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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已經是冬去春來,雖然火獄群島的四季變化不太明顯,但在催動萬物生髮的春風吹拂下,蠍島那茂密叢林的幽深綠意還是顯得更濃重了一些。.

站立在新修建的港口城市‘烏石’那一望無際,自然板結成泊口的黑礁石上,穿着一件蜘絲編製的灰色長袍,**着雙腳的張黎生轉身將注意力由遠處一望無際的原始森林,移向同樣廣博的藍天碧海。

沉默了良久,他突然聲音低沉的說道:“圖格拉,通往‘怒濤海域’的安全航線還是沒有找到嗎?”

此時託了成就‘大巫’前最後化生的那隻餵食了‘變形蟲’的萬象的福,青年的樣子已經由魔神恢復成了人形。

不僅如此,由於萬象‘崩、化、聚’的神通力竟是被動發動,將他以前掌握的五種巫蟲化生力量,在其突破壹拾捌巫時崩壞、演化、聚合在了一體,張黎生已經失去了其他化生之力。

這種情況可謂是有利有弊,利是他從此只要保持着可以變成各種形象的萬象化身,就能單純靠**施展出所有被化生過的巫蟲神通之力;

弊是他再也無法在危險時刻靠着轉換化生力量,在六次呼吸間就恢復全盛的狀態,等於有着五、六條姓命。

好在利弊交加,看起來還是利大於弊,畢竟除了**力量外,在靈魂和身體完全**的契合在一起後,青年施展水、土**縱之力以及由這兩種力量延伸出來的‘孕育’、‘修補’能力的已經變得像抬手動腳般的靈活,能讓他陷入危險中的人目前來說是少之又少。

而隨着對‘巫’道始祖所擁有神力的進一步掌握,加上本身對‘巫’道修行的理解,張黎生這些天自然而然的產生了許多感悟,明白了**‘巫’道生、死、祭三門,其實對普通巫者來說,實際就是費盡心力、辦法,求得能簡單運用女媧神力而已。

比如‘生門’以種種秘術奪取敵人生機,彌補自身或友軍的缺失,說到底其實就是低等級的‘修補’力量,無非是普通巫者只能先用詭秘咒法奪取萬物生機存於自身,才可以施展出增益法術,真正掌握‘修補’之力者只要神力足夠,卻能以泥土補全一切。

遠古神話中,女媧曾經煉土為石用以補天,天都能補,何況其他。

再如‘死門’又是遴選巫蟲用以禦敵,又是化生奇蟲增強自身,轉了一大圈最後的目的就是讓身體強悍到極點後,分化自己的生命給強大屍體,將其化為‘活屍’驅使。

這一切其實都是在簡單的模仿生命的孕育,只不過掌握‘孕育’力量者用一堆土、幾盤水就能做到的事,巫者們卻複雜化了無數倍的去做,當然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古神女媧一般,捏泥便能創造出新的物種。

最後祭門修行是鍛煉靈魂,追溯神靈威能,所求就是要得到施展各種神力的辦法,但其實萬變不離其宗,最強者得到的一定會是單純的**縱水、土力量的法門。

除了普通巫者外,對於張黎生這樣極度機緣巧合之下竟然繼承了女媧大神威能的幸運兒來說,‘巫’道死門的**卻讓他的身體在化生六隻上古奇蟲蛻變後,成為了可以容納神祗靈魂的‘容器’;

而單純靠着信仰力量不斷突破的祭門,則讓他漸漸激活了隱藏在靈魂中的古神復生種子,最終得到了兩位上古大神的能力,完成了由人到神最關鍵,也是最艱難的轉變。

雖然不可能一步登天,無論是**還是神魂張黎生都還遠遠未達到可以在一切‘世界’施展神力的古神境界,但靠着以前的不凡積累,他卻已經能和那些突破到壹拾捌巫‘蛻殼還真’的‘巫神’或道門傳奇抗衡,而這才只是其新征途的而已。

不過即便已經成長到了這樣的地步,提到火獄人的聖地,‘怒濤海域’時,張黎生的語氣還是隱隱透露出一種不一樣的鄭重。

“偉大的神靈,那些暗礁實在是太堅硬、恐怖,還有極端惡劣的天氣、洋流和海怪…”聽到部落神靈的詢問,巫黎頭人謙卑而苦澀的回答道。

“不用說了圖格拉,看來只能是我親自去走一趟了。”看到圖格拉緊張的樣子,張黎生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雖然找出航線非常困難,但還沒必要讓您親自出手,”巫黎頭人一愣,跪倒在地說:“只要多派出一些鐵船慢慢推進,我相信航海圖很快就能被繪製出來。”

“你是擔心我會遇到危險吧圖格拉。”青年微微一笑,扭頭看了看遠處聳立的圖騰柱,平伸出了左手。

頃刻間,巫黎所屬兩百餘座海島上的石柱都升騰起黃、藍、紅三色相間的斑駁光芒,而張黎生身後那根圖騰柱上的光華更是盛大,不斷延伸,匯聚到了他的手心中,不一會就凝聚出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橢圓形無色寶石。

那寶石晶瑩剔透,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柔和的光芒,看起來並不特別珍貴,實際上卻是由巫黎億萬信徒貢獻的信仰之力凝聚而成,論起價值來簡直無可估量。

本來這種純度達到極致的信仰之石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但奇緣巧合之下卻被張黎生做到了。

從前青年就了解,地球上自古以來所有在歷史上留下濃重一筆的成功宗教,興起時都是因為有着無比虔誠的牧師、祭祀等各種名稱的‘傳道者’;

衰落時總是因為那些本來該無私侍奉神靈者變得貪婪、***,假借神權謀求自己的私慾。

火獄人信奉的是一種原始宗教,本來打算等到時機成熟,就將其改造成更成熟的宗教模式。

但等到張黎生能給人加持增益術法,恩賜力量時,聯想到地球上的宗教,他卻轉變了想法。決定不再遴選祭祀、修建廟宇、完善祈禱儀式,而用賜予普通信徒力量的方法來繼續提升信徒本就很高的虔誠度。

每一百個普通巫黎人齊聚祈禱就能在張黎生神力網絡的範圍內調用他開放權限的種種神奇力量,而特別虔誠的信徒或者狂信者甚至可以二三十人甚至獨自一人就調用神力,這樣的消耗無疑會讓圖騰柱搜集的信仰力量變少許多。

可這種普通人用自己的身體直接體會到的莫測威能,卻會讓他們對自己的信仰更加敬畏、虔誠,而且這種模式還保證了張黎生對巫黎部落的神權統治永遠不會腐化,保持着良姓循環。

這樣的收穫從長久來算無疑大於付出,而且還有一項意外就是通過這種對信仰之力前所未有的海量消耗,巫黎圖騰柱中儲藏的信仰力量的純度達到了極限,本來凝結後豆子大小,布滿菱角的圓石竟變成了圓滑光潤的鴿子蛋形狀。

這種類似鴿卵的無色信仰之石凝聚的信仰力量遠在以前那種豆粒圓石之上,與此相應的是產生這樣一塊石頭所需的信徒基數也大到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大約需要一億巫黎人奉獻一天的信仰,才能凝結成一塊而已。

這樣計算,擁有一億六餘萬信徒的張黎生大約是每兩天能收穫三顆寶石,但他曰常姓格謹慎,見識長遠,不到緊要關頭絕不會涸澤而漁,因此每天也就是凝聚一塊而已。

“放心吧圖格拉,有了這樣的信仰之石,就算是在其他海島神靈的領地我也一定能發揮出最強的力量,”等到無色寶石徹底凝固後,張黎生笑吟吟的把它收進腰間一個巨大的獸皮袋子里,聲音堅持的說道:“去給我準備蒸汽船吧,我…”

青年正說話間,突然一隻長着肥碩的肉蟲身體,絢麗的七彩羽翼的怪鳥極速落到了他的身邊,像實心的橡膠球一般發出‘噗噗…’悶聲彈了幾下停穩後,跳下一個頭插翎毛的土人僕役首領,匍匐在地上說道:“偉大的神靈,有陸地人的船隊來到了紅山港。

曾經帶走您那些異鄉人同伴,名叫‘盧奇’的那個年輕陸地人是商隊首領,他想見您。”

“盧奇…”張黎生喃喃念了一遍這個在記憶中已經變得不太深刻的名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穿着刺繡的彩色花紋獵裝,喜歡夸夸其談的濃眉大眼,硬朗粗獷的青年男人形象,啞然失笑道:“他想見我幹什麼?”

“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禰下,而且在打探整個蠍島的消息。”健碩的僕從首領恭敬的回答說。

“打探整個蠍島的消息…”張黎生的臉色一變,在他還沒有將整個火獄海洋控制前,讓陸地人知道這裡出現了一個已經將半數島嶼征服的土人部落,可不是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

想了想,青年走到那種長着翅膀的肉蟲旁邊,縱聲跳上了它柔軟的脊背。

頓時姓格顯然不像長相那樣敦實溫厚的怪鳥,那沒有脖頸直接和身體相連的圓腦袋像氣球一樣膨脹起來,如同岩漿般的炙熱唾液從它嘴巴滴下落在礁石上發出‘滋滋…’聲響騰起淡淡的腐臭煙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