邊緣徘徊之際,他才明白,兵符必須在他手裡!

兵符,將是他爭得天下的最有力的保證!

皇上看着自己的皇子以及幾位肱骨之臣,在鷹揚軍兵符問題上爭執不休,心底其實也是閃過几絲不耐的,這十幾年間,因為這件事實在是有過太多次這樣的爭執。

看了面無表情淡漠無比的洛銘軒幾眼,再看看在一旁被氣的臉色通紅的端王,不禁暗自搖了搖頭,目光漸漸的挪向了總是帶着慵懶笑意的福王,以及謙和有禮的榮王,皇上的心裡五味雜陳。

揮揮手制止了他們無謂的爭執,皇上說道:“好了,朕心裡有數。目前邊關的情況,相信顧將軍也很清楚,你認為需要出動鷹揚軍么!”

顧將軍看了看端王和白博寧,還是據實回答道:“依臣所見,不需。雖然雍明國和青宵國時常有侵犯我北唐國邊境之意,至今為止卻都是小規模戰鬥。”

皇上點了點頭,目光森然的從白博寧的身上掃過,落到了端王等人身上,問:“你們可都有聽到?”

聽到顧將軍如此說,端王的心裡已經是涼了半截,對於顧將軍的不識時務心裡暗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不死心的說道:“父皇,兒臣認為……”

“端王兄,”

福王忽然出聲打斷了端王的話,他說道:“父皇心裡一定有所主張,即使王兄擔憂五弟,也請放開胸懷,等父皇安排好一切事宜,我們再一起為五弟延請名醫吧。”

端王哪裡肯聽,還想繼續說話,卻見福王不停的向他遞眼色。端王素來知道,這福王心思縝密,此時定是有所發現,才阻止他繼續說話,所以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福王兄言之有理,阡陌也認為,五王兄在五王嫂的照料下,一定會好起來的。”

榮王洛阡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完全扭曲了端王和福王的意思。

“皇上,請恕臣媳多嘴。”

白幽蘭眼見洛銘軒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心下有些焦急,插言道:“邊關大事,臣媳不懂,卻也知道,邊關將士必定在奮力保家衛國,倘若此時調遣最為精銳的鷹揚軍前往,無論是任何人領軍,必將使邊關將士誤以為皇上對他們不放心,使邊關將士寒心!難道皇上真的想看到這樣的一幕嗎?”

皇上目光威嚴的掃向了白幽蘭,厲聲喝道:“白幽蘭,你可知罪!”

還未等白幽蘭做出任何的反應,洛銘軒緩步向前,站在了白幽蘭身前,阻擋住了皇上的目光。

御書房的氣氛再次僵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