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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尹師叔。”

史冰雲和郭芙見到尹治平,一起行禮拜見。

尹治平點頭應了一聲,輕斥道:“大庭廣眾之下打打鬧鬧,成何體統?有什麼事,都隨我到觀中說話。”他說罷,掃了眼耶律齊、程英幾人,示意他們一起跟來。

“我先走一步,在觀中等你們。”

又接着道了一句,尹治平話音未落,人已飛身而起直上半空。接着他白色的身影倏地一閃,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這等超絕身法,在眾人看來,直是神乎其技。史冰雲、耶律齊等練武之人也還罷了,雖然同樣驚訝不已,但見識還是有的,好歹知道尹治平是施展了一門上乘輕功。

但在那些不懂武功的尋常普通人看來,尹治平簡直是施展了什麼飛天遁地的神仙法術。一時之間,紛紛驚呼尹治平乃是“神仙轉世”、“仙人臨凡”,還有不少人下跪拜送。

尹治平隱身在左側的一座高樓頂上,看着下面那些人的反應,滿意地微微一笑。

他這般在一眾普通人面前展露上這麼一手絕世輕功,卻是有心如此,蓄意賣弄,要的就是眼下這般效果。讓自己在普通人的心中仙神化,擴大自己在百姓間的影響力與知名度。如果臨安百姓人人都知道自己的聲名,那不說別地,首先在臨安發展信眾,展開傳教工作,就會方便許多。

他方才飛身直上半空的身法卻也尋常,只是一個尋常的“旱地拔蔥”,在江湖上流傳非常之廣。十個武林人士里,可以說有九個都會的,不會的那一個,也絕對聽說過。但以他現如今這般深厚的功力施展,這一式尋常的“旱地拔蔥”卻也顯得高妙-非常,當今江湖上能做到他這般地步的·不出十指之數。

升到半空後那一閃而逝的一招,才是不傳之秘的上乘輕功,乃是《九陰真經》中的“橫空挪移”。以他現如今的功力全力施展,普通人的眼力根本就補捉不到他的身影·便是下面練武之人中功力最為深厚的耶律齊,看到眼裡的也只是他的身影極快地一閃而過,根本沒瞧清他閃到了哪裡去。

看了眼下面眾人的反應,達到了自己預期的效果後,尹治平便隱去身形,從背面下了那座高樓,施展輕功往萬壽觀趕去。

他離了皇宮後·原本是想要去雲來客棧見一見李莫愁的。但路上碰上了這件事,並現身插手了其中,自然只得無奈改變初衷,打道回萬壽觀。

回到觀中,尹治平便於正殿的三清大殿內,面對着三清祖師像打坐安候,等着史冰雲、耶律齊幾人到來。

等了約摸有一刻鐘左右的功夫,楊過進殿來稟道:“師父·師妹和芙妹她們回來了,還帶了幾個外人。芙妹說,是師父叫他們一起過來的。”

尹治平聞言收功·內力一運,他身子不動,坐下的蒲團卻是忽然原地一轉,讓他變成了背對着三清祖師像,面向了殿門口。

睜開眼來,但見楊過正站在殿門處,他從蒲團上站起身來,點頭道:“是我叫他們來的,你去領他們過來罷。”

“是,師父。”楊過應了一聲·行了一禮,轉身出殿而去。不片刻,便領了史冰雲、耶律齊、程英幾人過來。

“師父。”“尹師叔。”

進了殿中後,史冰雲與郭芙仍是先一步向尹治平行禮拜見。

隨後耶律兄妹、程英、陸無雙四人才一起行禮拜見道:“清和真人有禮,我等拜見。”

以他們四個的年齡來說,原本應該向尹治平執晚輩禮。但耶律齊乃是老頑童的弟子·真論起輩份來,卻是比尹治平還要高了一輩。而程英是黃藥師的弟子,從五絕那一代論下來的話,卻是也要比尹治平高上一輩。

雖然以現下來說,尹治平的江湖地位是要遠高過於他們,在武林中的聲名也遠盛於他們,而且他們各自本身也對尹治平十分敬服但師門輩份就在那兒放着,卻也不容他們太過失禮,反過來對尹治平行晚輩禮。而耶律燕與陸無雙皆跟二人有親屬關係,雖然沒什麼師門輩份,卻也不能讓她們單獨行晚輩禮。所以路上四人暗中商議好了,見到尹治平便只是平禮相見,也不自稱晚輩。

尹治平倒並不在意這些禮節,而且他心中也知道,真論起輩分來,耶律齊與程英實際上都還是要高他一輩的。所以他當下只是向四人微微一笑,受了他們這一禮。隨即向四人略作頷首,算是還了一禮。儘管他心知肚明耶律齊與程英的輩分,但他卻也不願向這四個年齡小他許多的人行禮。

反正老頑童曾囑過耶律齊沒得允許,是不許向別人說及師承的,他倒不怕耶律齊會挑明身份來跟他敘這個輩分。至於程英,以其溫柔的性子那更不需多去擔心。何況,程英也知道他與黃藥師的交情是不限介於輩分的。

尹治平略作頷首後,看向程英笑道:“程姑娘,咱們許久未見,不想你一眨眼就長這麼大了,方才在御街上,我差些都沒認出你來。”

程英聞言,想及自己當年認識尹治平時,還只是個小丫頭,身量也只到尹治平的腰間高,不禁心中忽生起了些不好意思的羞澀。之前在御街上,尹治平的目光在他們四人身上都是一掃而過,並未有在她身上多作停留。她本以為尹治平是並沒有認出自己,不想卻是早已認出來了。當即一笑,掩飾自己的些許羞澀,道:“多年未見,尹真人風采更勝往昔。”

尹治平笑了笑,問道:“令師近來一向可好?我已有許久未得他老人家的消息了。”

程英道:“師父一向很好,有勞尹真人掛懷了。”

尹治平點點頭,瞧了眼旁邊的陸無雙,問道:“這位便是你表妹陸無雙罷?”

程英道:“正是。還要多謝當年尹真人向我告知無雙的消息,並向李莫愁那魔頭逼問出了她的所在,師父才能帶了我救她脫離魔爪。而且因為救得她及時,師父才能施靈藥治好了她的腿傷。不然再晚個一兩年,就成了固疾,再也不能醫治了。”

“原來如此!”尹治平看了陸無雙的雙腿一眼,不由心中暗道。早在御街上,他隱身在人群中旁觀陸無雙與郭芙的打鬥時,就已注意到陸無雙似乎並未像原書那般留下跛足的殘疾。剛才他們進來時,他也曾特別留意了陸無雙,果真是並無殘疾。本正心頭疑惑,不想還未問出口,程英就已經解答了。

卻原來是因為他的改變,陸無雙提前幾年脫離了李莫愁的掌控,而黃藥師又是個全才的絕頂人物,於醫術上也有獨到之處,這才能把陸無雙幼時留下的腿傷治好。

陸無雙聽得程英說罷,連忙向尹治平行禮稱謝。這般說來,尹治平也實是於她有大恩。

尹治平也未客氣,受了陸無雙的一禮,然後轉向耶律兄妹,故作不知他二人身份地問道:“卻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耶律齊行禮道:“在下耶律齊。”說罷指向自己妹子道:“這是在下胞妹耶律燕。”

尹治平點點頭,看向耶律齊道:“聽說你也是我全真門下?”

耶律齊硬着頭皮道:“是。”

尹治平道:“但你卻不肯說自己的師承,現在換了我問,你還是不肯說嗎?”

耶律齊大是為難地道:“還請尹真人見諒,實非在下不肯說,而是恩師有過嚴命,沒得他允許,不得向任何人說及他老人家的名諱。”

“不說正好。”尹治平心中暗道,他就猜是這樣。既然耶律齊不肯說,他自然不會硬逼着,不然真箇逼着耶律齊說出來,那他還得反向耶律齊行禮,拜見這位小師叔。這等搬起石頭來砸自己腳的蠢事,他可不會去做。

當下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那我也不為難你。我們全真教中有些隱士高人,不想江湖上人知道自己的名頭,那也是有的。不過有一件事,我卻需告誡你。”

耶律齊問道:“不知何事?”

尹治平道:“既然你不肯說清楚自己的師承來歷,那你日後行走江湖,卻也不能自稱自己是全真門下。除非得了你師父的允許,正式認祖歸宗,入我全真門下後才可。”

他並不願意硬逼着耶律齊說清自己的師承,但耶律齊此人此事他既然知道了,又是正撞到了他手上,他卻也不能絲毫不做處理。否則,被外人得知去,會顯得有損全真教的聲威。

“這?”耶律齊不由又大生為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尹治平笑道:“放心,你全真派的武功我是准你用的,別人認出你武功來把你當作全真門下也且隨別人。我只要求你,不準以我全真派的名義行事。

”說罷頓了一下,接道:“我之前看過你的武功,確實是我全真派正宗。但你既然不能說清楚自己的師承關係,那我也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認你為我全真門下弟子。你說是也不是?”

尹治平此言也的確有理,耶律齊仔細想了想後,最終還是無奈地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