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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睿坦白的對柳心如說出自己心裡對林一的意見,因為林一對柳心如的聽話程度,實在是超出了司徒睿的承受範圍。

這麼多年了。不管在什麼時候,不管在什麼時間,只要柳心如的一句話,林一便可以丟下所有的一切立刻回到柳心如的身邊,聽從柳心如的指使。林一雖然跟了司徒睿幾年,可是司徒睿知道,林一的心始終是在柳心如那的。

後宮之中許多事情說不清楚,許多事情也不能明說。許多事情司徒睿看在眼裡,許多事情他只能裝傻充愣。

柳心如聽完司徒睿的一番話,身子一怔,緩緩閉起了雙眼,疲憊不堪的又坐回到椅子上。

兩人無言的待在房間里,過了許久,司徒睿才聽見柳心如低聲開口,說道:“放心吧,他是不會對你動手的。”

“母后為何如此肯定?”司徒睿疑惑的問道。柳心如一向疑心重,可是對林一,她為什麼會如此信任?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你了。”柳心如表情凝重的看着司徒睿,說出讓司徒睿無法接受的話來。“林一不是別人,他是你的父親,親生父親。”

司徒睿的腦子在柳心如說出這話的時候變得一片空白,他很快回過神來,對柳心如說道:“朕不信,你在騙朕!你們都在騙朕!”

“我沒有必要騙你,睿兒,當年母后也是被逼無奈所以才會......”

“夠了!”司徒睿大吼一聲,打斷了柳心如的話。“出去,朕不想看見你,出去!”

司徒睿像是發瘋了一般,不準柳心如再多說一個字。硬是把柳心如推出了房間,司徒睿順着門板,目光獃滯的坐到了地上,心亂如麻。

不會的,柳心如說的不會是真的。他姓司徒,他體內流着的是皇室的血脈,絕對不會是那個林一的!

司徒睿暗暗安慰着自己,想着各種各樣的說辭來說服自己。不理會門外沈雲悠焦急的喊聲,司徒睿把頭埋在雙膝之間,咬緊牙關,想要忘掉柳心如剛剛所說的話。

可是有些話,他越是想要忘記,就越是清晰。柳心如的幾句話反反覆復的在司徒睿耳邊回蕩,讓司徒睿頭疼欲裂。他表情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腦袋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想讓自己舒服一些。可是最後,終究還是沒有讓那疼痛停止。

眼前的景象慢慢地變的模糊,司徒睿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一歪,隨後便眼前一片漆黑,暈了過去......

沈雲悠目送着柳心如失魂落魄的離開,隱隱約約的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她站在門口等了好久,始終沒有聽到屋內有什麼聲響。最後覺得時間實在是有些久了,沈雲悠便試探的推開門,想要偷瞄一眼,可是不想,看到的卻是司徒睿倒地不起的場面。

沈雲悠連忙進了房間,探了探司徒睿的鼻息。回想着她剛剛在院子里聽到的司徒睿的咆哮聲,沈雲悠猜測着司徒睿和柳心如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太醫館的人匆匆趕來,又灰頭土臉的離開。沈雲悠守在司徒睿的床前,靜靜的看着司徒睿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面無表情。

眼前的這個男人,總會在不經意間,會讓沈雲悠覺得他很可憐。可這是他所選擇的路,誰都怪不了。是他自己選擇要與她為敵,所以就算他死在她的面前,沈雲悠都不會出手去拉他一下。

沈雲悠有時候會想,要是夜子軒不是這麼的精明,要是司徒睿不是這麼的受柳心如的擺布,那麼情況完全就會有可能發生轉變。

沈雲悠等了兩個多時辰,終於等到了司徒睿醒。她看着司徒睿稍稍動了一下的眼皮,側頭對坐在軟榻上,正在閉目養神的柳心如說道:“太后,皇上醒了。”

柳心如聽着沈雲悠的話,睜開雙眼站了起來。用力的把沈雲悠推到了一邊,柳心如盯着床上的司徒睿,說道:“你真是嚇死哀家了。”

司徒睿睜開眼睛之後,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司徒睿只覺得胸口一悶,他連忙轉過頭去,不去看柳心如,然後低聲開口,說道:“我現在不想見你。”

柳心如表情尷尬的站在床頭,她想了想,對沈雲悠說道:“滾出去,哀家有話要和皇上說。”

“不必了,朕說了,現在不想見你。”司徒睿語氣堅定的反駁着柳心如的話,“母后,等朕身體好了,自會去見你的。”

“母后”兩字,司徒睿說的咬牙切齒,柳心如也聽的真真切切。她看了司徒睿一會兒,無奈的轉身離開。

沈雲悠看着柳心如的背影,微微一笑。走到司徒睿的身邊,沈雲悠將濕毛巾放到了司徒睿的額頭上,而後柔聲說道:“太醫說了,皇上是太勞累了所以才會暈倒的。皇上,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才行。日日這麼拚命,要是真的累的倒下了,祈天國該怎麼辦?”

“呵呵,等着接朕手上奏摺的人多了去了。”司徒睿戲謔的說道:“太醫館的那些個庸醫,朕能信得過他們嗎?依你看,朕是為何暈倒的?”

“太后不讓我碰皇上,所以我並不確定皇上暈倒的原因。”

“她現在不在,你可以碰了。”司徒睿說完,伸出手腕,示意沈雲悠為自己把脈。

沈雲悠垂下眼帘,為司徒睿把起脈來。眸底划過一抹精光,沈雲悠慢慢地抬起頭來,輕聲說道:“太醫說的沒錯,皇上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朕怎麼不覺得?”司徒睿冷眼問道。

“依雲悠所見,皇上最重要的,是心累。”沈雲悠衝著司徒睿抿嘴一笑,然後坐到床沿上,為司徒睿按起太陽穴來。“皇上,我雖然不知道你今天為何會和太后吵翻,可是我知道,皇上想要笑到最後,贏到最後,就得養好自己的身子才行。氣大傷身,有些事情有些話,皇上聽聽就算了,沒必要往心裡去的。”

沈雲悠不輕不重的揉按,讓司徒睿緊皺的眉頭稍稍放鬆了一些。他聽着沈雲悠的安慰,凄涼的一笑。

一直以來他們都罵夜子軒是雜種,可事到如今才知道,原來最該按上這兩個字的人,是他。

柳心如所說的話,司徒睿雖然不想信,可是他也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不是真的,那麼就算是柳心如,也絕對沒有膽子來開這個玩笑,說這個謊的。

他原本以為,沒有人比他還要更適合坐這個皇上。他原本覺得,那些個皇子誰都不如他。可是現在,當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從皇子瞬間淪落成一個凡人的差距,讓司徒睿沒辦法釋懷。

“沈雲悠。”司徒睿望着沈雲悠的臉,叫着她的名字。“你說這天下能對朕忠心的,真的想對朕好的,究竟能有幾人?”

“皇上是天子,是一國之主,滿朝文武大臣各個都該對皇上忠心。皇上,天下之大,總會有人是真心待你好的,皇上不必擔心這點。”

“天子......”司徒睿喃喃自語的重複着這兩個字,無聲的笑了。

沈雲悠從司徒睿的表情便能猜得出,他究竟是知道了什麼。沈雲悠扶着司徒睿坐了起來,拿下司徒睿額頭上的毛巾,說道:“皇上,你現在該擔心的,不應該是這個問題,不是嗎?”

“總會有人真心待朕好。”司徒睿沒有回答沈雲悠的問題,反問道:“那麼這裡面的人,包括你嗎?”

司徒睿目光灼灼的看着沈雲悠的雙眼,想要從沈雲悠的眼神里看出她究竟有沒有說謊。

沈雲悠坦然的對上司徒睿的視線,沉思片刻,說道:“包括。皇上,不要懷疑雲悠對你的心,我這一次回到皇上的身邊,沒有誰逼我,是我自願的。以後的日子還長着,所以什麼人什麼樣,皇上自會看的清楚。太后今日特意來找皇上,我知道定是為了那林一的事情。皇上,不如你就順水推舟把林一給放了,日後再找他算這筆賬如何?”

沈雲悠嘴上安慰着司徒睿,可心裡想的,卻又是另一回事。司徒睿知道了他的身世,所以按照司徒睿的性子,是不會真的殺了林一的。而且就算他想要殺,柳心如也不會同意。折騰來折騰去林一都不會死,那麼她為何不做個好人,乾脆說些勸司徒睿的話,也算是給司徒睿一個台階下,同時讓司徒睿對自己有些感激呢?

“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司徒睿沒心情去想林一的事情,聽着門栓被敲響,司徒睿心情煩躁的看向門口的方向。

“應該是皇上的葯熬好了。我之前怕葯會涼,所以就拖了一些時間才讓她們去熬。”沈雲悠起身走到門前,接過宮女手上的葯重新回來床前。一勺一勺喂着司徒睿喝着葯,沈雲悠心生疑惑。不知這葯里,是不是也下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司徒睿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會頭疼,起初沈雲悠也沒有多想,認為司徒睿一定是煩心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會這樣。可是她剛剛為司徒睿把了脈,卻發現完全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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