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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知道這是一個收買六皇子的好機會,可是皇上對陳王之事很敏感,他不太想因此也被遷怒,正猶豫中,看到旁邊的一個小侍兒正悄悄衝著他做手勢。

太子心中有了數,便笑道:“放心,你我是兄弟,我這個做大哥的,自然會護着你的。”

六皇子鬆了口氣,趕緊說道:“有大哥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以後大哥有什麼事,可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必不敢推辭。”

二人之間好一番兄弟情深,看火候差不多,六皇子便告辭而去。

太子也來到旁邊的小廳中,對徐戒抱怨道:“皇上對容妃之事耿耿於懷,如果事情真如小六所說,到時怕又是心裡不自在,我撞上去能有什麼好?別沒吃到羊肉反惹了一身的臊。”

徐戒忙解釋道:“六殿下雖對您表現親近,也不過因為您是太子,如果換成其他為太子,他也會貼過去的,所以必須得暖得了他的心。上次,本以為皇上如此對他,我們能有機會出手呢,哪裡想到他竟然靠着六皇子妃的嫁妝過得悠哉游哉的,這次他既然主動求上門來,如果推了,以後怕就很難再有機會了,況且到時賢王必會落井下石,有他做着對比,您的雪中送炭豈不是更能籠絡住他?說不定還能打擊一下賢王呢。”

太子哼道:“你怎麼說都有理,如今也答應下了,快說說對策吧。”

不提太子與徐戒的謀商。六皇子回到府中,對沈秋君笑道:“事情已經妥了。”

沈秋君則勸告道:“你也不要太大意,太子的能力,我還真有些信不過,小心他好心辦了壞事。”

六皇子笑道:“放心,他身邊還有個徐戒呢,必不會出差子的,再則真要火上澆油,我也不怕。皇上如今對我已是如此,難道還能比現在更差不成,再怎麼說,也是我被人刺殺,難不成他還要再補一刀?”

沈秋君聽了也覺得自己擔心太過了,皇上如今已經把六皇子甩了出去。不聞不問的,就是因此事引起皇上的心病,也頂多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邊六皇子已經安排周少澤去部署一切,靜等朝廷上的人捉住那些刺客。

因為六皇子那日的表現,以沈秋君對他的性格的了解,以為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必有所行動。

沈秋君也考慮過,二人畢竟成親也有大半年時間了。如果他仍是混沌未開,就這麼混着過去也可以,可是現在看他這樣,倒似是開了竅,若是一味拖着,倒有些矯情了,於二人感情上怕有所妨礙。倒不如遂了他的心,只是到底年少些。必須有所控制才好。

哪知幾天過去,六皇子竟毫無動靜,沈秋君不由暗笑自己自作多情,想得多了,又道,或許是因為關注刺客一事,故心思不在別處。

其實六皇子既然已經將刺客之事安排下了,便不再放在心上,這點子事,還不值得他天天想着,於是那方面的心思就活了。

自那日之後,六皇子便開始以一個男人打量女人的眼光留意起沈秋君的一舉一動。

六皇子知道沈秋君是個絕色的,但之前並不是很在意,如今再看她,才發現她的臉上身上無一處不美。

鵝蛋臉上白皙柔滑,眉目如畫,五官精緻,尤其是那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象能吸人魂魄似地,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沉溺其中,每每笑起來,只覺得眼角含情,看得人心裡暖洋洋的,心情也跟着一起飛揚。

沈秋君本就身段苗條,肩若削成,腰如約素,行動間端莊窈窕,現在看在六皇子的眼中,卻覺得她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中,自有一種不可言說的風情,讓他沉迷不已。

而這過程中,六皇子的言行卻越發拘束起來。

以前可以毫無顧忌地膩歪在沈秋君的身上,因為他確實喜歡與沈秋君如此親近,但是現在他卻不敢再那樣放誕了。

因為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對沈秋君毛手毛腳,怕情動時又會出現那日的窘態,尤其是白天眾目睽睽之下,那樣會讓他無所遁形的。

他也曾動過搬去與沈秋君一處居住的念頭,為此也頗後悔當日不該應了沈秋君的要求,當時答應的有多痛快,現在就有多難以啟齒搬回去。

而夜裡偶然看到那春宮圖兒,便免不了會做些荒唐的夢,以至於白里看到沈秋君,總是心虛,可偏眼睛又不受控制地掃向她的身體,不自禁地與夢中的她作比較,又怕被她發現,於是二人相處時,六皇子越發的正襟危坐。

時間一長就連楚嬤嬤也有所察覺,總覺得二人看似還如從前一般親昵,卻又透着一股子客氣生疏。

於是她私下裡問雪香:是不是她兩個人吵架了?

雪香哭笑不得,勸母親道:“最近為了刺客的事,她們哪有時間去吵架?我看小姐與六爺挺正常的,是您想多了吧。另外,女兒也有句話要說:您雖是小姐的乳母,可如今小姐都已經嫁人了,您也該享享福,少操點心吧,尤其是別把手伸那麼長,親娘也沒有總盯着女兒女婿一舉一動的。”

楚嬤嬤嗔道:“我一把年紀了做事還用你教?我的手就是伸長了,也是為了小姐姑爺好。”

不過話雖如此,楚嬤嬤此後倒也注意了些分寸,不再倚老賣老,又觀察了幾日,見六皇子仍是對沈秋君言聽計從呵護有加,只當是自己多心了,就丟過手去。

朝廷那些當差的也確如六皇子所言,倒是有些本事,沒幾日便查出那刺客的線索來,再加上周少澤的有意引導,不幾日便將人都捉拿拷問,寫了摺子呈給了皇上。

皇上看着摺子,面色漸漸變得不佳,看完後,摔下摺子,冷笑道:“原來是陳賊派來的人。”

其他人看了摺子,不由暗自打量六皇子,六皇子只管耷拉着腦袋不言不語。

本來六皇子現在被皇上冷落,以至於身無分文被老婆養着,這個狀況已經夠慘的了,賢王是不想把他逼得太狠,不過想到李瑤琴一事極有可能是六皇子的手筆,賢王決定還是落井下石一回。

於是賢王沉思道:“陳賊怎麼會想着將六弟帶走?莫非是因為容妃娘娘思子心切,如此一想倒也合乎情理。”

話音未落,皇上的面上果然又黑了一層。

沒想到此時太子卻出面說道:“什麼思子心切,合乎情理?當年容妃既然可以毫不猶豫地拋下六弟跟着陳王走,可見對六弟也沒多少母子情,這麼多年都過去,此時又思子心切,實在是可笑至極。”

賢王驚訝地看着太子,他沒想到太子還能有這個膽識,在這種情況下出首為六皇子說項。

太子輕蔑地橫了賢王一眼,又正色對皇上說道:“兒臣認為這件事情決不是容妃思子這般簡單,而是大有文章。如果兒臣推測不錯的話,只怕是那陳王窮瘋了,這才派人來要綁走六弟。”

皇上也是大為驚奇太子今日的表現,又見太子所說與自己所想不謀而合,便頷首笑道:“此話怎講,你慢慢說來。”

太子得意地看了賢王一眼,侃侃而談:“那些刺客已經招認綁走六弟可能是因為他身上的寶藏,兒臣認為此事或許是真的。其實寶藏一事,兒臣一直認為,未必不是田家人信口雌黃,他們做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先例。不然當年陳賊為何不帶走六弟?偏偏此么多年過去了,才想起來。只能說陳賊確實是窮了,而且此時怕是極缺銀子,所以病急亂投醫,顧不得真假了。”

見皇上捻須點頭,太子信心大增,又道:“陳賊急缺銀子,說不得其領地現正天災**,如今我大齊邊境戰事已穩,雖說立刻與陳賊打一架有些吃力,不過,戰機向來是稍縱即逝,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兒臣願請兵前去攻打陳賊,以完成太祖爺統一中原的心愿。”

賢王看到皇上與眾臣工皆頷首點頭,不由急道:“出兵之事,怎能是憑你一廂情願的相象就決定的事,還須從長計議才是,那些刺客既然被派來,想知定是陳賊信得過的人,如今一個兩個都招了供,就有些不妥,未必不是陳賊使得什麼計謀。”

太子不等賢王說完,便將話又搶了過去,笑道:“二弟這話有些道理,出兵乃是大事,自然不是今天說出兵,明日就真點將出發,且不說出兵前要調遣糧草,就不是十天半個月能完成的,再有這只是我的一點推測,自然要派人去問東部的駐守總兵那裡的實際情況,且細細偵查,最終才能決定是否出兵,又是何人領兵。”

賢王見太子如此得意,不由心頭大恨。

賢王本就是個聰明的,一看完摺子,便大體作出與太子差不多的推斷,只是因為私仇蒙了眼,先出言對付了六皇子,卻不想草包一樣的太子,今日竟然開了竅,一招不慎被他搶了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