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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周對自己費盡心思娶過門的小嬌妻是極其滿意喜愛的。

未娶進門前,李瑤琴的清秀脫俗,李瑤琴的秀外慧中,李瑤琴的博學多才,無不令林景周傾心。

如今隨着成親日久,林景周越發覺得自己揀到寶了。李瑤琴沒有因為嫁人,就變得如其他婦人一樣庸俗不堪,她仍是嬌憨、聰穎和伶俐的,而且也沒有那些大家閨秀的死板,在自己面前充分展現出她的風趣幽默又兼風情萬種的一面,自然令他為之着迷不已。

此外更讓他引以為豪的是,李瑤琴不同於那些內宅中只知調花弄粉爭風吃醋的世俗女子,也許是因為她出自書香世家,本人又博學多才,故看待世間人事,她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往往讓人耳目一新,所以林景周也會講一些朝堂給李瑤琴,每每看到李瑤琴得意地侃侃而談,林景周總是不覺莞爾,而李瑤琴的聰慧也在此得到發揮,她對朝中人的評價總是精準無比,更讓他讚嘆不已。

只是後來,林景周漸漸有些不喜李瑤琴對朝政之事指手畫腳起來。因為他在內心隱約覺得李瑤琴雖愛評論時事,但更多的似是在維護着賢王的利益。

林景周倒是願意相信是因為自己投了賢王,所以她夫唱婦隨,為了自己一家的利益,故也時時站在賢王一邊,無奈,當年李瑤琴與賢王的婚事,八字只差着一撇,如今見她如此回護賢王,林景周心裡未免不是滋味兒。

尤其是前段時間,李瑤琴明明吐得昏天暗地,身體虛弱不堪,就這種情況,還關心着東邊戰局,幸災樂禍地期待六皇子受挫。這不得不讓林景周多想,當年他二人的親事,說不得是六皇子動了大手腳的,她對六皇子如此態度,是因為兩派利益不同,還是是因為記恨六皇子壞了她的好姻緣?

當然這等事情,林景周實在不好說出口,也實難說出口,有些話說了,彼此面上都無光,亦無趣,還會傷了雙方的感情,故只得擺了臉色,希望能以此警示一二。

李瑤琴活了幾輩子的人了,這點察言觀色還是有的,只不過她夫妻二人之間,李瑤琴要比林景周強勢一些。

況且李瑤琴又稟着一條信念:要讓對方知道你愛他,但決不能讓他以為你愛他到十二分,已然離不開了他。因為男人總是喜歡挑戰馴服,若是讓他知道他已經完全收伏了你,你身上的魅力就會打大折扣,甚至讓他覺得你也不過如此,沒了挑戰也就沒了激情,心自然就會冷下來,所以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和新鮮感,並時不時給些甜頭,讓他欲舍不能。

再則李瑤琴又覺得事情頗為重要,怕一個不留神,讓時機溜走,於是仍說道:“六皇子行事暴戾陰狠,此去東邊,必定要造些罪孽出來。如今鄭將軍已到東邊多時,為何不見有什麼話傳來,實在蹊蹺。這倒也罷了,陳兵善使弓箭,大齊必處劣勢,只待戰敗傳來,防箭衣便可大放光彩了,賢王何愁不揚名于軍中。”

林景周生了悶氣,淡淡說道:“這朝中之事自有我與賢王,你如今身子已重,還是少操些閑心吧。”

這話就有些嚴厲了,李瑤琴鮮有被林景周如此冷淡以對的,不由愣了一下,心道自己捧着個大肚子,勞心勞力,又是為了哪個,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如今竟還遭了嫌棄,不由心中也動了氣,直接撂下臉子來。

若是平時,林景周便是看到腹中胎兒的面上,也少不得陪出笑臉來,不過今日,他有心煞一煞李瑤琴的焰火,便吩咐丫頭們好好服侍少夫人,然後也不與李瑤琴說話,直接起身自顧地走了。

李瑤琴見此,也不想短了自己的威風,也不攔他,任他去了。

再說林景周一徑走去,卻在園子里碰到多日不見的兩個通房丫頭秀芝和秀英。

那兩個通房也沒想到會遇到林景周,急忙驚喜地迎上前去規規矩矩行了禮,然後低頭侍立一旁。

林景周這時看到小丫頭腕上挎着的包袱,不由奇道:“包了包袱,做什麼?”

秀芝低眉順眼答道:“奴婢們得公子與少夫人的恩典,不必在跟前侍候,整日吃白飯,心中惶恐,也不象回事,這才相邀去了夫人房中,打點些針線,也算是略表一下奴婢們的心意。”

林景周這才想起前段時間,母親曾穿了一身新衣鞋襪,感慨道:“別人做婆婆,倒是穿不盡兒媳孝敬的衣衫,我是沒福氣的,連雙襪子都沒得過,也只能拿兒子通房的針線,權當享受一下婆婆的款兒來。”

林景周當時臉就紅了,他倒是得過李瑤琴親手做的針線活計,卻從沒想到母親這裡除了新娘子過門時得過一些,再沒見李瑤琴為她做過什麼東西,他夫妻二人實在不孝。

於是,林景周便委婉地對李瑤琴提起此事,李瑤琴先也是愣了一下。

當日出嫁時,李夫人倒是實實在在教導過她為兒媳的本分,只是林夫人屢次難為她,她又何必拿熱臉蛋去貼冷屁股,再則前世里,這些事因為有沈秋君擋在前邊,她也沒機會在婆母面前表現,久而久之,這些規矩便在心裡頭淡忘忽視了。

李瑤琴萬分不情願地拿起針線來,這時卻又診出她有了身孕,自然就拿不得針線了,這事也就暫時作罷。

林景周看她二人如此恭謹賢淑,心中感慨,一時又道:“你二人的針線不錯,倒是可以給小公子也做些來,也是你們的一片心意。”

兩個通房便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低聲答道:“小公子乃是大福之人,奴婢們出身微賤,不敢賣弄。”

林景周這才想起來,先前妻子還能讓她二人在院里露一下面,自從妻子有了身孕,卜了卦,說是院落布置不利子嗣,便將跨院與主院的門封了,另在別處開了一處小門出入,且又道秀芝二人八字生肖不和,不許她們到院里去。

當時林景周只當是婦人妒性使然,枉在心中得意一番,如今再回看前事,才發現不過是李瑤琴疑心她二人會害了腹中胎兒罷了,林景周不由感慨:再是大度的女子,也有小肚雞腸之時,秀芝秀英二人膽敢有那個心,她全家早就死無葬死之地了。

林景周便點頭道:“也罷,你們只管專心做夫人房中的針線吧,你們的好處,我會記得的。”

林景周別過兩個通房,便信步走到外書房來,竟遇着幾個管事在那裡議事,他上前詢問一句,原來是為先前外邊的採買病了,那幾人正各為推舉自己的人鬧騰呢。

因想到自己心中着實愛着李瑤琴,便是一時有些矛盾,也輕易改不得心志,秀芝二人只怕今生做個擺設了,林景周想到此,心中着實有些愧疚,便道:“這事你們不必爭了,我院里的秀芝秀英二人各有一兄長,我看他們就很忠心可靠,這採買之事就先交由他們。”

眾管事不敢違了林景周的令,況且又都不屬哪一派,倒也使得,便忙尋了他們來上任。

李瑤琴聽說後,心裡自然又生了一頓悶氣,暗道:自己果然小瞧了那兩個人的狐媚手段。

林景周做了這些事後,覺得心裡開闊了不少,一時又想到李瑤琴之話,覺得她所說也有些道理,便去拜見賢王,提了防箭衣之事。

賢王點頭道:“這件事情也只能等鄭將軍自己提出,否則真不好向外拿出防箭衣,就是此時貿然拿出來,卻是不能起到好的作用。”

林景周也覺得有理,只得耐心等待時機。

卻不知,皇上早就自暗哨處得了鄭將軍攻打東陳失利的消息,只是因為鄭將軍與沈秋君都不曾有隻言片語過來,皇上倒也不好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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