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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你是不是還念着宸王妃?”楚琉玥壓低了聲音道。

“大哥,你說什麼,我……我怎麼可能還念着誰。”楚琉昕滿臉通紅,怒聲道,看得出惱怒非常,“你若再這麼說,這以後我也不敢來見你了!”

“好,好好,是大哥不對,是大哥胡說,大哥在這裡向你道謙了!”楚琉玥一看他真的生氣了,馬上笑道,一副很是實誠的兄長的樣子,“不過,說真的,你也該訂下一位王妃了,明妃娘娘這也是擔心你。”

“大哥,這事真不急!”楚琉昕不想說這事。

見他煩燥不已的樣子,楚琉玥不再說了,轉爾說了幾句其他的話,兩個人便分開了。

看着楚琉玥離開,楚琉昕在原地站了一下之後,轉了一個方向,去往佛殿。

捏了捏手裡的荷包,他其實很不想去,以往母妃也曾經這麼說起過,讓他去佛殿拜拜,說是去去霉氣,他沒理會,眼下居然又託了大哥送過來。

無奈的轉上了佛殿的路。

佛殿雖然在宮裡,但處在偏遠的地方,這一路過去,也沒見到什麼人,小劉子推開佛殿虛掩着的門,門開處看到一個女尼站在門後,見到人忙往後退了一步:“見過昕王殿下!”

“你認識本王?”楚琉昕問道。

“只遠遠的看到過王爺。”女尼慧清恭敬已,雙手合十。

“本王來這裡求支簽。”楚琉昕開門見山的道,把手中的荷包扔到小劉子的手中,小劉子笑嘻嘻的遞給了慧清。

慧清接過,退後一步,伸手往裡一指,“昕王殿下請,那邊有簽筒。”

楚琉昕大步走進去,佛殿里供了三個金身,都挺大的,地面上幾個蒲團放着,蒲團邊有二個簽筒。

對着當中的菩薩行了幾個禮之後,楚琉昕拿起簽筒搖了搖,有一支簽掉落了下來,小劉子撿起遞給楚琉昕,楚琉昕看了看,一時也沒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又把簽遞給了慧清:“這是何解?”

“殿下,請隨貧尼過來,貧尼的師傅會幫殿下解簽的。”慧清接過,笑道。

楚琉昕點點頭,跟在慧清的身後去了偏殿。

偏殿里當中的蒲團上坐着一個年老的女尼,看着很是慈和,一手敲着木魚,一手捻着長長的佛珠念着經文,聽到有聲音也沒有睜眼,依舊不慌不忙的念經。

“殿下,請稍等,師傅要念過這段經文才會停下。”慧清抱歉的壓低了聲音道。

楚琉昕點點頭,不以為意的看了看這偏殿的布置。

偏殿的佛像居然比主殿的還多,只是小了許多,一圈下來也有十來個左在,每一個佛像前面都擺放了一個蒲團,楚琉昕閑來無事,一邊看一想考證這些佛像的出處。

他雖然不太懂這些,但也看過一些有佛理的書,一些很明顯的菩薩,他還是知道的,這一圈走下來,來到右偏角處的佛像前,仔細的查看起來,這個佛像有些怪,他可以肯定聽也沒聽說過。

是一個面目猙獰的,手中提着一支似筆非筆,似叉非叉的東西,腳下踩着一尾象魚又不象魚的坐

騎,其他就看不出什麼來了。

楚琉昕好奇的側頭看了看,細想了想自己以往看過的佛經,還真的是從來沒有這麼一個佛像。

這個佛像比之前的幾個還小,應當不是主的佛像,象邊上那尊佛像的副佛像,裝在一個木製的小盒子里,上面有一個同樣的罩子,如果不是這罩子正巧歪着倒在一邊,楚琉昕還真發現不了。

既在角落,又罩在玻璃罩子里,看着還不象一般的佛像慈和,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

好奇之下,楚琉昕伸出手去,欲把這小佛像拿起來仔細看看。

“昕王殿下,我師傅好了!”木魚聲嘎然而止,慧清的聲音不在身邊,離的太近,嚇了楚琉昕一跳,往後退了兩步,不悅的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靠過來的慧清。

慧清彷彿不知道自己方才靠的過近了一些,依舊笑嘻嘻的:“昕王殿下,請!”

楚琉昕板著臉冷哼一聲,不再理會她,舉步往當中的女尼走過來。

“殿下,請坐!”慧清跟過來,伸手一指普善師太面前的一個蒲團道。

楚琉昕盤腿坐了下來。

普善師太適時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雙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楚琉昕,透着一股世外高人的淺淡和溫和。

“昕王殿下,貧尼有禮了。”

“這簽何解?”楚琉昕不耐煩的道,見慧清把簽遞了過去,直接就開門見山。

普善師太接過簽看了看之後,笑問道:“昕王殿下何問?”

“問問母妃的身體,和本王的姻緣!”楚琉昕隨口的道。

“殿下錯了,這一簽只問一事。”普善師太好脾氣的道。

“那就問母妃的身體,”原本他也沒打算問自己的親事,只是想呼延一下,既然不許問,那就不問便是,回去胡扯兩句,母妃也不會知道。

普善師太看了看手中的簽文,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看了一眼楚琉昕,欲言又止。

“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楚琉昕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問的是母妃的身體,難不成母妃有什麼不好。

“明妃娘娘最近……可有身體不適,總是睡不着?”普善師太溫和的問道。

“有一些。”楚琉昕道,母妃這兩天的確這麼說的,看母妃的樣子也比之前沒精神了許多。

“明妃娘娘……最近可得了什麼東西,還算喜歡的東西?”普善師太又問道。

母妃喜歡的東西,而且還是最近才得的?楚琉昕想了想忽然想起一個事,點了點頭:“母妃最近做了一套衣裳,母妃很喜歡。”

就是這兩天做的,明妃的確很喜歡,也不知道是誰送給她的,雖然沒穿在身上,但楚琉昕去看明妃的時候,那衣裳就放在桌上,明妃特意愛惜的輕手摸了摸,他不以為意的要看看時,母妃還嫌他粗手粗腳的不讓看。

“殿下,這衣裳不吉利,回去之後趕緊燒了才是!”普善師太道。

“什麼?”楚琉昕一時沒聽明白。

“回去燒了,這衣裳應當是正紅之色的吧?很是不吉利,說明明妃

娘娘最近有血光之災,早些處理掉才是。”普善師太一臉正色的道。

“血光之災,怎麼可能?”楚琉昕倒吸了一口涼氣,很不願意承認有這樣的事情,但想起父皇突然之間吐血的事情,隱隱不安起來。

而且很巧,這衣裳的確是正紅之色,想到正紅之色,楚琉昕的臉色大變,以母妃的身份是不能穿正紅之色的,宮裡除了皇后娘娘,其他的妃嬪,不管是德妃還是明妃,都不能穿正紅之色,母妃是哪裡得來的這套衣裳。

怪不得光看着,卻沒有穿上,母妃哪裡來的這套違制的衣裳?

“簽面上就是這麼說的,貧尼想勸殿下,不該有的就不能有,該放手的還得放手,什麼也比不得骨肉親緣重要,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血光之災,燒了別人,也燒了自己。”普善師太道,話一句進一句出,說的很含蓄。

楚琉昕卻根本沒聽進去,眼底一片驚慌,驀的伸手在地上一撐,站了起來,轉身就走。

宮裡面再小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母妃謹慎了一輩子,可不能在一件衣裳上面栽了跟頭,得趕緊回去跟母妃說明此事,讓母妃把惹禍的衣裳給扔了。

見楚琉昕匆匆離開,慧清跟在後面相送,把人送到了殿外,看着楚琉昕離開才回身進了偏殿。

偏殿里普善師太依言閉着眼睛,雙手合十在胸前,似乎念念有詞。

慧清站在她身邊,安安靜靜的聽着,好半響,普善師太才睜開眼睛,目光冷冷的落在慧清的臉上。

慧清嚇得“撲通”一怕跪了下來,顫聲道:“師傅!”

“知道哪裡錯了?”普善師太冷聲道,這聲音和方才對楚琉昕說話的慈和樣子,完全不同,如果楚琉昕現在還在這裡,必然不敢相信這個陰森森的聲音是方才一向慈和的普善師太發出的。

“是……是沒有收……收藏好佛像,被昕王看到了!”慧清低下頭,道。

“知道該怎麼做?”普善師太問道。

“弟……弟子知道,離宮之後,當挨三刀。”慧清咬牙,三刀之刑,全砍在手臂上,這手臂可能就要斷了,她如何不怕。

“你既明白就好,這一次算為師的饒過你,但下一次……”普善師太道。

“沒有下一次了,再沒有下一次了,師傅放心!”慧清用力的向普善師太磕了幾個頭,激動不已。

“既如此,還不去罩上,還想讓人看到不成!”普善師太厲聲道。

“是……是弟子馬上去!”慧清站起來,起的太急,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急忙到偏殿的角上,把那個猙獰的佛像小心翼翼的罩子罩上。

方才昕王去拿這個佛像的時候,慧清嚇的臉色大變,差點就上去搶奪,幸好這個時候師傅停了下來,她才有借口跟昕王說話,分散了昕王的注意力。

這一尊佛像,可不只是佛像,慧清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人的性命是比不得這個佛像的。

偏殿內又傳來普善師太頌經的聲音,彷彿方才的停頓並不存在,偏殿外面牆角處一個身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