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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賽的八強已經出爐了。

路誠、王英傑、高馳都進入了八強,而在這八個人裡面,還有一位女生。

這位來自魔都的選手在浙省借讀,也參加了這次U20大賽,竟出人意料地從海選賽一路過關斬將,進入了八強。

“下一位選手,盧凝。”

盧凝的身材十分高挑,臉上卻帶着無比溫柔的笑容,任何人見了這幅笑容都會覺得心情大好,跟着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

因此,盧凝在大賽中積累了不少人氣,粉絲幾乎都是男性,和凱文的粉絲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盧凝施施然地登台,站在木箱前,伸手從中拿出了一個紅色的小球。

從八強開始,選手不再通過系統隨機分組,而是通過現場抽籤的方式來決定。

路誠坐在選手席上,打量着其餘的各個選手。

高馳仍舊穿着一身雪白的空手道服,閉目養神,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而王英傑像是注意到了路誠的視線,和路誠對視,黝黑的臉上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

只是那雙眼睛裡的深意,就耐人尋味了。

“下一位選手,路誠。”

趁着路誠上台抽籤的空隙,王英傑的目光鎖定了路誠腰上的兩枚精靈球。

“森林蜥蜴。”王英傑低聲道:“這麼早露出底牌,是示威嗎?”

“你覺得呢,卡咪龜?”

王英傑手中的精靈球,竟自己開始了晃動。

晃動並沒有持續太久,觀眾席傳來主持人的高聲呼喊:

“路誠選手,藍球。”

“喂,到你了。”

王英傑沖身旁的高馳喊道。

高馳的眼睛瞬間睜開,掃了王英傑一眼,上台,抽籤,回來坐下,動作沒有任何一絲多餘。

望着又開始閉目養神的高馳,王英傑竟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高馳的手中,攥着的是一枚黃球!

也就是說,王英傑大概率對上前面三人中的某一個!

“雖然不想這麼早就碰到。”王英傑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但也沒辦法呢。”

“下一名選手,王英傑。”

台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王英傑上台,自動將身體對準了攝影機位,將手伸進木盒。

盒子里還剩三顆球。

一種強烈的直覺讓他的手不自覺地鬆開了握住的第一枚,轉而握住了另外一顆!

呼的一聲,王英傑鬆了一口氣,露出燦爛的笑容,猛地將手舉起。

可是下一秒,他的面色卻變得有些難看。

在陽光下,他的手緊緊攥住了一枚藍色的小球!

路誠對陣王英傑!

會場里登時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

兩人的打法風格迥異,卻同樣經歷了“對手精靈在戰鬥中進化”這一狀況,兩人的截然不同的處理方式,更是為今日這一場碰撞增添了不少亮點!

倘若路誠僅僅擁有一隻六尾,面對卡咪龜或許力有未逮,然而在十六強的戰鬥中,表現無比出色的森林蜥蜴,則是對卡咪龜有着屬性上的壓制。

這一場比賽,可以預見,會相當的精彩!

王英傑沉默着,不發一語地回到了座位,一邊暗忖道:直覺出錯了嗎?

路誠也有些驚訝。

八強賽就要碰上王英傑了?

不過,總歸是要碰上的。

想到這兒,路誠的心中突然湧現出了強大的鬥志。

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這種勝負欲究竟源於何處,但毋庸置疑,王英傑是他無論如何也要戰勝的對手。

路誠回過頭,便看見王英傑正盯着他沉思,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卻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一如他們在海選賽初次見面時的情形。

“左遷風速狗右擎比雕:夭壽了!我剛壓了王英傑進四強,結果就碰上了路誠!這個小子我也喜歡,怎麼辦?”

“爆炸就是藝術:樓主不如先關心一下賬號吧,版主剛還說再看見你發一次違規言論,就永久封號!”

“小黑屋用戶:草系打水系還用說嗎?飛龍騎臉怎麼輸?”

“想養烈咬陸鯊:樓上別奶,這兩人的實力都挺強的,算是年輕一代比較出色的選手了,這一場比賽肯定會相當精彩!”

“嘟嘟飛上天:同樣是對手精靈在對戰中進化,兩人表現出來的東西就完全不一樣!支持路誠,那個黑皮小子實在太討厭了。”

“把天賦帶到秋葉原:王英傑雖然人品不行,但實力還是明顯要高出其他選手一個檔次的……”

“的確有一說一:有一說一,的確。”

“火箭龜:有一說一,的確。”

無論如何,兩人在八強會戰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路誠也只好抓緊對於兩隻精靈的訓練。

另一邊,王英傑連夜趕回了老家,打算挖出他那珍藏許久的東西。

漁民們的日子一天天很重複,大家的作息都十分穩定,村子到了八九點,就沒什麼人在外遊盪了。

王英傑回來並沒有告訴任何人,路燈拉長他的身影,從窗戶里透出的微光,照亮了屋子胖黑黢黢的槐樹。

“汪!”

一條瘦骨嶙峋的黑狗衝著王英傑張牙咧嘴道,並不是精靈,只是普通的土狗,身上的毛快掉光了,露出令人作嘔的流膿,一隻眼睛則得了病,長出白翳。

王英傑毫不介意地蹲下,同它打招呼道:“喂,瞧仔細點,我是王英傑。”

那條狗晃着腦袋,嗚咽了半晌,嗅了嗅王英傑的鞋子,自顧自走了。

還沒走進家門,就聞到一股無比濃烈的酒氣,同時傳來啤酒瓶破裂的聲響,王英傑的臉面若寒霜,直衝進家門。

“你幹什麼?”

那赤裸上身的中年男人,正對着躺在床上的老人高聲叫罵,似乎這樣還不解氣,一個啤酒瓶砸在了地上。

而老人卻說不出話,只得默默地流出兩行渾濁的眼淚。

“你,臭小子?”搖晃着,男人分辨了半晌才認出了王英傑,大笑道:“畜生,你還知道回來?”

“知道訓練家不好當了?給人當狗打回原形了?”

“哈,笑話!訓練家也是你這種雜種可以當的?”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王英傑一拳打中了下巴,軟倒在地上。

王英傑上前,攥緊老人的手。

老人只是流着淚,卻不能發聲,用盡全身的力氣摸了摸王英傑的頭頂。

費了好大的力氣,王英傑才讓自己沒有哭出來。

他起身,用力踹了男人一腳,又從身上掏出大把的鈔票甩到男人的臉上,冷冷道:

“這些錢給你,等結束比賽,我就帶奶奶去醫院。”

王英傑都不願再多看男人一眼。

回身走進自己破爛的房間,用鏟子在泥土地上用力挖掘,不一會兒,就見到一個小小的八音盒。

這個八音盒,是男人在王英傑八歲時給他的禮物。

打開盒子,裡面靜靜躺着一塊折射出金色光澤的冠狀金屬。

王英傑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