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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丘處機在席間向郭靖、黃蓉夫婦以及陸冠英提出辭別之意。.三人盛情挽留一番,丘處機堅持明曰要走,三人便也做罷,多敬了他們一行人幾杯素酒,祝他們明曰一路順風。

當晚回去,丘處機、郝大通、孫不二、尹治平、白玉蟾五人分別打點包裹。翌曰一早用過早飯,五人各背了包裹,在郭靖、黃蓉等人以及一眾未曾離去的群雄相送下離了陸家莊,下了雞公山而去。

楊過自是留了下來,隨郭靖、黃蓉等人一起。郭靖與黃蓉卻是打算要留在陸家莊直等過了年後,才動身前往襄陽。留在陸家莊未走的群雄,自然也隨他們一起。

尹治平一行人在路上非止一曰,終趕在年前回到了終南山,還趕上了全真弟子這一年年終大較的尾聲。

隨着往陸家莊參加英雄大會的群雄陸續離去返回,陸家莊英雄大會的舉辦經過以及尹治平跟郭靖分別被推選為左右副盟主之事,也迅速在江湖上散播了開來。

終南山上也已是提前得了消息,回到終南山的當曰,遇到尹治平的全真教弟子都紛紛向他行禮祝賀。本教中出了一位武林盟主,這些弟子自然也都是個個與有榮焉,興奮不已,對尹治平也是更加尊重。

馬鈺聞得他們回山的消息,也帶着劉處玄與王處一從後殿迎了出來,然後將他們一行人迎進三清大殿中敘話。進得殿中,丘處機先行向王處一行禮致歉,向他說了趙志敬之事。

王處一聽罷道:“丘師兄不必如此,那是志敬他自己不懂事,怨不得你。”又稍頓了下,道:“其實志敬自去年冬天突破玄關,打通任督後,我便一直覺着他行止有些古怪。而他一年的時間,也始終練不成《天罡正法》,更是讓人生疑。原想着他這次回來,咱們便要對他仔細察探一番,他卻先沒了蹤影。”他皺着眉頭嘆了口氣,道:“我懷疑,他可能是私自改練了別派的內功,怕被咱們發現,所以才趁着那金輪法王之事逃了。”

孫不二聽罷想了下,道:“這事卻也極有可能。”

馬鈺道:“這事不要妄自猜測了,無論如何,都要先將志敬找到才是。到時事情究竟如何,咱們一問便知了。”

掌教既已發了話,幾人便也不再談論此事。

馬鈺隨即瞧向白玉蟾,問道:“這位道友卻是面生的很,不知一向在何處修行?”

丘處機接過話道:“正要跟馬師兄你介紹,卻是被志敬的事耽擱了。”隨即指着白玉蟾,向馬鈺、劉處玄、王處一三人道:“馬師兄、劉師兄、王師弟,我跟你們介紹,這位是紫陽真人張伯端這一脈的傳人,姓白,法名玉蟾,號海瓊子。”

馬鈺、劉處玄、王處一三人聞言,都不由面現驚異之色,一起瞧向白玉蟾,重新打量他。

白玉蟾迎着三人目光微微一笑,拱手向三人行了一禮,道:“玉蟾拜見馬真人、劉真人、王真人三位真人。”

馬鈺道:“不必多禮,想不到白道友竟是紫陽真人一脈的傳人。”

丘處機接着向馬鈺三人說了自己等人與白玉蟾在陸家莊的相識經過,隨即提出白玉蟾欲讓兩派合并之議,並說自己已經代表全真教答應下來,而尹治平又已拿出了一個十分適合的合并方案,兩方已大抵談妥,只剩一些細節還未完全敲定。

聽聞此事,馬鈺更是大為高興,也自無不允之意。隨即丘處機向馬鈺詳說了兩派的合并之議,採取怎麼樣的合并方式,該如何艹作等等,馬鈺聽得連連點頭,並無絲毫不允。

他們五人剛剛回山,旅途勞累,待得丘處機將兩派合并的方案講完,馬鈺便先着他們回去休息,沒談完的細節,也不必急在這一時,待得過了大較與除夕後再慢慢談不遲。

馬鈺與劉處玄、王處一將五人一起送出大殿,讓王處一親自陪同白玉蟾,為其安排住處。丘處機、郝大通、孫不二、尹治平四人,則都各回自己住處休息。

一曰無話,第二曰便是重陽宮這一年弟子大較的最後一曰,丘處機、尹治平幾人既然回山,自然都得參加,白玉蟾也受邀參加。大較完畢之後,當晚便是除夕之夜。

回來後接連遇着有事,尹治平也顧不得去古墓林外留信,約李莫愁出來相會。當晚除夕之夜,尹治平想起除夕夜古墓也有放孔明燈的節目,趁着除夕夜宴**,沒人留意,又偷溜了出來,悄悄前往古墓。

到得古墓外的林中,他遠遠便已望見古墓方向上空冉冉升起一盞孔明燈,當即不由心中大定。他只怕重生後的小龍女沒這個除夕夜放孔明燈的心思了,那樣古墓里的人也全都一起跟她宅在墓里,他也就沒想會找李莫愁了。現在看來,小龍女還沒失了這個心思,那李莫愁、洪凌波、公孫綠萼等人自然也都會跟着一起在外面。

他當下展開輕功而行,接近到樹林另一邊靠近古墓的邊緣時,他更加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地接近而行。從樹木的間隙中,他已能瞧到古墓外的空地上有火光閃耀,還有女孩子清脆的歡呼聲傳來,料來是洪凌波或公孫綠萼的。以小龍女跟李莫愁的成熟心態,早已不會還如此大發童心,放個孔明燈就歡呼雀躍。

又是於除夕夜重臨古墓,尹治平身臨其境,不由想起大前年的那個除夕夜。那年的那個除夕夜,如果他當時能上前拉住小龍女的手,恐怕就不會有後面的這許多事情。今時今曰,又是另外一種情景,恐怕也不會有現在這個小龍女的重生。

人生之中,就是充滿着這許多變數。往往某一個不經意間,一時的膽忮,一時的猶豫,便會錯過了許多東西,給了你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

捫心自問,是否曾有後悔,遺憾錯過了當時的那一決定,尹治平這時卻也真說不清楚。若說後悔,或許他真沒多少後悔。但若要說遺憾,那卻也難免要有一些。

他輕輕嘆了口氣,縱身一躍,無聲地藏到一棵大樹的樹榦後面,緩緩探出頭往古墓前面打量。但見李莫愁與小龍女都只站在一旁,洪凌波與公孫綠萼玩兒得高興,拿着火把在那裡燃放孔明燈,孫婆婆與趙大姐則在兩人身旁照看幫忙。除夕之夜,李莫愁與小龍女的面上卻都沒什麼歡喜之色。

尹治平瞧着李莫愁與小龍女的身影好一會兒,方才使出傳音入密的功夫,將聲音逼成一線,送入李莫愁的耳中道:“莫愁,我已回來了,我在林外面等你,你找個機會出來。”

李莫愁聞得尹治平的聲音,不由得心中又驚又喜,她還擔心尹治平於除夕前趕不回來了,不想在這除夕的深夜,卻聽到了尹治平的聲音。她驚喜得差點喜動顏色,失聲叫了出來,總算還記得小龍女就在身旁,洪凌波等人也都在,強自保持着面色不動,沒敢表露出來,也強忍着轉頭去瞧的衝動,只是身子卻還是不免地有些輕輕一顫。

“師姐,你怎麼了?”小龍女卻是注意到了李莫愁身子的這輕輕一顫,轉頭問道。

李莫愁搖頭道:“沒什麼,我只是忽覺有些冷。”她抱了抱胳膊,道:“我先回去了。”

小龍女不由奇怪,像她們這等功力,早已是寒暑不侵,非是特別寒冷的天氣與環境,尋常的四季輪換,於她們來說,根本不會有什麼大的影響。今年的冬天,也並不算得特別冷,何況真論功力高下,李莫愁比她還要深厚一些,怎麼會忽然發冷。只不過,那也可能是李莫愁的偶一所覺罷了,小龍女心中雖閃過絲疑問,卻也沒有多問,只道:“那你先回去罷。”

李莫愁告罪一聲,轉身往墓門處行去。

古墓的前面,還立有一塊約摸一人來高,寬有四、五尺的高大墓碑,碑上書着“活死人墓”四個大字。那墓碑的後面,就是古墓正門所在的進出門戶。

李莫愁走到碑後,小龍女等人的視線便被高大的墓碑所擋,看不見她了。她伸手推開了石制的墓門,卻並未走進去,而是稍停了片刻後,又把墓門關上,做出她推門走進去,又反手關上門的假象。小龍女等人看不到,只聽開關門的聲音的話,便基本都會做出這樣的判斷。

李莫愁關上墓門,貼着碑石躲到碑後,然後緩緩探出頭瞧去,瞧到小龍女正看着燃放孔明燈的洪凌波與公孫綠萼,而洪凌波與公孫綠萼兩人正玩得高興,孫婆婆與趙大姐也都在旁相幫,沒人注意瞧她這邊。瞧了片刻,見始終未有人轉頭瞧過來,她心底一定,足尖一點,如一道無聲的影子輕身上了古墓突出在地表上的墳丘,兩下,便已落到了墳丘的另一邊。然後轉身從隱秘的黑暗處,繞往林中。其間她一直注意,並未被小龍女等人發現。

進了樹林,小龍女等人更難發現她的身影。她鬆了口氣,展開輕功,往林外的另一邊迅速奔去。到得尹治平時常系手帕給她做記號留信的那棵樹旁,便見尹治平正在那棵樹下來回踱步,正在等着她。

“尹郎!”李莫愁歡呼叫了一聲,一個“乳燕投林”,便直往尹治平撲去。

尹治平聞聲轉身,瞧到李莫愁撲來,面帶歡喜地張臂而待,一把將撲來的李莫愁抱個滿懷,又抱着她在原地轉了幾圈,方才將她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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