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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琉宸帶着小宣子進門。

這是一間普通的客房,但既便是客房也精緻的很,裡面的布置一應清雅中透着華麗,跟整個宸王府的格調很相似。

空氣中燃着淡淡的清香,不濃但清雅。

“把他叫醒!”楚琉宸在床前的椅子上坐定,斜斜的靠在寬大的椅欄,語聲輕渺的道。

床上的楚清袖底的手緊了一緊。

一個太醫過來,從藥箱里取出一枚長長的針,閃亮的寒光對着窗口的陽光晃了晃,一道熾烈的光芒照在了楚清的臉上,楚清還沒反應過來,就感應到臉上一疼,尖銳的刺痛讓他渾身一哆嗦,眼睛驀的睜了開來。

太醫神色自若的從他人中上取下那枚長長的針,然後恭敬的退在一邊;“殿下,清郡王醒了!”

楚琉宸揮了揮手,太醫退下,屋子裡只留下躺在床上,一時反應不過來的楚清。

“說吧,有什麼事找本王?”楚琉宸漫不經心的道。

楚清知道自己裝暈的事情被發現了,只能翻身坐起,“大哥……”

“本王現在是叔皇的三皇子,這大哥二字還是慎言,就算是本王不計較這些,但若是叔皇或者其他臣子知道,治你一個妄言的罪是肯定的!”

楚琉宸抬頭看了看楚清,雖然在笑,聲音卻涼薄的如同鋒利的刀刃,似乎在割破什麼似的。

那雙俊美的眸子一片深沉,沒有半絲笑意!

“宸王殿下,雖然你現在是叔皇的三皇子,但血重濃於水,更何況我們兩個現在是唯一的兄弟了!”楚清低聲道。

“清郡王想說什麼就說吧,那些莫名其妙的血脈關係,就別拿出來說了,沒什麼大的用場,在本王這裡看來,和其他幾個兄弟的關係也比和你更近一些!”楚琉宸懶洋洋的道,目光如同實質性的幽冷,彷彿有什麼滑過楚清的脖子,讓他不由的心頭一緊。

早知道楚琉宸是極難對付的,也知道自己所說的血脈親情恐怕不可能進得了楚琉宸的眼,但他還是藉著這個名目來說。

“再怎麼說,我心裡,一直當你是我的親大哥!”楚清苦澀的道,神情落寞。

如果從先皇的子嗣上來說,的確兩個人的血脈最近,而且先皇已逝,他們兩個的處境算起來都是很尷尬的,就沖這麼一點上來看,兩個人的關係也不應當這麼冷清。

楚清覺得縱然楚琉宸表示的再冷情,在心底必然是和自己更親近一些的,同父異母,而今又是這麼的一個場景,又豈會不親近!

“如果你今天是來說這樣的話,本王現在就送你去見叔皇,讓你把方才的話對叔皇說一遍!”楚琉宸忽然笑了,眸色瀲灧。

“叔皇應當更喜歡聽聽這種肺腑之言吧!”

楚清驀的抬頭,緊緊的盯着楚琉宸,呼吸也不由的急促了起來,這話他怎麼敢當著皇上的面去說,到時候皇上說不得立時把他下大牢,永遠的圈禁起來。

“宸王殿下,我們可是至親骨肉!”楚清忍不住道。

楚琉宸似乎對他的激動覺得有趣起來,身子歪在一邊的圈椅上,表情倒是溫和了幾分,只是這樣的溫和落在楚清的眼中,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更讓人覺得那是一片凌利的劍,嗜血削骨。

“我沒有你這麼一個至親骨肉,你今天若是來認這個的,去跟叔皇說吧,小宣子,請清郡王……”

“楚琉宸,你別欺人太甚!”被楚琉宸的無情激怒了,楚清怒氣沖沖站了起來。

“怎麼,不叫本王大哥了?”楚琉宸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

楚清看着楚琉宸詭麗絕魅的臉,一時間連話也說不出來,怎麼可有有這樣的人,不管從哪一個方面都不能突破他的內心,彷彿視任何人都無所謂似的,這樣的人又怎麼能拿得下來呢?

但反過來是不是說,如果把這樣的人拿下來,對自己的大業就有絕大的好處,反正他一個病殃子,也沒什麼要求,又不能自己坐上皇位。

這麼一想,心氣又平和了下來,臉上甚至還露出了幾分笑意,只是下一刻,笑容卻被僵硬代替。

“本王不管你今天是來拉攏本王,還是想干其他什麼事情,其實都無所謂,你得先從南疆活着回來再說!”

楚琉宸淺色的唇角一勾,笑的有種活色生香的感覺,但也笑的楚清心驚膽戰。

用力的壓制下心頭的慌亂,楚清笑道:“宸王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次南疆之行,還有什麼危險不成!”

楚琉宸揚了揚俊眉,“如果沒危險,你今天為什麼一定要見本王,當然如果清郡王不願意說,本王就走了!”

楚琉宸站了起來,轉身就要離開。

楚清大急,他今天來宸王府的目地,當然是要見楚琉宸,否則也不會弄出這麼一個裝暈的戲碼,他來宸王府的時間不少,但基本上都見不到楚琉宸,今天好不容易看到,又豈會就這麼放過機會。

“宸王殿下慢走,正有事想請教殿下!”楚清不再隱瞞,疾聲道。

“你來請教本王,本王就容你請教了嗎?”楚琉宸停下腳步,輕渺的看了他一眼,笑容冰冷,“你以為你是誰?”

你以為你是誰?

楚清覺得自己頭上的血都在往上沖,整張臉都紅了起來,他是誰,他也是先皇的子嗣,縱然不算是嫡子,但也是先皇的血脈,楚琉宸憑什麼看不起他,又憑什麼可以用這麼輕忽的語氣跟他說話。

彷彿他就是路邊的一個乞丐,在向人乞討似的。

“我……”有些話差點衝口而出,幸好他還有一絲的理智,急忙用力的閉住了嘴,平了平氣息,然後才臉色蒼白的道,“不管宸王是如何想的,或者也是不願意承認的,但有些事實總是存在的,不管你想或者不想!”

“你倒是很有想法!”楚琉宸忽然笑了起來,眸色卻越發的幽冷,帶着幾分嗜血之意,“你就不怕本王一怒之下殺了你?其實就算是不小心殺了你,叔皇應當也不會治本王的罪的,必竟先皇的子嗣一個就夠多了!”

這些話鋒利的劃開楚清強撐着的平靜,讓他臉上的蒼惶之色明顯,腳步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正撞到床邊的一個柱子,發出清脆的撞擊的聲音。

楚琉宸說的不是假的,如果楚琉宸真的動了手,皇上不但不會生氣,還會高興,比起楚琉宸來,自己這個先皇的健康子嗣,才是皇上忌諱的對象,如果借有楚琉宸的手殺了自己,皇上一定會高興的。

想到這一點,楚清如何不慌!

楚琉宸冷冷的看着他,“如果你今天來有事的,就說事,別沒事找事,說一些有的沒有。”

“王爺,想請王爺幫忙!”楚清咬咬牙,知道自己之前說的花樣不但沒有用處,而且還激怒了楚琉宸,不敢再往下繞下去,直言道。

他今天來的確是有目地的,把所有的事情在心裡規划了一下之後,他覺得暫時不能去南疆,所有人都知道去往南疆很危險,甚至可能連性命都留不下來,他還有大好的前途,不願意去往南疆,況且現在時機還不到,他之前是錯算了。

“不想去?”楚琉宸挑了挑眉。

“是,南疆太過危險,我……我還未成親實在不願意去!”楚清咬牙說出自己的意圖。

“既不願意去,當時又為什麼請命,而今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叔皇那裡已經有了定論,本王也救不了你,況且本王為什麼要救你!”楚琉宸漫不經心的道,極長的睫毛在他凝白的皮膚上落下詭譎的陰影。

楚清咽了口口水,他之前的一番話原本是為現在做準備的,原就是打的親情牌,但眼下這份親情牌完全用不上了。

“如果能解了這份差使,以後宸王殿下若有事,楚清必會相報!”楚清抬頭,努力讓自己平視這張俊美的臉。

那張臉很俊美,五官精緻的如同刻划出來的一般,楚清自己也曾經覺得在男子中的長相,自己算是出色的了,但是和楚琉宸比起來,實在是不算什麼,這樣的男子才是容色無雙,不過那又如何,一個病殃子又有什麼可以驕傲的。

“你要回報我?”楚琉宸漫不經心的道。

“是,宸王但有所求,必然相助!”楚清一臉正色的看着楚琉宸,努力的表現着自己的誠意。

“能得到你的相助,倒是不錯,可惜本王還是沒能力讓你可以不出使南疆!”楚琉宸笑了,帶着幾分往日的雅緻,只是這話里的意思沒有一絲用處,倒象是在調侃。

楚清的臉色發青起來,用力的眯眯眼睛,壓下心頭翻湧上來的怒意,同樣提先皇的子嗣,憑什麼楚琉宸比自己得寵,自己這個清郡王在朝堂上一無用處,偏偏他這個宸王卻可以獨得皇上的寵信。

象這種出使的事情,原本不應當是楚琉宸的事情嗎,為什麼最後落到自己的身上,當時自己也不過是順勢推了一下而已,皇上為什麼就這麼偏心,死一個先皇的嫡子,比起自己的這個庶子來不是好的多了嗎!

“不過,雖然你要出使南疆,但本王在其他方面倒是可以助你一下!”楚琉宸下一句話立時讓楚清有了新的希望,立時眼睛一亮,急問道,“什麼方面?”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