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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遠聽了空渺的一番話,神情不動,他身為六皇子的親近,賢王的人自然可以清楚地打聽到他的過往,這空渺知道也不是什麼稀罕事,至於以後的事情,只要六皇子做了皇帝,他還能差到哪裡去,至於後世子孫,他可管不了那許多。

空渺見楊遠不為所動,心拿手的便是故弄玄虛,引人上鉤,如今為了逃命,也顧不得使那套把戲,只好拿出殺手鐧,直截了當說道:“只可惜繁花最盛之時,亦是到了衰敗的時候,到那時,你楊家一脈也到了盡頭了。”

楊遠不由冷笑:“道長既然可以知道百年後的事情,可見神通廣大,卻為何不能算出眼前的情況,也好讓自己避禍呢。”

空渺嘆道:“我之所以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只因不肯信天,不然我順應天意投了六皇子,也就不會有今天之禍。同樣,你不信天,將來必招至滅滿門的災禍。”

先不說楊遠不信這些玄幻之說,便是信也不會相信自己的手下敗將會有些神通的,遂笑道:“你不必在此舌燦蓮花,再怎樣也不可能放過你的,不然不要說後世子孫,我現在能就招惹到禍事。”

因又擔心空渺蠱惑他人,楊遠便命人尋了個塊破布把空渺的嘴塞上,一時押到六皇子跟前。

六皇子為了方便掌控目前的局勢,故這幾日都是在皇宮並不回安樂王府,只是着人重兵把守王府。

此時六皇子只看了空渺一眼,不屑道:“既然已經驗明正身,直接砍了就是了,這種妖人也值得我親自過問?我手理不過來。”

楊遠便示意手下把空渺拖了下去,空渺見此。知道自己已無活路,臉色刷地一下變白了,汗流直下,偏還不能開口說話,只急得目眥盡裂,心r /

就在這時,卻聽有人來報:“廣源寺的了塵大師來求見王爺。”

眾人聽了不由驚訝,六皇子向來與和尚道士沒來往,不知這老和尚此來為何,或許是見六皇子得勢。趕來依附?

後又想到之前有傳言稱,是虛清道人薦了了凡大師給太祖爺的,看來這空渺果然出自虛清道長門下。這是和尚來還道人的人情來了。

六皇子不由冷笑道:“有請!”

隨後了塵大師跟着侍者進得院正被人拖着往外走,了塵大師不由暗道僥倖,又忙對六皇子叫道:“請王爺手下留人,看在廣源寺的情面上。饒空渺不死。”

此言一出,六皇子先哈哈笑了起來:“僧道果然是蛇鼠一窩!廣源寺不過靠着招搖撞騙,得了太祖的信寵,這才立了起來,如今算哪門子有臉面的,跑到我這裡來求情!這空渺行事歹毒。千刀萬剮都不過份,你得了消息就該一旁縮着,信不信到時追究到你們頭上。我一樣砍了你們。”

了塵大師沒想到這麼多年未見,六皇子一點長進都沒有,仍是那般無賴嘴臉,如今被六皇子一說,不由羞得滿面通紅。只得強自說道:“不管如何,廣源寺的主持方丈是太祖封的國師。您若是想更進一步,少不得用到廣源寺的。”

六皇子更是鄙夷道:“貴寺仗着個虛名,越發看不清自己的處境了。我承繼的是我庄氏的基業,正大光明,名正言順,用不着貴寺跑來壯聲勢,你還是趕緊回去念你的經。本想給空渺來個痛快的,如今你這一來,倒是勾起我的火氣來,只好千刀萬剮了。”

六皇子話音剛落,就有人急匆匆趕來,眾人見是六皇子頗為倚重一位安樂王府的管事,看他滿臉大汗,知是有要緊事,便也不阻攔。

那人徑直走到六皇子面前,來不及行禮,直接朝着六皇子小聲耳語。

六皇子聞言,不由失聲大叫道:“你說什麼,皇上派了侍者去見王妃?”

那管事忙道:“管家和守衛正帶人阻止那侍者進府,小的得了空來回王爺一聲。”

六皇子立馬想到皇上或許要不利於沈秋君,若是來者強硬起來,保不齊沈秋君不在京城的秘密便暴露了,於是也顧不得許多,急忙帶人往安樂王府趕去。

這邊廂,便有底下人問楊遠道:“依王爺的意思,是要將這個妖道由砍頭改為千刀萬剮?”

楊遠想了一下,說道:“此事先不急,等王爺回來再說也不遲,諒這妖道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了塵大師眼看着空渺被帶下去,知道他暫時無性命之憂,急忙往寺里趕去通報給主持。

六皇子來到安樂王府,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果不其然,那侍者是拿了白綾和鴆酒而來的。

原來皇上思前想後,覺得六皇子太不重視沈秋君命格之事,如今為了庄氏的千年萬年基業,便是為此父子反目成仇也值得了,於是趁着六皇子在皇宮,皇上也顧不得如何對沈家交待,直接派了人去賜死沈秋君。

不過由於此前安樂王府四周派了重兵把守,那侍者只進了大門,便被困在那裡。

六皇子趕來看到此情景,不由暗鬆一口氣,心頭對皇上的怨恨更甚,他可以失去一切,卻決不能沒有沈秋君,如今皇上這是要絕了他的活路,於是怒氣沖沖點了人,就要帶人進宮,以牙還牙,絕了後患。

此時卻被小成子給攔了下來,勸道:“爺是奴才的主子,爺要如何行事,奴才不敢管,上天入地,奴才也決不皺一下眉,如今奴才擔心的是,爺背了殺父弒君的名頭,最後卻終不能讓王妃一世平安,可就太不值得了。有時人死了,並不是一了百了。”

六皇子怒道:“此話怎講?難道讓他活着,就能使王妃平安一世?”

小成子答道:“爺請先消消氣,爺請細想,如果事情不成,不管爺的情況如何,奴才都要忍辱負重完成爺的囑託,這是奴才的忠心與對爺恩情的報答。同樣,皇上身邊也必有這樣的人,到時新仇舊恨,皇宮知有多少人呢,將來爺要如何保護好王妃?”

六皇子聽了,不由暗道好險,真是氣昏了頭,看來這事得從根子上來解決才成。

六皇子想到此,腦急忙叫道:“快去阻止楊遠,不要殺了那個空渺。”

這時,了塵大師已然趕回寺過對主持了凡大師說了一遍,最後說道:“安樂王油鹽不進,空渺怕是救不出來的,我們是是盡了全力的,奈何他命該如此。想來虛清道長也能理解,再說虛清道長也沒幫您多少忙,這一切都是您辛勤付出所得,當年是他心術不正,最後反倒讓他得了好名聲,真是便宜了他。”

了凡搖頭道:“當日是我為了報沈侯之恩,才踏入這事非圈虛清道長行事不當,可貴在迷途知返,且又積極補救,向太祖極力舉薦了我,於情於理,我不能坐視不管他的徒兒遭到不測。”

了塵聽了,便道:“既然是沈侯欠了您的恩情,您又欠了虛清道長,如今事情也好辦,只接請沈侯幫忙便是了,他是安樂王的岳父,想來還是有幾分面子,據說他對王妃言聽計從,實在不行就讓沈侯去求女兒幫忙好了。”

了凡苦笑:“你多次與安樂王打交道,難道還不了解他的性子,沈侯在此事上怕也無能為力,倒白白受辱,安樂王不是個可以聽從他人意見的人。況且一旦沈侯出面,這事情鬧出來,只怕局勢越發不可收拾,而且讓沈侯為虛清道長的門下求情,這本身對他就不公平。至於沈王妃嘛……”

了凡說到此,不由頓了一下,問道:“你說是因為皇上派了侍者去見安樂王妃,所以安樂王臉色大變,丟開一切趕了回去?”

了塵點頭,不明所以地看着臉上有了喜色的了凡。

了凡此時卻閉了雙眼,暗暗在心睜眼笑道:“果然如此,真是心急亂投醫,竟忘了這樣一個重要的事情,空渺之事,你不必着急了,我自辦法。”

了塵不解,問道:“是什麼辦法?”

了凡笑道:“不必多言,到時自有公論,我便在這裡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子塵越發糊塗起來,正要相問時,卻聽外面小沙彌進來道:“安樂王來求見主持大師。”

了凡聞言讚歎道:“這個安樂王對他的王妃果然不是一般的着緊,這樣一個人也該有人能轄制,不然對於大齊來說,實在是了場災難。這也是天意,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沈王妃倒是大齊的福星了。”

了塵看着神密兮兮的主持師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急道:“您是見他不見呢,快給個話吧,那可是個渾的,惹惱了他,這寺院都能被他給拆了。”

了凡看着師弟如此急躁,不由搖頭,剛開口尚未說話呢,便見六皇子已經大踏步走進禪房來,對了凡說道:“你就是那個國師吧,我們不妨做個交易,我放了空渺,你幫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