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鮮被孟信緊緊抱住了後，停止了捶打的動作，而是在對方的脖子下細細聞了良久，才喃喃道：“是這個氣味！是這個氣味！你就是阿信！”

孟信內心掙扎了良久，終於開口道：“娘！我身上有什麼氣味？”

孟小鮮輕輕推開了兒子後，獃獃看了看孟信現在的模樣，眼眶裡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噗噗直掉。

孟信一怔，上前一步擁抱住了娘，輕聲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都已經想好了，等我完成了這邊的事情後，就帶着你隱居到另外一個城市去！”

啪——孟小鮮突然抬手抽了孟信一記耳光！

“你知道你在幹嘛嗎？”孟小鮮像一隻咆哮的老虎朝孟信嚷道：“你以為你是誰？你這是在玩火！”

孟信被這耳光打得有些懵了，獃獃摸了火辣辣的半邊臉，良久才道：“我，我，我有什麼辦法？我這不是被逼到了這份上嗎？”

“誰逼你了？”孟小鮮瞪着眼朝孟信，兇狠狠的樣子道：“是歐陽峰？還是李麗珍？”

咦！娘好像知道不少的樣子！

孟信心裡一動，上前挽住了娘的手後，將她帶到了沙發上坐下來，輕聲道：“你還知道什麼？”

孟小鮮甩開了孟信的手，指了指他後，聲音有些顫抖這道：“阿信，我們收手吧！這趟渾水不是你能沾邊的！”

“娘！就算是收手，那你也得說一個理由啊！”孟信確信自己的娘知道一些隱情，他還真的是好奇會是什麼不一樣的故事。

看著兒子熱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孟小鮮嘆了一口氣，閉上眼良久才緩緩道：“你先說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誰讓你這樣做的？”

孟信挨着娘坐下，輕聲說道：“這件事情，其實我真的也是一頭霧水，要說起的話，那就是——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嗎，我打電話給你，你還答應了和我一起宵夜的那次！就是那天晚上開始的…….”

孟信一五一十從北山禪院回來的路上開始講起，怎麼遇見了章若初，怎麼在小蒙古烤全羊喝酒，然後就是陸婉出現，章若初的母親出現，在白雲邊茶社和老馬怎麼商量的，在陸園發生了什麼，直到章若原的出現……

就算現在回想起章若原當著自己的面冷血和殘忍，孟信心裡還是有些發毛！

孟信獃獃看着娘，微微嘆了一口氣後，接着道：“我當時真的害怕他會喪心病狂的要對我身邊的人下手！所以，所以我就這樣答應了他的條件！”

孟小鮮聽到這裡後，微微皺眉，但還是耐着性子接着道：“然後呢？接著說下去！”

孟信然後又將自己在香港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怎麼見到了歐陽峰和他現在的妻子——說道這裡的時候，孟信偷偷觀察了娘的臉色，居然是一臉的平靜，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

直到說起這位頗為傳奇的奶奶時，孟小鮮的臉色才微微有些變化，打斷了孟信的話道：“這些就不要說了！”

孟信一呆，想起歐陽慶在影像里和自己說過，奶奶是生生拆散了他們兩的愛情！

孟信知道娘對這位奶奶的怨恨估計是化解不了的，於是直接跳過，而是講她回到岳陽後的點滴，甚至在娘的身前身後晃蕩了幾次，娘都沒有發現自己！

孟信發現，隨着自己慢慢的將這些講開來，心裡漸漸變得平靜起來，心中積壓了很久的委屈，擔心，害怕，無助等等漸漸消散，起而代之的是對自己這一路走過來的頗多長進的欣喜！

甚至回望這些事情的時候，就開始感嘆自己要是這樣，或者那樣的話，就不至於有這樣多的被動！

孟小鮮看着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的兒子，忍了忍之後輕聲道：“那躺在那裡的到底是誰？”

“他就是歐陽慶！”孟信輕聲道：“他得了漸凍症，就算沒有那場車禍，他最後也還是會變成這樣的！”

“娘！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孟信心裡不免有些吃驚，想了想之後接着問道：“你說說，我身上有什麼氣息？我怎麼就沒察覺呢？”

孟小鮮嘆息了一聲，搖頭輕聲道：“你說我該說什麼好！？養了一個兒子如此沒良心！想想都沒意思！”

“娘！我其實一直想找機會和你坦誠的！但是又怕你擔心——”

“怕我擔心？！”孟小鮮冷笑着打斷了孟信的話，不客氣的反問道：“你就不怕我面對着一個面目全非的植物人兒子傷心欲絕，崩潰心死？”

“我，我，我——”孟信大着膽子迎視着娘對自己的憤慨，輕聲道：“我看到你每天都很平靜，就像沒事人一樣——”

孟小鮮霍然起身，揚手就朝孟信又是一耳光而來！

孟信這次早有準備，敏捷地閃過後，馬上嬉皮笑臉的求饒道：“娘！我錯了！我錯了！你再打我就要將我打傻了啊！”

孟小鮮指着孟信鼻子道：“你現在收手，要不然我寧可打的你躺在床上，養你一輩子我也認了！”

“好好好！”孟信上前擁抱住娘後，輕聲道：“我早就在做收手的準備了！但是娘啊——我現在已經打濕鞋了，想要這般乾乾淨淨的脫身是不現實的！你也說了我在玩火，但是現在這火已經燒起來了，我不怕燒到自己，但是也怕連累到你身上來啊！”

“你還想做什麼？”孟小鮮推開兒子後，一臉擔憂的看着他，緩緩才道：“我們現在就走，遠遠的躲開這些是非不行嗎？”

孟信一呆，沒想到娘會如此乾淨利落的說走就走！

要是陸婉也能這樣該有多好！

孟信突然一笑，朝自己的娘道：“這樣走，我豈不是要隱姓埋名了！那我豈不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孟小鮮一呆，隨後沒好氣道：“甘露這麼好的老婆你都守不住，合該你打一輩子光棍！”

“娘！真不瞞你說——”孟信笑了笑後道：“我現在找到了一個好女人！我現在正想着法子做通她的工作，想讓她和我們一起走！”

“哦！？”聽到兒子這樣一說，孟小鮮的眼一亮，連忙問道：“她在哪裡？帶我見見，我可以幫你做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