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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蟲無論受到何種重創,受飼主精血滋補都是最具奇效的恢復方法。

張黎生噴出的長索一樣的血霧鑽進海里後,蔓延着輕柔刷過正在鱷龍正在緩緩下沉的身體。

巫蟲焦黑滿是裂痕,血肉模糊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恢復如初。

鱷龍在大洋中搖頭擺尾,盪起無數波浪,再次騰空而起,周身裹着百萬噸旋轉的水旋,順着雨幕攀爬向浩瀚天空,似乎想要突破雲端,直上蒼穹。

巫蟲漫長的身體剛剛離開海面,烏雲密布的夜空中便又有雷霆劈下,那雷火焚燒、撕裂着鱷龍蜿蜒數十米的龐大身軀,竟將其像火炬一樣點燃。

巫蟲受到這樣的創傷在經久不息的暴雨中,發出‘呼嚕呼嚕’的咆哮,靠着飼主連綿不絕的精血滋補,肉焦生肉、筋斷長筋,竟頂住了這次的雷擊天罰。

可天空中的鱷龍這邊變得能勉力支持,工場辦公室里的張黎生卻癱坐在地上陷入到了致命危機中。

少年雖然看過不少奇奇怪怪的神話古籍珍本,但實際從阿爹手中得到的‘巫’道傳承卻並不周全。

至於巧合之下從那些上古異蟲雕像中得到的‘巫’門死道修行法訣,也只涉及修行秘法,沒有絲毫關於‘巫’道的雜學知識。

他不知道自己的巫蟲吞噬了無數牲畜血肉後開始由巨鱷向蛟龍‘蛻變’,其實就等同於伍巫突破為陸巫。掌握‘化生’之妙。

這種時刻,飼主以精血滋補幫助巫蟲蛻變。和滋養在戰鬥中受傷的巫蟲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

此刻冥冥中,雷火之力沿着張黎生自願噴出的精血長索逆流進他的身體,引動的他周身血肉中的巫力鼎沸的自動運轉起來,讓他全身無一處不劇痛,一時間覺得還不如死了爽利。

事實上如果不是在夏威夷成功獵殺幾名異世界探子,讓少年的巫力在短時間內就比初進伍巫時提升了一倍左右,只怕在雷火剛剛附體時,他早就已經命喪黃泉。

這時。鱷龍在空中渾身燃燒着,不斷頂着雷電攻擊,緩慢沿着雨幕飛升天空。

而已經無法斷掉自己和巫蟲之間精血長索的張黎生的身體,則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陷,變得皮包骨頭一樣。

不過隨着血肉精氣的巨量消耗,少年體內的巫力卻不斷攀升,當他面龐變得猶如骷髏頭上箍住一層薄薄黃皮時。竟達到了伍巫巔峰。

“可惜了。”精神雖然極度痛苦,但張黎生的意識卻還清醒,感覺到自己所剩不多的血肉中充盈的巫力,他苦澀的一笑,咬牙以‘通’字巫訣驅使着除了鱷龍外剩下的三隻巫蟲虛化身體,鑽進了工場的地下溝槽。

為母親以後的生活盡全力消除了後患後。雖然明知必然失敗,但少年還是努力支撐起腦袋,遠望着在漆黑的夜空中,看起來像是一寸一寸竭盡全力徒勞攀升的鱷龍,在腦海中按修行秘法。凝神勾勒出一個四肢軀體,連同頭顱上的口耳眼鼻都無比清晰的青面獠牙魔神之像。

而飼主心田的魔神之像成形後。遠在天邊的鱷龍已經焦黑、龜裂的不成樣子的口鼻中突然緩緩噴出濃煙,在黑夜中不着痕迹的急速飄散着,遠至數十公里,竄進了張黎生的鼻孔之中,。

受濃煙催動,少年血肉中鼎沸的巫力化為數十隻古怪異蟲,開始煉化他體內的異質。

可惜這時張黎生早已被摧殘的不成人形的身體,無法在支持下去,呼吸漸漸散去,仰面躺倒在了地毯上,在風雨侵襲中,慢慢閉上了眼睛。

雷火開始順着毛孔竄出少年的身體,將他最後的生機連同皮膚燒融。

等到張黎生生機幾乎完全斷絕,周身機會再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時,天空中朝着雲端攀爬的鱷龍也無法獨立堅持,身形變得搖搖欲墜起來。

就在這時,那塊買自亞馬遜叢林小城,因為可以隨意拉伸、塑形的古怪特性,一直以來被張黎生系在手指頭、手腕上當做消遣品的‘果凍寶石’,突然發出淡淡的七彩光芒,沿着他的手指不開始斷延伸。

手掌、手肘、手臂、胸膛...果凍石體積似乎可以無窮擴大,不一會便將瀕臨死亡的張黎生全身包住。

之後彩色軟石滲透進了少年焦爛的身體,將綻開的皮肉、骨骼彌補完全,竟保住了他最後一口氣息。

張黎生不死,滋補鱷龍的精血長索雖然斷斷續續,卻始終不會完全斷絕,這使的在雨幕中攀爬雲端的鱷龍雖然看起來下一秒就會墜落到海里,事實上卻還是扭動着身體,一點點向上盤旋飛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在硬生生捱過最後一道雷擊後,巫蟲碩大的頭顱沖沒進了天空凝聚的烏黑雲朵之中。

剎那間烏雲中電光閃閃,鱷龍不斷竄進雲中的漫長身軀在雲團中被雷火焚成黑灰,合著暴雨散落下來。

但經過雷霆洗鍊,巫蟲五十多米的殘骸中,卻破繭而出一條六七米長的體態修長的蛇影。

那蛇影初看還很羸弱,在雷雲中顫顫巍巍的飄來盪去,但當它猛然彎起身體,像弓矢上的長箭一樣突然一衝,竟然一舉破雲而後,似乎很快就變得矯健起來,升騰於蒼穹之上,御風馭水,騰雲駕霧好不自在。

蛇影剛一出現,張黎生僵硬的身體突然一陣劇烈顫動,被軟石包裹的嘴巴不斷張合,看上去馬上就要斷氣,卻總也不死。

等蛇影能夠自由的漫遊於雲端之時,他突然平靜了下來,同時果凍寶石在少年身體的表面慢慢褪去,最終重新變成細線纏繞在他手指上。

這時天空中的蛇影本能的翱翔一陣,也落入了大洋中,一切異狀都突然消失,只剩下骷髏一樣的少年身體隨着呼吸變得飽滿了一點,不再讓人一見就覺得像是吊在樹上風乾的死人一樣可怕。

幾分鐘後,新LS屠宰場的電力工程師修好了短路的線路,工場恢復了照明,緊接着機器重新啟動。

那些連夜自助屠宰牲畜的農場主和幫工們開始一邊興緻勃勃的討論着,剛才在暴雨中看到的那段不斷升空的火線到底是外星飛船,還是球形閃電,一邊把牲畜趕上機器送進天堂。

從落地窗中傳進的牲畜最後的嘶鳴和冰冷的雨滴,漸漸將張黎生從昏厥中驚醒,他渾渾噩噩的睜開了眼睛,好久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沒死,驚訝的強忍着周身的痛楚從地毯上爬了起來,腳步一個踉蹌,竟從辦公室二樓的窗口摔了出去。

再醒來時,少年感覺自己已經躺在一張溫暖、乾燥的床鋪上,還沒睜開眼睛,他就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正用遺憾的語氣說:“病人的生命體征非常弱,短時間蘇醒的幾率很低,夫人抱歉,可能我必須請您做好心理準備...

噢,這孩子醒過來了,這真是奇蹟,年輕人你還能記起自己的名字嗎?”

“寶貝,你醒了寶貝,你還記得我是誰嗎,還記得嗎?”

“媽媽,別擔心我很好。

醫生我名叫張黎生,在辦公室開窗是不小心從窗戶掉下了樓,這裡應該是醫院。”

“很好,非常好年輕人,看來你的意識很清楚,這就證明你沒什麼大礙,不要在多想了,你現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夫人,別激動,你的孩子應該沒事了,你現在可以和他交談一會,但不要引起病人太大的情緒波動,最多十五分鐘以後就要讓他休息,聽明白了嗎?”

“我聽明白了醫生,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的孩子。”

“不用謝夫人,這是我的責任。”身穿純白工作服的中年醫生笑了笑,帶着護士離開了病房。

“媽媽,我現在很好,別哭了。”感受着體內沉寂的巫力,張黎生吃力的伸出用膠帶沾着醫療儀器導線的手,握了握床邊母親的手,笑着說:“只是從二樓不小心掉下來,高度還不到四米...”

“噢別說了寶貝,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紐約貝魯奇醫院狹小的加護病房中,被擔憂情緒籠罩的麗莉開始低聲埋怨起來。

幸好這時站在她身邊的拉文低聲提醒道:“麗莉,黎生需要休息和安慰,別說了。”,才讓張黎生的耳朵擺脫了折磨。

“對不起寶貝,我不該這時候教訓你,你先休息吧,睡吧,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

媽媽就在這裡陪着你,”清醒過來的麗莉,關上了病房裡的燈,“親愛的你先回家吧,去照看家裡的孩子們,我今晚就在醫院陪着黎生。”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麗莉,別太...”

麗莉和拉文低聲交談時,黑暗中,張黎生的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要用力咬住牙齒,才能忍住不讓自己吶喊出聲。

他知道由生轉死,五臟六腑生命循環統統運轉緩慢,血肉中巫力沉寂後,自己需要的根本就不是什麼休息或者治療,而是趕緊回到工場,找到巫蟲,以便完成‘化生’,真正正正突破到陸巫之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