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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部族的圖騰柱徹底重塑之後,本來聲嘶力竭吶喊嘶吼的數十萬土人反而一下安靜了下來。**

當張黎生的目光掃過他們時,土著們無聲的將頭顱深深埋進泥土,整個身體都竭力蜷縮的更加渺小,雖沒有了以前的讚美喧囂,但這種在空蕩的夜空下,只余呼吸聲和虔誠膜拜的場面卻更顯的莊嚴、神聖。

“嗯,這感覺不錯…”遠遠望去眼前儘是匍匐的身軀和黑壓壓的後腦勺,本來已經習慣火獄人頂禮膜拜的張黎生心中再次升起了激昂滿足的心情。

好不容易壓抑住了激動心情,他想了想,突然對腳下的部落頭人說道:“圖格拉,部族改名叫‘張黎生’實在太招搖了,平常能不能叫其他稱呼呢?”

“按照火獄人的傳統,部落還可以用您的‘神名’稱呼,偉大的征服者。”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部落被稱為‘張黎生’會顯得招搖,但圖格拉還是恭順的答道。

“神名…”張黎生咀嚼着這兩個字,冥冥中突然滋生出一種奇異感應,沉默一會說:“我記得你以前曾叫我起過神名,但那時我覺得沒有必要,現在看來卻變成很有必要了,讓我好好想想…

就叫,就叫‘巫黎’好了。”

青年念出‘巫黎’兩字,海島上空恰好便有團團烏雲飄來,緊接着就見一道道銀蛇劃破夜空之後發出轟然巨響。

雷電交加中,懸浮在半空的部族史冊突然墜落下來。

張黎生一眼看見,急忙快步越過燒毀的樹屋廢墟。撿起了這本已經由數百頁的厚重大書變成除了封皮外只餘一頁的樹皮書。

翻開一看,就看到書頁上一個長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黃皮膚青年和他平靜的對視着。

“一個新的開始嗎…”默默盯着部落史冊看了一會,張黎生合上書本,朝部落頭人吩咐了一句。“圖格拉,讓族人們去休息吧。”,自顧自的走向了不遠處那座曾被自己當成手術室的樹屋。

沉澱了一夜情緒,第二天清晨。太陽在遠離叢林的地平線緩緩上升時,張黎生走出樹皮屋,在濕潤涼爽的空氣中深呼吸了幾口,四下張望。

百米外,直徑超過三十米,高度兩百餘米,遍體呈現黑白兩色,表面凹顯模糊蛇影,浮雕着清晰的雙頭五面魔神之像的圖騰柱下。如山屍骸已經消失不見;

石柱旁。數以百計的匠人正驅趕着倮倮獸在木架上攀上爬下的不斷忙碌着。焚毀的巨大樹屋已經重建好了一半,昨夜慘烈、瘋狂的痕迹已被掩蓋的乾乾淨淨。

不過在張黎生心裡,那些犧牲卻沒有這麼容易磨滅。他嘆了口氣,把目光轉到早已等在一旁的部落頭人身上問道:“圖格拉。部族還剩下多少武士首領?”

“還剩下一千五百七十一名,偉大的征服者。”圖格拉恭敬的回答道。

“犧牲四成的高端武力。換來了一個改名的機會,真是活見鬼了!”還不明白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一個強大的火獄部族會帶來怎樣的豐厚收穫和輝煌前景,張黎生低聲咒罵了一句,緊接着又問道:“對了圖格拉,供奉史冊的樹屋燒毀了,那祭台上的那些菱形石子呢?”

“我昨晚就親自把那些‘石子’撿起來收好了,它們在這偉大的征服者。”圖格拉說著將一個獸皮袋雙手奉上。

“很好。”張黎生接過袋子打開,從裡面摸出了一顆滿是菱角的石子捏在指間看了看,手上突然布滿內圓外方的藍黃鱗片,化為利爪,用盡全力就是一捏。

只聽‘嘭‘的一聲沉悶聲響之後,信仰之石表面龜裂,透出細微火苗,緊接着便猛然炸開,重新化為了一團飽含信仰力量的火花,綻放在了張黎生的眼前。

趁此機會,已經成就祭門初巫的青年閉上眼睛,按照從巫門得到的祭門巫者修行秘法,將雙手食指按在眉心,從天靈蓋上散出一道黑白纏繞的黯淡光芒。

那黑白相間的光芒出現之後,閃耀在張黎生周圍緩緩消散的信仰之力突然便不自覺的流動起來,如同飛蛾撲火般點點滴滴的融進了那道‘黑白’之中,讓它變得明亮了一點。

十幾分鐘後,整顆信仰之石所化的光芒都已經消耗殆盡,青年眼睛緩緩睜開,感受了一下,欣喜的喃喃說道:“信仰之力果然可以為‘巫’道祭門所用,雖然現在只能增強巫力,但以後慢慢一定可以發現其他通途…

不,不,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先把祭門的巫者等級提升起來,以後才更方便研究。”

打定主意,他又從獸皮袋中又摸出了一顆石子捏碎,以祭門秘法化為了自己靈魂中的巫力,這樣周而復始,竟在樹皮屋前旁若無人的將四十五粒信仰之石消耗的乾乾淨淨。

吸納信仰力量的時間說起來不短,太陽在天軌上已經由初升變成了西沉,不過相比較張黎生的收穫來說卻又顯得微不足道,靠着火獄人貢獻的信仰力量他在半天之內,竟將祭門巫者的等級由初巫提升到了弎巫之境。

“這樣的修行速度簡直堪稱‘一日千里’,恐怕就是上古年代‘巫’修行的快捷辦法之一了,難怪他們要‘牧養萬民’…”最後一顆菱形石塊碎裂後,青年臉上露出一絲意猶未盡的感覺,突然轉身回屋,將部族史冊拿了出來。

將‘史冊’打開,他彷彿照鏡子一樣,看着書頁里那個臉色蒼白,僅以一片獸皮包裹着下身的其貌不揚精瘦男子,沉下心思,眼前突然就覺得一陣眩暈,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晚的殘酷景象。

於此同時,張黎生手中的部族史冊突然爆發出璀璨光芒,懸浮着緩緩升空,映照的百米外的部落圖騰柱也自上而下燃起了熊熊烈火。

“不知道這次能有多少收穫…”青年回過神來滿懷期待的沐浴在樹皮書散發的光華中喃喃說道,話音剛落就看見部族史冊上的光芒和圖騰柱上環繞的烈焰緩緩消失,不見了蹤影。

凝結信仰之石的恢宏景象早早結束後,樹皮書‘啪’的一聲從半空中掉進了目瞪口呆的張黎生懷中,將他猛然驚醒。

青年張張嘴巴,苦着臉吩咐道:“圖格拉,派雜役去看看圖騰柱下有沒有石子出現。”

“是,征服者。”腰酸背痛的陪着部族征服者從清晨站到下午,連午餐都沒吃一口的頭人急忙回答一聲,親自帶着大批侏儒雜役在石柱下尋找了很久,才最終找到了一顆信仰之石。

再三確定只有這樣的菲薄收穫,圖格拉硬着頭皮,匆匆忙忙快步走回張黎生身邊,用木盤將信仰之石恭恭敬敬的奉上,“只找到了一顆‘石子’,偉大征服者。”

“哈,部族改了名字,圖騰柱換了樣子,積蓄的信仰也清零了…”張黎生嘆了口氣,皺着眉頭抱怨了一句,捻起石子隨手捏碎,將其化為祭門巫力吸納進了自己的靈魂。

突破到叄巫後,一顆兩顆信仰之石已經不能對青年祭門巫力的突破有決定性幫助,但即便祭門巫者的等級保持不變,他這時也能夠同時吸納三股獸魂。

雖然不指望用祭門巫法戰鬥,但既然獸魂可以隨意替換,只吸納了‘綠洲世界’猴王靈魂的張黎生還是決定將另外兩隻獸魂補滿。

不過據古籍記載,能產生獸魂的猛獸比巫蟲還要難尋,所有他並不急着孤身去找,而是又吩咐道:“圖格拉告訴部落里所有狩獵的獵人,有發現異常強大的食肉猛獸時稟告給我。”

“是,征服者,我這就去傳令。”

“不,不,圖格拉這件事沒有那麼急。

我餓了,你也餓了,去讓雜役把我的午餐送來,你也去把自己的肚子填飽,這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張黎生摸着肚子笑了笑,大步走向了圖騰柱旁已經完工的樹屋。

掀開細小的樹木經蔓和蜘蛛絲混合編製而成的門帘,映入青年眼帘的是夯實的細膩土地;

兩側鋪在地上的大片獸皮地毯;

正對屋門的祭台和祭台下被整張長毛猛獸皮革包裹的巨大躺椅。

眼前的一切無比熟悉,卻又有一種新簇簇的感覺,張黎生腳步輕快的來到祭台前,將部族史冊放了上去。

之後他跳上躺椅,盤腿坐下,舒服糾正了一下身姿,便一刻都不停歇的以秘法修行起來,直到部落肥胖的雜務首領帶着十幾個手裡抱着巨大木盤的土人,將香噴噴的烤肉,甘美的野果,肥美油炸肉蟲、濃稠的魚湯送到面前,才睜開了眼睛。

“聞味道就很好,不用服侍了,我自己來,你們退下吧。”深深呼吸了一口香氣,青年說道。

“遵命,巫黎人唯一的信仰,活生生的傳奇,榮耀的源頭,偉大的征服者。”雜務首領帶着手下的土人跪拜之後,匆匆退下。

張黎生楞了一下才意識到‘巫黎人’是‘圖德南人’新的自稱,續而又聯想到為了改名自己統治的部落付出了多麼慘重的代價,不由皺起眉頭,吃飯的好心情不都消失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