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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整夜為了防止巨大化後動輒百米的巫蟲引起那些被豢養的巫門巫者的注意,張黎生一直都只用化身之力作戰,而且每場戰鬥都只是在推倒圖騰柱時才脹大身軀。

這時趴伏在肩頭一夜都沒有驅動,更沒有吞噬生靈血肉的巫蟲‘鬼面’猛然間出現了‘蛻變’前兆,不由讓他又驚又喜。

說起來這‘鬼面’顯現瀕臨‘蛻變’之象已經足有幾個月的時間,但最後一步卻一直邁不出去,讓雖然已經培育出三隻上古奇蟲,卻一直都只是靠着運氣支持的張黎生毫無辦法。

現在看着巫蟲跳到地上,恢復了正常體態,支起八隻長腿,動作木然的直直撞向了部族中的樹皮屋,他也只能順其自然,朝着驚駭到身體僵直的土人們吼道:“快些讓開,讓開…”

聽到攻伐者的話,知道巨大蜘蛛不是‘部族活生生的信仰’驅使着打算血祭自己殘忍取樂的怪獸,土人們慌慌張張的躲到兩旁,匍匐在地上任由‘鬼面’將部落的樹屋一路毀去無數。

“好像是被強力磁鐵吸引的鐵釘一樣,沿着一條筆直的線靠過去,到底是什麼吸引了‘鬼面’。”緊緊跟在巫蟲身後,張黎生先是踩着木質的斷壁殘垣,之後踩着被撞毀的樹木枝蔓,來到了密林中一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泥土地上。

突然‘鬼面’停住了僵硬的腳步。矮下身體將腹部緊緊貼向了地面,背上時隱時現的鬼臉裂開成緩緩蠕動的**時,突然噴出一捧堅韌的絲線,環形散開,鑽進了地底下。

“地羅網…”看到巫蟲自動使出了神通之力,張黎生覺得非常錯愕,就在他喃喃自語間,只見鑽入地底的絲線已經顯得越綳越緊,越鑽越深,。竟將‘鬼面’身體下的泥土硬生生的逼開。將它拽進了土中。

泥土翻滾,不一會地底下出現出了一具深深掩埋的屍體,那屍體周身**,禿腦殼。身量矮小。周身都被‘鬼面’背上**里噴射出的絲線牢牢黏住。被居高臨下的巫蟲擠壓着,慢慢與其連為一體。

張黎生站在土坑邊緣,伸頭探腦的向里張望。因為角度的關係根本就沒有看到屍體出現,只發現本來不斷下壓的‘鬼面’突然停住,身體開始慢慢抖動着分泌出無數絲線,形成了一個大繭。

“又不是桑蠶或者蝴蝶,難道還要破繭而出,要是這樣的話,‘鬼面’的蛻變也太簡單了,不對,事情不對…”不明真相的青年伸長腦袋連連搖頭,突然看到已經成型的圓繭在深坑裡向四周噴出三束絲線,不一會便拉着三具他媽的屍體破開土坑四壁,緊貼在了大繭之上。

屍骸貼着圓繭慢慢融化,在化為屍油滲透進繭子之前,張黎生看清了其中一人的面目,竟然是和自己相處了頗長一段時間的一名‘巫’道生門精銳弟子。

睜大眼睛稍稍聯想,青年一下明白了‘鬼面’蛻變的關鍵竟然是要有巫者屍身,或者說是**內蘊含強大能量的生物屍體。

這個猜測讓還不知道巫蟲是因為融合了一名大巫屍骸才得以化繭的張黎生,在坑邊坐了下來,驚喜交加的低聲自語,“真是夠幸運的。

要不是巧合之下設計‘坑’了那些巫門呆瓜一把,恐怕到我老死也等不到‘鬼面’蛻變,就是不知道這三個巫者的屍體夠不夠用。”

就這樣有喜有憂的坐等到了天近傍晚,看到圓繭的形態絲毫未變,青年心中漸漸焦急起來,思來想去,他咬咬牙,張口噴出一道黑色血珠形成的烏索將大繭包圍起來,滲入其中,滋養起了蛻變中的巫蟲。

時光繼續緩慢流逝,終於在半夜時候,血肉里的巫力剛有枯竭感覺的張黎生就覺得心中莫名一動,隨後便看到土坑裡的圓繭慢慢旋轉,化成億萬縷絲線,在半空中飄來盪去了好一會,猛然一縮,縮進了大繭中現出的一隻奇形怪蟲的身體中。

那怪蟲身高不足三米,渾圓的身體像是四隻巨大的蜘蛛被硬生生的捏在了一起,東南西北每個方向各長着一隻猙獰的頭顱;

布滿長長的無色柔順毫毛的背上和腹部各有一個鬼面斑痕;

身下八隻粗長的肢足深深抓緊土中,顯得極為有力。

一看到它,張黎生腦海中頃刻間便自然浮現出八個象形古文,“天羅地網,捉影撲風”。

楞了一會,驅使着蛻變後的巫蟲躍上土坑,張黎生心中還覺得很不真實,“這樣就成了,這麼簡單,無驚無險…”

畢竟以前山蟾、島龍、鱷龍蛻變都是驚險萬分,險死還生才能最終成功,這次輕而易舉的‘鬼面’便化為上古奇蟲,實在讓他不太適應。

不過現實就在眼前,也由不的人不信,定了定神,臉上露出越來越歡喜的表情,張黎生猛然跳到‘鬼面’背上,心中感嘆着巫蟲蛻變之道的無跡可尋,和自己的好運氣,驅使着四面巨蛛向‘圖德南’的方向爬去。

蛻變後的‘鬼面’再在密林中穿行時,就好像所到之處四面八方都有無形蛛絲連接一般,只要林間有縫隙存在,無論是高是矮,是空中還是地下,它都可以自如的爬行過去,穿行速度之快令人嘖嘖稱奇,不過一會功夫便無聲無息的爬進了部落之中。

時間已經是深夜,但圖德南部族的棲息地卻還是火光通明,捕魚、打獵獲得足夠的食物後,圖德南人開始連夜搭建簡易的矮小窩棚,打算為新皈依的族人們造出可以遮風避雨的暫時容身之處,看來今天必然又是一夜無眠。

在粗大至極的圖騰柱下,張黎生收起巫蟲,環顧四周,看着只品味了短短一夜失去部族的悲苦心情後,便都全身心的轉變成了圖德南人的所有被征服部落的土人,再次感慨於千萬年來艱辛而殘酷的海島叢林生活,給予的火獄人堅韌的性格和心腸。

“真是堅韌到可怕的民族,想從外部征服他們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他忍不住讚歎的說道,無意間看到身穿長毫獸皮的圖格拉興奮的跑向自己,又不免搖了搖頭,“當然‘一樣米養百樣人’,事情總有例外…”

“攻伐者,有一個喜訊我要稟告給您,部族已經打通了直通海洋的道路。

造完樹皮屋,完成部落的擴建後,我們就將在海邊造起第一個船廠。”‘圖德南’的頭人匍匐在地上,用一個喜人的消息打斷了部落征伐者的對他的腹誹。

“打通了直通海洋的道路,那莫哈人呢,他們的部族昨晚可沒有滅亡,再說在叢林里開出條道來可不是件容易事?”

“莫哈人逃走了,遷徙到了叢林不知名的深處,他們寧願去搶奪某個小部族的獵場,也不願再與‘圖德南’為鄰、為敵。

此外我們還在皈依者中發現了幾個懂得馴養工匠‘夥伴’粿粿獸的普曼拉人,他們皈依‘圖德南’後便帶我們找到了普曼拉部落圈養粿粿獸的‘木圈’,總共找到了二十對成年的粿粿獸,全靠那些傢伙,才能這麼快就打通了通向大海的‘林道’。”

“粿粿獸,是那些大塊頭的野獸嗎,”聽了圖格拉的解釋,張黎生指着遠處幾隻乖巧的跟在興高采烈的部族工匠身後,搖搖擺擺走進部落,樣子如同巨大猿猴的動物說道。

這種渾身長着斑駁的迷彩色長毛的怪獸有着一顆碩大的猴子腦袋,眼神看起來非常清澈,身量足有三、四米高,看起來壯碩無比的身體兩側長着兩對手臂,上邊的一對粗而長,擺動時幾乎垂到地面,下邊的一對細而短,看起來很輕巧的樣子。

“是的征伐者,它們就是粿粿獸。”

“可那些野獸感覺比巨豪蜘還兇猛,可不像是工匠的‘夥伴’?”

“偉大的攻伐者,粿粿獸看起來兇猛,但實際膽子非常小,只會捉蟲、采野果吃,睡覺時就用那兩隻粗大的手臂把自己吊在樹上,就算馴服了也根本無法作戰。

不過它們粗大的手臂極有力量,細小的手臂又非常靈活,頭腦還很聰明,所以可以成為很好的工匠‘夥伴’。

做林中開路這樣的粗苯工作,剛一馴服就能很好的完成。”圖格拉盯着張黎生的臉色,恭敬的說道。

他這次在部族工匠異常繁忙的情況下,還一意孤行的派出二十多名最好的匠人帶着‘夥伴’去打通部落直通海洋的道路,原因無非就是因為知道張黎生一直表現的對海路十分重視,想要藉此機會再一次的表達忠心。

果然沉默了一會,張黎生點點頭說:“原來如此,這真是座神奇的島嶼,而更神奇的卻是人心。

圖格拉,我很高興你能明白海洋對於一個海島部族的重要性,雖然地下金河的漁場可能足夠供養十五萬圖德南人填飽肚子,但海洋才是真正無窮無盡的寶藏。

記住這句話,陰霾的地下河溝里永遠不可能養出‘大怪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