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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秋君氣得直咬牙的模樣,六皇子不由樂了,笑道:“這事咱們就一言為定了,不許再變,接下來該說說那李小姐的事了。”

沈秋君笑道:“你今日恐怕是第一次見她,有什麼事可讓你拿來說的?”

六皇子認真說道:“我看她是個有心計不安分的人,點頭之交也就罷了,別與她太過深交。”

沈秋君心裡驚奇,笑道:“你也太利害了吧,就見了一面,也沒說幾句話,就能看出這些來。”

六皇子得意笑道:“說是有心計倒是抬舉她了,也不過是有些小聰明罷了。一個敢獨自跑去尋賢王的人,一個可以為了什麼名節以死相拼的人,見到我竟然能哆嗦得站不住,我倒真是榮幸之至。”

沈秋君心:“你和個登徒子似的,圍着她又是轉又是笑的,一副惡霸搶親的樣子,怎怨得她不心生畏懼呢。”

六皇子哼道:“還不是她戲演得好,我就想看看她裝打擺子到幾時,可惜是個世家女,不然出去演戲,定能成名角。”

這話就有些刻薄了,沈秋君皺眉道:“她臨時想出這個法子來,也算是機智過人,不過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被你看出破綻來了,但至少成功引起了你的反感,在別人看來,她算是一位聰明的姑娘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引起我的反感?”六皇子不由大聲質疑道:“我辦事是狠了點,可也沒無緣無故去禍害過一個閨這語氣,倒象我是太子那個色鬼似的,這話從何說起,就她那姿色給你提鞋都不配,我能看上她,她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沈秋君當然知道李瑤琴的心思,只是這事卻沒法對六皇子說明。便只得道:“人都趨吉避凶,她一個閨也是正常的。”

六皇子冷哼道:“我就說她是個裝腔作勢的,既然不想引人注意,那就按着她原本的性子來好了,偏偏裝成那般模樣,我又不是傻子。怎能不生疑,繼而去追查,她再來個欲擒故縱,也就是爺聰明定力好,不然換個人。又該掉進她的胭脂陷阱里去了,到時她還能在旁大呼自己的無辜,我算是看透她了。勾着賢王吊著太子,如今又來對付我,哼,她以為她是九天玄女下凡啊,個個王孫公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沈秋君沒想六皇子竟然能想得沒邊沒沿的,雖看似荒唐,倒也有些符合前世的李瑤琴,不過她敢說。李瑤琴今世對他定是避之唯恐不及,決不存在欲擒故縱,六皇子真的把自己想到太好了。

六皇子想了想。又對沈秋君說道:“你以後離她遠着些,這樣的女子身邊定是風波不斷,她倒是憑着她的小聰明擺脫了。身邊人怕是不少被誤傷。”

沈秋君便沒好氣地說道:“原來她在你的眼明利害,我就是個蠢貨,蠢死活該。”

六皇子忙笑道:“玉姐姐自然是聰明人,只是你向來善良,心胸寬廣,只當這世上的人也如你一般,卻哪裡知道人性的惡。人可以有害人之心,決不能沒有防人之心。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自然要在隱患未來之時,就解決掉它。”

沈秋君此時又後悔自己方才說出的那醋意十足的話,便低頭不語,只當同意他的話。

六皇子又凝眉道:“你與她,一是一個圈子上的,而且年紀也不同,她怎麼好端端跑來和你交好?實在怪異,這其”

這其別人看來是怪異,對於沈秋君來說,亦是有些迷惑不解,不過因都是重生,故隱約間倒覺得有幾分理解,見六皇子緊鎖眉頭,她便笑道:“她這次來是有緣故的。”

然後將沈麗君之前的打算說了出來,又道:“李夫人定是想通過我母親,求我大姐放過她的。”

六皇子嘆道:“真是閑的,勾引了人,又在這裡裝無辜,城安伯府的好家教!罷了,那是別人家的事,和咱們無關,我現在就去辛先生那裡,你記得一會讓丫頭把香囊給我送過去。”

沈秋君見他還念念不忘香囊,想到他過來也有半日了,再多幾句閑話,又得半日,反正那香囊也是為他而做,便點頭同意,叮囑他仍是悄悄回去,別被人看到,免得又生事端。

六皇子聞言便想頂兩句,可一想如果被沈夫人看到,又不知她會如何,便只得點頭答應了。

沈秋君這才鬆了口氣,又叫丫頭吩咐幾句,瞞是瞞不過去的,不過是想着緩一緩,別讓母親在李夫人面前失了面子,等李夫人走了,萬事好商量。她敢斷定李瑤琴是不會說出去的。

李瑤琴聽說六皇子走了,整個人便輕鬆了起來,卻也在心裡確定了沈秋君的養成計劃,可惜她註定失望一場,想到此不由在心裡同情起這位老鄉來。

再說六皇子帶着小成子一路偷摸地走到二門處,跳下牆後,六皇子忽然腦方才自己解香囊時,是用手握着沈秋君的一雙柔荑的,當時分了神沒在意,可現在想起來,才覺出那其兒,感覺心都要跳出胸膛來,他不由捂着心,蹲坐在地上,口內直喘粗氣。

小成子見此情景,以為六皇子跳牆地腳受了傷,忙道:“爺,不要緊吧,反正已經到了外院,我去將辛先生請來,您先不要動,免得更嚴重了。”

六皇子忙一手拉住小成子,這個辛先生對自己總來尋他已有微言,誰知他診斷後,又說出什麼奇怪的話。

六皇子借力站起身來,笑道:“我沒事,咱們走吧。”

小成子見六皇子走起路來果然無恙,這才放了心。

六皇子又想起自己當時握着沈秋君的手時,她似是沒有掙扎,自來男女授受不親,那是不是代表她對自己也是不一般的。

再想到她毫不猶豫地答應等自己長大,六皇子覺得自己的心真要跳出來了,他想跳起來,想高聲叫出聲來,以此來宣洩自己內心的興奮,可是身為皇子的矜持,讓他不能真如此無狀地發泄,最終他掄圓了胳膊砸向旁邊的小樹。

六皇子一拳頭下去,那小樹便攔腰斷了,六皇子的手上也流下了鮮血。

小成子嚇了一大跳,他也顧不得理會自家主子這是發的什麼瘋,上前捧着六皇子的手,急忙道:“爺,您的手流血了,快去讓辛先生包紮一下吧。”

六皇子看了一下手背,不由“哦”了一聲,笑道:“果然流血了,走吧,去找辛先生去吧。”

小成子怯怯地跟在六皇子身後,小心問道:“爺,您沒事吧?是不是沈三小姐又惹您生氣了?”

六皇子眼裡嘴角便都含了笑,說道:“沒有啊,你瞎想什麼呢?”

不多時,李夫人便帶着女兒告辭而去。

在回去的路上,李夫人忍不住高興地對女兒說道:“我從沈夫人的話里聽得,她也是不贊同的,好似已經將賢王妃勸得回心轉意,我兒儘管放心好了,母親定不會讓你給人做側室,矮人一頭。”

李瑤琴笑着點頭,心裡卻不以為然:前世自己不還是做了賢王的側室?在這個特權社會,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何曾讓人隨心所欲地生活。

六皇子到辛先生處時,趙管家等人已經等在那裡了,六皇子借口在外院閑逛了一會,又讓辛先生包了手,等雪香送來香囊,也起身告辭。

此時沈夫人也知道六皇子私入內院的事,不由氣得在心裡直罵六皇子,可事關着內宅的名聲,便責怪趙管家等人沒有好好陪伴六皇子,每人罰了月銀,又道以後六皇子再來,一定牢牢盯緊了,不然定嚴懲不貸。

又過了幾日,永泰侯府便來報喜:沈惜君平安生下一個大胖小子。

沈府眾人不由驚喜萬分,覺得沈惜君終於熬了出來,沈夫人高興地拉着程秀梅的手,笑道:“這都是你帶來的好運,洗三那日一定要去好好看了看那孩子。”

程秀梅聞言,只是苦笑,手悄悄撫上還沒有消息的小腹上。

說起來她嫁入沈家也有多半年的時間了,如今還沒有喜信,雖然婆婆丈夫都不曾說過什麼,可她自己卻免不了心虛。

沈秋君也看出程秀梅的不自在,心裡不由自忖道:前世二哥是在下個月才成的親,當時二嫂進門兩個多月時,便有了身孕,莫不是因此,才一直未有消息?

不過這話卻不能明白說出來,便只在無人處,勸程秀梅道:沈家人自來子嗣都來的晚些,所以不要太着急。

程秀梅心的貼心,然心裡卻還是不能完全放下。

沈秋君見她如此也沒有辦法,又怕勸得多了,反讓她壓力更大,便不再提此事,可因想到前世之事,卻也讓沈秋君想起一件事來:在前世,再過十來天,祖母等人便回到京城,不知今生是否依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