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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黎’的戰艦一艘艘靠岸停泊,這時訓練再有素的船長也不可能不發出聲響,而這聲音也不可避免的被蠍子島上的火獄部落守夜者所察覺。

不一會,數百名用骯髒的獸皮包裹着身體的土人,手持木製長矛和野獸腿骨磨成的骨刀嗤牙咧嘴的發出‘吼嗬吼嗬嗬…’的咆哮聲,從茂密的叢林中蹦了出來,望着海中的無數巨船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繼續逼近了岸邊。

他們的體型和戰船比起來猶如蟲蟻與巨獸,但目光驚懼卻不退縮,有些強壯的戰士甚至在沙灘上助跑着拋出了手中的長矛,射在了已經騎乘着巨毫蛛下船的巫黎戰士腳下。

“這簡直是手拿草棒的孩童和武裝到牙齒的職業軍隊之間的戰爭。

蠍子島的這些白痴竟然主動發起了進攻,真不知道他們的腦子在想些什麼…”腳下的巫黎鐵船乘風破浪的駛向海岸,將異部落的木頭港口連帶漁船碾成粉碎,望着腳下看到海港被毀,竟然主動向巫黎武士發動進攻的蠍島土著,哈曼臉色鐵青的恢復了說話能力,脫口而出道。

“哈曼先生,他們不是白痴而是勇敢的戰士,是有信仰的勇敢戰士,”索梅麗爾突然聲音低沉的開口打斷了中央情報局探員的話,在胸前緩緩舒展雙臂,身上發散出柔和的rǔ白色光芒,懸浮而起,“只有信仰和勇氣才能讓人如此坦然的面對死亡。

可惜這些勇士雖然值得尊重卻註定是我們的敵人…”

說話間亞特蘭蒂斯女人身上的光芒越來越強盛,不過十幾秒鐘的時間便化為了半空中一顆微小的太陽般的光團。

感受着懸浮在頭頂光球中蘊含的莫測力量,張黎生用手遮着眼睛,心中生出一絲忌憚,就在這時光團再生變化,數十道如同觸手般的明亮火線從表面延伸出來。令人眼花繚亂、靈活之極的擺動着刺向遠處蠍島火獄人的頭顱,在他們腦袋上燒灼出一個個焦黑的致命傷口。

光球像是心臟一樣一伸一縮有規律的跳動着,每次閃爍都會帶走四、五十個蠍島火獄戰士的性命,卻連一個巫黎人都不曾誤傷。

眼看着索梅麗爾一人便將岸邊抵抗的異族戰士屠殺殆盡,已經登陸的數千巫黎武士紛紛握緊投槍,面朝叢林做好了投擲殺敵的準備,可預想中增援的敵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根據龍鷹武士的偵查,巫黎選定的首戰蠍島部落雖然並不十分強大,但也絕不是只有寥寥幾百成年男丁。三四百米外漆黑、安靜的彷彿空無一人的密林讓人心中不由覺得忐忑。

敵人既然久久沒有出現,巫黎戰士便開始自發的從容調整起了戰陣,等待着首領們下一步的命令時。

“小心腳下…”突然最前排的武士發覺胯下的巨毫蛛開始不安的不斷踏足,機警的向地面望去,察覺到地上沙灘高高隆起。從叢林中划出數以百計寬大印痕急速伸展着沖向自己,他們一邊高聲咆哮着,一邊丟開投槍,打算重新抓起長矛。

可惜這時報警早已為時太晚,在巫黎戰士叫嚷聲中,地下隆起的印痕已經延伸進了戰陣之中突然爆開,頓時一眼眼噴勃的毒泉便從地殼中湧現了出來。

濃稠斑駁的銹綠色毒液帶着腥臭的味道四散飛濺。落在重甲的武士身上,將鐵甲都慢慢腐蝕消融,化為汁水和戰士們的血肉粘連在了一起。

這痛苦竟讓那些意志堅定,有着坦然面對死亡心態巫黎武士都哀嚎出聲。而他們胯下的巨大蜘蛛受到毒泉侵害之後更是失控的奔跑跳躍,讓整個戰陣的前端亂作了一團。

“殺,殺,殺達達尼亞人。為了部族砍下敵人的腦殼…”隱藏在暗處的蠍島成千上萬火獄戰士看到入侵者戰陣混亂,紛紛咆哮着從密林中狂奔出來。

這些身穿簡陋皮甲的武士吼叫聲中有着悲壯之色。顯然從海中漂泊着的一望無際的巨大戰船,和敵人精銳的穿戴中他們完全明白,自己部族的敗亡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不過在‘達達尼亞’這個名字按火獄人的傳統消失之前,他們卻仍然選擇用生命守衛它的榮譽。

“令人尊敬的對手…”俯瞰着蠍島武士和他們的‘守護精怪’實戰出的詭奇有效的戰術,感受着他們‘螳臂擋車’亦要一搏的堅強精神,張黎生站在甲板上自言自語的說道。

就在他喃喃自語時,突然頭頂索梅麗爾所化的光球外殼延伸出的暗紅色火線消失的不見了蹤影,之後從光團中湧現出了一片柔和的光亮,驅散昏暗,揮灑向了地面。

那rǔ白色的光芒明明已經籠罩了海灘,但詭異的是卻沒有一縷照照在已經和巫黎人貼身近戰的蠍島武士身上,只有數千身受毒傷,此刻只能任人宰割的巫黎戰士才被光芒包裹。

被那光華照耀,和巫黎武士皮膚黏在一起的盔甲溶液在幾秒鐘之內就化為了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之後那些武士身上的傷口神跡般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一癒合,萎靡的精神也變得振奮起來,除了頭顱或內臟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者外,竟都恢復的戰鬥能力,

‘亞特蘭蒂斯’的軍士長展現完自己‘光熱異能’的高效殺傷力後,又展示出了她掌握的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治療能力,而就在同時,古特阿里、卡扎諾爾奇、卡扎諾娜三個軍士身上也開始發散出耀眼的光華,加入了戰鬥之中。

戰爭才開始兩三分鐘,可攻守轉換變幻速度之快卻是身經百戰,征服過數十萬公里土地,上千萬土人信徒的張黎生從未經歷過的。

“難怪翠茜那時說光熱是‘正面’能量,多接觸可以帶給人極大的益處...

正面、負面、負面、正面…”望着索梅麗爾以光熱拯救着受傷的巫黎戰士,感受着蠍島武士和守護精怪提供的‘負面情緒’對自己血肉中幾乎沸騰的巫力的增益,張黎生冥冥中靈光一閃,覺悟到了兩種力量的對立,瞳孔猛然一縮,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船下海灘上,激烈的戰鬥仍在繼續,不過這時勝利的天平已經完全傾斜向了巫黎部落這邊,隨着越來越多的部落武士在漫長的海岸線上登陸,顧此失彼的蠍島戰士防線漸漸崩潰,守護精怪也開始一一死去,最終不可避免的被推倒了圖騰柱。

朝陽初升的第一縷陽光照亮大海的時候,巫黎人勝利的呼喊聲第一次響徹在蠍島之上,讓張黎生驚醒的回過神來。

眼睛撇了撇左右,發現沒人在注意自己,青年悄悄鬆了口氣,嘆了口氣說道:“這真是一場殘酷的戰爭。

可沒辦法,火獄人千萬年來流傳下來的習俗就是如此,不見到流淌成河流的勇士鮮血,就沒有勝利的輝煌。”

“你說的沒錯博士,蠍子島的火獄人的確勇敢到讓人覺得可怕,明知道自己必敗,還爭着去送死,我還以為就算把他們殺光,他們也不會屈服呢。”波奇臉色呈現出一種怪異的慘白,嘴唇微微發抖的說道,顯然這場血腥之戰讓這位聯邦調查局情報官受到了頗大的刺激。

“不,不,波奇先生,如果火獄人真象你想的那麼倔強的話,他們就不可能繁衍到整個火獄群島,並同佔據了大陸的陸地人抗衡那麼久的時間。

火獄部族間的征服之戰是有遊戲規則的,進攻一方推倒防守方的圖騰柱,拿到部族史冊就為勝利。”張黎生解釋道。

“那不是有很大的偶然性?”

“偶然性,”青年笑着搖了搖頭,“噢,波奇先生,‘海蝦二號世界’可是個充滿着超自然力量的世界,沒有那麼多的偶然出現,對這點我想斯威特曼先生應該更了解。”

“火獄人的獸皮書上的確有記載,每個部落的圖騰柱都有神靈保佑,只有殺死這個部落至少15%的族民才有可能推倒它,”亞特蘭蒂斯的文明學和哲學家聲音低沉的說道:“不過書籍上的記載總不如親眼目睹來的震撼。

戰爭既然已經結束,我們就快下船吧各位,巫黎人歡慶勝利的儀式即將開始,那可是一場‘壯觀’的盛典!”

留在船上的‘海蝦二號世界’探索者中只有張黎生明白所謂‘壯觀盛典’的真正含義,但他卻沒有多說什麼,跟在斯威特曼身後沿着懸梯走下了戰艦,踩着蠍島武士和巫黎戰士的屍骸血泊走進了幽暗的叢林,順着歡呼聲向蠍島部落的棲息地行去。

路上,被四處拋灑的血水、內臟、殘肢和慘烈的戰爭痕迹折磨的心理壓力越來越重的艾莉森突然像是有了什麼不好的預感一樣,加快腳步來到張黎生身旁問道:“黎生先生,到底巫黎人會有什麼樣的勝利慶典呢?”

“我只在部落剛開始擴張時看過一次,其實和生物實驗室里的情形差不多,”青年聳聳肩說道:“只不過做解剖實驗的對象不是獼猴或白鼠,數量也比較多一點。”

PS:總算碼完了沒斷更,明天後天放假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