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均軟坐在椅上,額頭汗水滴答落下,濕了衣衫,臉色煞白,心虛不已。
合成的錄音…
他被陰了!
到這會方均才想明白,也是,聶晟海做事鎮定,遇事臨危不亂,就算事情被拆穿他也不可能會那麼慌張,剛才錄音里聶晟海聲音明顯很着急,不是聶晟海的做派,他一時緊張,把一切都供了。
完了。
方均心裡想着,所有一切都完了。
傅禹寒跟葉凌相視一笑,一個承認了那麼另一個也容易不少。
“是要坦白還是去局子裡面喝喝茶?”
傅禹寒站在方均面前,擋住陽光,眸如荒原野獸露出獠牙般掃向方均,犀利萬分。
“我,我是不是坦白了你們能放過我。”
方均小心翼翼問,要是坦白能放過他他肯定選擇坦白,他還年輕有大好前程,就算離開傅氏也能去其他公司,可是去了局子里,他就只能待在裡面,見不到陽光沒有未來。
一旦去了裡面就有案底,誰會聘請一個有案底的人工作。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葉凌莞爾,方均也就只有這條路能走,沒得選擇,現在主動權在他們手上。
“我,我坦白。”
方均慌張說。
傅禹寒手上肯定有證據所以才對他下套,不然也不會單獨讓他來,他現在說了也不算對不起聶晟海,何況聶晟海太貪得無厭,給他的錢也少,憑什麼他要為聶晟海掩護,最該死的是聶晟海不是他。
“什麼,方經理被傅總叫走了?”
聶晟海站在市場部門外,眉頭微挑看着眼前的人,那人抱着資料,點頭“是啊,剛被叫去辦公室。”
“聶哥你找方哥有什麼事?等會回來我幫你轉告。”
市場部的人熱心說,聶晟海眼神閃爍,神情不對勁“也不是什麼大事,等他來了再說也可以,要是方經理回來了你就說我找他。”
“好嘞,我記住了。”
聶晟海魂不守舍離開,腳步匆忙。
方均突然被傅禹寒叫去,叫去做什麼?
最近的新品也沒市場部什麼事,每次都是他去跟傅禹寒彙報一個款式要制定多少量,聶晟海心裡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心裡只祈禱方均能聰明點別說錯話。
突然,手機滴滴響起,聶晟海一看備註,眉頭緊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鈴聲停了後沒一會又響起,找得很急,似有什麼急事。
聶晟海左右掃了眼,見周圍沒人才接起電話,語氣不耐煩“什麼事?”
“聶哥,那批貨你還要不要,我這都囤好幾日了。”
程青看着貨問,倉庫里的貨大部分是為傅氏囤的,傅氏每次訂的量不少所以是他的大顧客,可這幾日訂貨少之又少,原本預計這批布料來了後直接拉傅氏工廠去,卻被聶晟海叫停,囤在這裡好幾日都快發霉了。
“先放着,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再說。”
聶晟海擰眉,張啟航的事剛剛處理完,這幾日得低調點才是。
“那不行,放着放着,都放好幾天了,你要是不要就給我說個准信兒我好把這批貨出了。”
程青不像之前那般卑微,之前被聶晟海這麼一說他只能順着聶晟海來,畢竟不敢得罪他,現在他有另一個大顧客,他自不怕。
“那麼多布料,除了我能一口氣吞下外還有誰能替你分擔,你就算出也不可能全部出完,我們合作也有好幾個月了,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嗎?”
聶晟海譏笑,誤以為程青是在嚇唬他。
整個h市就傅氏是最大的服裝設計公司,出貨大量也大,除了他有能力接收程青的貨外還有誰能接收。
程青不屑一笑,他老早就受夠聶晟海這高高在上的樣子,都說顧客是上帝,他伺候這上帝也伺候挺久的了,對聶晟海也好的不行,可聶晟海進個貨還要跟他講價,自己拿大頭他拿那麼點,哪比得上早上新來的大客戶,沒有講價一口氣給他定金,跟這樣豪爽的人合作比跟聶晟海合作好。
“聶哥,做服裝設計的可不止傅氏一家,h市是傅氏天下可其他市就未必了,實話跟你說,今天有個顧客在我這下了一批大訂單,要的大多數布料都是你堆積在這的布料,你要是不想要,我立刻能把這些布銷出去。”
程青囂張說,對聶晟海沒之前那麼尊敬。
聶晟海手握緊手機,指節泛青,面容猙獰。
“其他市,其他市沒自己的布料市場非要跨市來是你這訂貨?程青,你是不是以為巴結上別人就肆無忌憚了?那個人不一定能一直在你那訂貨而我不同。”
聶晟海提醒,雙眼陰鷙望着前方,一隻手抓着眼前的植物,原本開得燦爛的花此刻被捏成碎,落在地上。
“那可不一定,對方有意跟我長期合作,而且,你這邊訂貨數量越來越少,我總不可能一直等着你給我訂單吧?人總要為自己着想,聶哥,我今兒打電話問你那是還把你當哥看,你要是想要這批布料我就再讓那邊通融幾日,重新弄貨,要是不要,我就把貨給另一個主兒。”
程青自信滿滿說著,在那邊比跟着聶晟海賺的多,他也不願得罪聶晟海,可是聶晟海一直讓他等着等着,再等下去這批貨真要過時了。
“那個人是什麼公司的,叫什麼名字?”
聶晟海詢問,他倒想知道是哪家公司訂的貨,跨市來這邊找程青訂貨,光是路途就很遙遠,選擇遠的不如選擇近的。
“這個無可奉告,這是我客戶的,聶哥,你還以為我騙你呢,我哪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啊。”
程青輕笑,聶晟海就沒信過他。
“行了,我們下次再合作,我先把這些貨清點好,等會就把貨送過去。”
程青說完,掛掉電話。
他就是怕徹底得罪聶晟海所以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可聶晟海這語氣讓他真想揍他一頓。
聶晟海狂躁一揮手,花盆掉落地上摔碎,內里的花兒躺在地上,泥土散落四地。
今天一件順心的事都沒有。
他忽略了程青是個生意人,生意人當然以生意為重,現在他訂不了那麼多貨程青找了別人。
都怪張啟航!
都怪他!
聶晟海心裡咒罵,要不是張啟航事情根本不會到這地步,他現在必須做最壞的打斷。
辦公室內,方均把自己知道的都招供出來,包括聶晟海找他合作的事還有分紅的事。
“我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該說的我都說了,其他我都不知道。”
方均搖頭,急忙說。
他不知道的事太多,就知道手下的人來把單子給他,他簽個名字就行,反正單子是手下給的,日後有問題也是別人的事。
“哎喲不錯嘛,要是沒發現照這速度賺下去能在市內買兩三棟公寓呢,這可比買彩票炒股好多了。”
葉凌看着計算機計算出來的數目,驚訝萬分。
她以前在葉氏年薪都沒他們着兩月賺的多,這些錢如果給一個普通家庭的話夠花一輩子了。
方均點頭“要不是這麼多錢我也不會答應啊,啊,不是,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方均連忙改口,葉凌放下計算機“人嘛,誠實點,這裡有沒外人。”
“聶晟海那邊賺的更多,他那邊是我的三倍,每次給那麼丁點自己留了不少,傅總,像聶晟海那樣的一定要重重處罰,一定要讓他坐穿牢底。”
方均咬牙切齒,想把聶晟海拉下水。
他這樣的逃不開刑事責任,聶晟海這罪魁禍首肯定要坐穿牢底。
公司內的人都說他是鑽石王老五,他看就是個騙子,偷拿回扣裝有錢,大家都被騙了。
表面笑嘻嘻,心裡黑得很。
他要是該死,那聶晟海就得下十八層地獄!
“喲,這樣算起來吃的油水不少,能買一整棟市中心樓盤了。”
經濟在發展,特別是房地產這一塊,一年一個價,價格突飛猛進,特別是市中心這發達地段,今年買,明年可能翻倍。
能在這種情況下買下一整棟,一看就知他吃了多少油水。
“對,他吃的最多,他是大頭。”
方均猛地點頭,把責任都推聶晟海身上。
“張啟航的事你知道多少?”
傅禹寒坐在軟皮椅上,雙目注方均,看方均剛才說的也不像是在說謊。
“張啟航?他不是自殺的嗎?”
方均一臉茫然,猛然想到什麼,臉色煞白,雙腿發軟“傅總,你該不會懷疑是我殺了張啟航吧,我是貪心愛財可我也沒這麼壞,殺人的事我哪敢做啊,那天下班我就回家了,我老婆孩子都能作證!”
方均解釋,該承擔的罪他可以承擔,可莫須有的罪他承擔不了,要殺人這罪他承認了那他只有死路一條。
“我可沒這麼說,只是猜測。”
傅禹寒聳肩,方均慌了,猜測等於懷疑“傅總,我對天發誓,我真沒做那事兒,何況我跟張啟航這兩年也就見過兩次面,我能知道他還是因為報道。”
“之前網站上有一則帖子是關於吃油水的,只有標題可沒幾分鐘那帖子被刪了,這事你知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