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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倒忘了先給尹師弟送飯了。尹師弟要不要先用過飯,免得沒力氣動手?”

趙志敬伸手要去拔劍,才記起手裡還一直提着食盒。語帶嘲諷地說了一句,甩手一擲,那食盒脫手而出,直向尹治平面門上飛撞過來。

尹治平伸手一托,便托住了食盒底部,穩穩接住,更將其上所附的力道盡數化去,食盒中連個碗碟碰撞聲都沒響起。接着他又伸手一擲,那食盒直飛到思過堂的檐下地面上,仍是穩穩而落,沒發出絲毫碗碟碰撞聲。他這一擲中加了一道迴旋之力,在食盒剛要落到地面時,恰恰那回力一生,等於食盒就是挨着地面放下,自不會弄出什麼聲響。“,

這一手力道控制之妙,讓趙志敬不由瞧得心中一驚,他現在可還做不到。隨即則又咬牙心下暗道:“他功力再高,力道控制再妙,只要沒有我快,就必輸無疑。起碼他打不到我,我就先立於不敗之地了。”想到此處,“嗆”然一聲抽出腰間所佩的長劍,劍指着尹治平道:“尹師弟,請罷。”

“”看

尹治平這些日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在孤峰上獨處,而且這裡又是全真教宗觀的重陽宮中,他也不慮會跟人動手,所以隨身佩劍銀龍劍卻倒是時常放在房裡,不常佩帶在身上的。不比之前行走江湖時,幾乎時刻劍不離身,睡覺的時候也是放在床頭伸手可及的位置。

他昨晚在床上盤膝練了一夜的內功,這時出來又只打了一套舒緩筋骨的大道拳。並沒帶着佩劍出來。至於紫薇軟劍,只要系著腰帶。他倒是一直隨身攜帶着的,不過他自然不會讓紫薇出鞘輕易在人前展露。況且趙志敬這種對手。也不配他用紫薇。眼見楊過腰間佩着長劍,便也懶得回房去取銀龍,向楊過道:“過兒,把你的劍借為師一用。”

楊過自無不肯,應了一聲,抽出腰間的長劍,雙手平托着劍身遞了過去。

尹治平伸手接過,示意楊過往旁退開,然後劍尖一轉。指向趙志敬道:“趙師兄,請罷。”

“好。”趙志敬答應一聲,也不使什麼起手勢禮敬,話音一落,便已欺身而上,使了招“仙人指路”,當胸一劍向尹治平刺來。

他方才施展輕功上山時,便已顯露出了速度很快,現下進手攻擊。速度更快。但這也只是相對他以前來說,在尹治平眼裡,趙志敬的速度也只是讓他有些驚訝而已。

眨眼間,趙志敬的這一劍便與刺到了胸前。尹治平抬手橫劍相架。但兩劍還未接實架住,趙志敬便忽然收劍變招,一式“梅花三弄”。接連三劍向他腰腹削去。

尹治平手中長劍改橫為豎,左遮右擋。“噹噹當”三響,將趙志敬這三劍盡數擋住。

趙志敬手中的長劍與他一沾即走。絲毫不多留,身影一閃,便已繞到了他身後,一招“斜風細雨”,劍化作數十點寒光向尹治平背後灑落刺下。

趙志敬眨眼之間就已連變三招,更變換了一次方位,出手、變招及移動速度之快,在尹治平下山行走江湖的一年中所遇交手過的高手,實可排到前三之位。比起趙志敬以前的出手速度而言,更不知快過了多少。

尹治平不由瞧得暗暗心驚,心下暗道:“趙志敬這貨怎麼也走上了快劍的路子?他下山究竟得了什麼奇遇,竟能練得這般速度與身手?不過你要跟我比快,那可是關公門前耍大刀了,也罷,我就讓你見識下快劍的祖宗,讓你知道誰更快。”

他心中暗驚,手上可半點不慢,閃念轉過這許多心思。人已轉過身去,手中劍一振,無數寒光閃爍,有若萬點寒星迸射,以攻對攻,以快打快。

“叮叮叮叮......”

一連串密集如雨的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尹治平以劍尖對劍尖,精準快速地將趙志敬刺落的數十劍盡皆破去,破去的同時,手下未停,潑灑出漫天劍雨向著趙志敬反攻刺出。

趙志敬大吃一驚的同時,連忙變攻為守,極力遮擋招架。他出手揮劍已是極快了,可尹治平竟然比他更快,連擋了數十劍後,便已跟不上尹治平出手的速度,眼看着才擋下了這一劍,那一劍已然來不及再去擋下,只得連忙抽身後退相避。

他一退,尹治平分毫不讓地跟着進身逼來,仍是劍化漫天劍雨地刺來。趙志敬急掠再退,尹治平又再跟着逼來,他本來引以為豪快若疾影的輕功竟然也占不到絲毫便宜。

腳尖一落地,趙志敬不敢稍停,跟着又橫掠而出。尹治仍是不讓分毫,緊跟着橫掠而出,手中的劍同時疾速刺來,仍是那漫天劍雨。趙志敬只見得眼中無數的劍尖寒光閃爍,也不知尹治平一剎那間究竟刺來了多少劍。

他奮力地揮劍遮架相擋,已把自己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可仍是沒有尹治平的劍快,還是有來不及擋下來的,只能被逼得連連不斷後退。一退再退,終於再退無可退。

這裡不是寬闊的地面,而是思過峰的峰頂,本來地方就不大。趙志敬被尹治平逼得不斷後退,終於退到了一處懸崖邊上。他沒法再退,只能拚死地去揮劍遮擋。本來要仗以為勝的速度,這時在尹治平的面前全然就是個笑話。他是很快了,但尹治平卻比他更快。心下忍不住暗驚地道:“難道他也練了葵花寶典?”

他拚死相擋,終於還是及不上尹治平出劍的速度。剛擋了尹治平刺往他腹部的一劍,卻再來不及去擋尹治平接下來刺往他咽喉的一劍,在這生死關頭,不由心中大是驚恐。連忙大叫道:“不要殺我。”

尹治平本來也就沒打算要殺趙志敬,現在就把趙志敬殺了。他也脫不了干係。他這一劍停在了趙志敬的喉結處,沒再繼續往前刺下去。

冰冷的劍尖抵在喉結處。讓趙志敬渾身汗毛直豎,頭皮都簡直要炸起來。喉前是利劍,身後是懸崖。等到回過神發現自己沒死,他不由長出了口氣,感覺額上一涼,原來額頭上已出了層冷汗,被冬日的寒風一吹,只覺冰涼。

雖然沒死,趙志敬這時卻也是面若死灰。驚疑不定地瞧着尹治平道:“你這不是我全真派的武功。”

尹治平微微一笑,收劍負在身後,“趙師兄所用的,似乎也不是本派的武功。”

他這一句,其實卻是有些錯處。趙志敬所用的,無論劍法招式,還是輕功身法,都還全然是全真派的武功,只是速度快了許多罷了。但全真派的武功。不可能讓人練到那般快,至少不會讓趙志敬在剛打通任督二脈的階段,就能使得出這麼迅捷疾速。所以他用於催運的內力,便已可完全肯定。絕對不是全真派的內功。

所以若指內功,尹治平這一句也不算錯。而且正因他瞧出了趙志敬用了別的內功,所以肯定趙志敬不敢反駁。全真教對於弟子在特殊情況下去學別派的武功。在外功招式方面放得比較寬泛,如果有合理與合適的理由。也並不反對。可若是去改學別家的內功,輕易是決不允許的。在未稟明教中的情況下就私自改學。被教中得知後更是要受責罰。酌情而定,輕則逐出師門,重則廢去本門武功。懲罰可以說很重,所以他敢肯定趙志敬不敢反駁。

把尹治平這一句默認了,趙志敬到時還可以說只是學了別家的兩手外功招式。若是反駁,尹治平非要追究查證,到時往六子面前一對證,只要把脈一探,便可查出他已私下改學了別派內功,那必然要受重罰。無論是被逐出師門,還是廢去本門武功,都不是他能夠接受的。

他心下也懷疑尹治平是改學了別的內功,甚至就是他所得到的《葵花寶典》,否則如何解釋尹治平也能有這般快速的身法與出手的速度。可再又想及尹治平已經練成了《天罡正法》的第二層,這個猜測與懷疑便又站不住腳了。如果尹治平真有去練了《葵花寶典》,那是無論如何再也練不成《天罡正法》了,這一點他是身有體會的。

趙志敬沒有反駁,把這一句默認下來後,點頭道:“好,我輸了,不過他日我一定會再找回來這個場子的。”心下暗道:“待我把葵花寶典練得大成,定然能夠快過你。”

他既已認輸,尹治平也沒有再多留他的意思,側身讓開道路,淡淡道:“不送。”

趙志敬收劍入鞘,一聲不吭地往山下走去。走到離下山之路還有五、六丈時,忽然一個胖大的身影從山路上爬了上來。卻正是鹿清篤,這時正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淋漓。他輕功太差,而尹治平與趙志敬兩人方才以快打快,打鬥得很快,雖然互相之間恐怕都已各自出了幾百劍,但所過去的時間卻是很短;直到兩人打完了,他卻方才慢騰騰地上來。

“師父。”鹿清篤喘着氣向趙志敬叫了一聲,瞧了眼峰頂上的情況,卻是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或者是什麼還都沒發生。

趙志敬滿懷信心而來,卻是大敗虧輸而去,在尹治平方才的進攻下,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此時再瞧着鹿清篤這般肥頭大耳的形象,只覺簡直有若一頭肥豬也似,不由好生生厭。

瞥了他一眼,懶得理會,冷哼一聲,越過他直下山而去。

“師父。”鹿清篤更是弄不明白情況了,追在後面又叫了一句。

趙志敬根本不加理會,也不見如何作勢,幾步間便已直下到了半山腰去。鹿清篤也顧不得往峰頂再多瞧一眼,只得又再追了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