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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咬在嘴裡的肉被天曆皇帝丟開,嘴有還有着未嚼完的肉沫和沒有吞下的血絲。天曆皇帝雙手狠狠的扯着頭髮,一副頭痛玉裂的樣子,而他一鬆手一大把的頭髮就掉了下來,髮根處還有着血......

似乎還不夠,天曆皇上又拿頭猛的去撞那鐵籠,一下一下......直到血順着那粘稠的頭髮流出來。

這樣的人是瘋了嗎?沒有人懷疑,可是看到這樣的天曆皇帝,東方寧心與雪天傲卻依舊沒有一絲的同情之色。

冷眼看着天曆皇帝在籠中不停的自虐,冷眼看着他將自己弄的頭破血波,半響後東方寧心輕眨眼睛,紫光消失,而這一刻東方寧心與雪天傲身上的氣息比剛剛還要冰冷數倍。

“皇上,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你就真的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嗎?”東方寧心的聲音很清脆,清脆中帶着冰涼刺骨的寒意,沒有剛剛那種試探的意味,而是相當肯定的說著。

而與此同時,雪天傲的眼中那嘲諷的意味也越來越明顯。“堂堂天曆皇帝裝風賣傻,吃着生肉,沒事自虐着,難道要讓我們來猜你這是為了什麼?”

兩道冰冷與犀利的眼光看向天曆皇上,讓他無處可逃。

而此時籠子里的人終於停止了自虐的行動,伸手緩緩的撥開自己的額頭那滿是油污與血漬的長髮,一臉蒼老的臉配上一雙只有憎眼的眼眸,坐在那籠中看着東方寧心與雪天傲。

“你們怎麼發現的?”天曆皇上身上那尊貴的帝王之氣,比起李茗煙高出不只百倍,即使此時他狼狽至此,但卻能讓忽視他的處境與狼狽。

帝王的驕傲,他總算還記得,沒有糟蹋的一絲不剩。

“你很太愚蠢,居然用這種方法裝傻的法子,你以為自己演的很好嗎?其實你露出來鐵破綻很多。一個瘋子居然會在精神失常的情況下,還自稱“朕”,皇上當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嗎?對了,皇上,你吃生肉的樣子,很難看......”東方寧心淡淡的說著。

天曆皇帝一聽微愣,但卻沒發怒,而是慢條斯理的坐在鐵籠之中,用着略有些粗啞的聲音回答着:“不可能,朕自信裝的很完美,就是李茗煙與她帶來的高手都看不出來。”

雪天傲搖了搖頭,一代帝王裝到這個地步,一般人當然是不會懷疑的,因為沒有相信一個皇帝能將身段放至此,但是雪天傲不是一般人,他從小就被當成皇上來培養,帝王心術,他懂的比真正帝王還要多。

“你是裝的很完美,可是太完美了。人與動物面對討厭的食物雖然能下咽,但卻或多或少會有一些厭惡的情緒。如果你真的瘋了,那麼在吃着帶血的生肉時,你不會表現出高興與興奮的樣子。人終究是人,即使你與這些動物呆的再久,就算你真的瘋了,你也不可能變得真正喜歡吃生肉。還有......”

雪天傲略一停頓嘲諷的看着天曆皇上。“他們相信你會被這些猛獸嚇瘋,我不會......這些猛獸本就是你收集的,你怎麼可能被這些東西嚇瘋,太假了......”

“雪親王,果然名不虛傳。”天曆皇上也不裝了,一雙眼惡狠狠的看着東方寧心與雪天傲。

他能有今天這個下場,這兩人功不可沒,這世間沒有哪一個帝王如他這般悲慘的。

雪天傲微低頭,給了天曆皇上一個同情的眼神,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同情的看着即使執行死刑的犯人。

這種落差讓天曆皇帝暴怒,原本還算仁和的臉,此時卻充滿了暴厲,曾幾何時他淪落到這個地步,一代帝王卻成了籠中獸......

他不甘心,墨子硯都死在他的手上,他就不信墨子硯的女兒能翻了天去。

他不怕,他還有倚仗,那個人一定會來救他,一定會......

天曆皇上在籠中,強壓下那恨不得立馬撕碎了東方寧心與雪天傲的心,只是死死的瞪着東方寧心與雪天傲,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看着天曆皇上眼中的恨意,東方寧心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想從天曆皇上口中問出她父親的死,她真想一劍殺了這個男人。

明明他才是劊子手,明明是他害的天曆的天才折損,明明是他的兒子與女兒害得墨家不得安寧,可這個男人還好意思用仇恨的眼神看她。

他今天的下場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一手養大的女兒,把他關在這裡,把他當成野獸也飼養......

要恨,也是她東方寧心恨......

“皇上,說吧......我父親是誰害死的,除了你還有誰插手了。”東方寧心問的直接而沒有感情,而在她問出這個問題時,雪天傲的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快到就是東方寧心也沒有發現。

“墨子硯的死?”天曆皇上陰毒的看着東方寧心,在提到墨子硯這三個字時,明顯的語氣不同與往,這一刻,他終於是不裝了,不再裝出一副與墨子硯是好兄弟的嘴臉了。

“對,我父親的死。”東方寧心很沉的住氣,越是到這個時候,東方寧心越發的冷靜了起來。

天曆皇帝頭頂上那髒亂的頭髮跌落在臉頰上,剛好擋住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毒,聽到東方寧心的話,天曆皇帝突然很激動的說著。

“墨子硯,他該死,他該死......”天曆皇帝大聲的叫着,雙眼滿是血絲。

東方寧心與雪天傲看到天曆皇帝這種困獸之掙的姿態,卻是不為所動,冷眼看着。

天曆皇帝很明顯是為了激努他們,在見識了天曆皇帝的陰險後,東方寧心與雪天傲怎麼可能輕易的上當呢,兩個站在鐵籠前,以着君臨天下的氣勢看着天曆皇帝......

看着平靜如初的東方寧心,天曆皇帝並不在意,繼續着。

“婉兒,婉兒她是朕先認識的,就算是個平民女子又如何,朕也願意立她為後,可為什麼她的眼裡只有墨子硯,為什麼呀......婉兒是墨子硯的,可為什麼天曆百姓心中的神也會是他墨子硯呢?

天曆兵敗,所有人都怪朕,說朕無能,無法守住祖宗江山,面對兵敗如山倒地天曆,所有人都放棄了,朕甚至準備降國。

可就在這個時候墨子硯出現了,一襲白衣一把長槍,以儒雅書生的形象出現在戰場上,白衣白馬馳騁沙場,面對節節敗退如同散沙的天曆大軍,他一肩挑起天下大任,還着天曆殘存的兵力,在那種敗局必定的情況下,救回了天曆......

白衣戰將,白衣戰神,這是天曆百姓對他的稱呼,墨子硯是天曆的神,有他才有天曆的存在,那麼朕算什麼呢?朕到底是什麼?明明朕才是天曆的皇帝,為何婉兒朕得不到,為何百姓的敬仰朕得不到。

你們知不知道,朕寧可讓天曆在那一場戰爭中被天耀吞滅,也好過現在這個樣子,那個皇位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朕,沒有墨子硯就沒有朕的現在。朕擁有的一切全是墨子硯給的。

哈哈哈哈......上天何其的諷刺,明明明朕才是天之驕子,明明朕才是真龍天子,可為何樣樣不如墨子硯呢?

墨子硯文能定邦,武能安國。他可以憑一己之力救天曆,也可以建造一座讓人驚嘆的“地下皇城”,可是他不知道嗎?他的能幹正顯示着朕的無能......

天曆的“地下皇城”你們看到嗎?那稱的上神舉之做“地下皇城”就是出自墨子硯的手,那裡只有墨子硯才能建的出來,朕就是拿着墨子硯草圖也無法建出來,你們說這樣的人,我能讓他活着嗎?

墨子硯的存在,無時無刻提醒着朕,朕多麼的無能,多麼的昏庸嗎?這樣的人朕怎麼能任他活下來呢?可是朕不能下旨殺他,朕要下旨的話,婉兒會恨朕,朕不能讓婉兒恨......

可是機會來了,天曆兵敗,墨子硯居然要上前線,朕裝着不放心,可是心裡高興死了,墨子硯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他一定會死在戰場上。可朕又錯了,他不僅沒有死,還打了勝仗。

墨子硯打勝了仗,天曆人人高興,可是對於朕來說,這卻像是吞了蒼蠅一般的難受。後來又有消息,天曆完勝,墨子硯班師回朝,可是朕不想再看到那個人了,一點也不想,所以朕殺了他,哈哈哈哈......”

天曆皇上笑出來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半天后又再次狂巔的說著:“那個笨蛋,他相信帝王的話,他相信帝王的兄弟情,真的好笨......”

信嗎?東方寧心看着自演自說的天曆皇帝,看向雪天傲,發現雪天傲眼中閃過一抹掙扎。

閉上眼,東方寧心這一刻更加的明白,墨子硯的死絕對不是天曆皇上所說的,只因為他的嫉妒。也許他的嫉妒是一個原因,但這裡面絕對不可能只是天曆皇上一個人事。

天耀呀,當年那場大戰最大的輸家是天耀雪家,墨子硯的驚世才華最最害怕也應該是天耀皇室才是,如果說墨子硯的死與天耀無關,前一刻東方寧心會信,可是看到雪天傲眼中的掙扎,東方寧心卻是無法相信了。

天耀與天曆,應該還有什麼其他的勢力吧,不然天曆皇帝不會為了保護他身後的利益,將所有人責任都背在自己身上,天耀李家還有什麼背後的支持者嗎?

東方寧心嘆息,再探查下去,會不會傷人又傷己呢?

如果墨子硯的死真與天耀雪家有着,那麼她與雪天傲呢?殺父之仇呀......

“雪天傲,你要我相信他嗎?相信他的話,我父親的死只與他有關,與其他人一點關係也沒有......”每一次,東方寧心遇到無法解答和選擇的時候,總是習慣問向雪天傲。

她相信雪天傲,相信雪天傲為她做的選擇。

可是這份相信對於雪天傲來說卻是極致的壓力,上一次逃避過,現在還要嗎?

雪天傲看着如同籠中困獸一般的天曆皇帝,想着墨子硯,那樣一個男人不應該冤死,而雪族參與其中的事情他能瞞一時,能瞞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