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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玩笑,對一個人說第一次是幽默,第二次是玩笑,第三次就是淺薄。

同樣的錯誤,一個人犯第一次大都能原諒,第二次就是悲哀,如還有第三次,當然,自己還能寬恕自己,那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可以把玩笑當樂趣一直開下去,也可以把錯誤當折磨一直體驗。

例如守株待兔和姜太公釣魚,前者如果是個錯誤,後者也未必就是幽默,只是歷史往往忽略最主要的細節,後人的揣摩實際在演繹自己的淺薄。

但人生有太多的意想不到,守株待兔是賭博,姜太公釣魚就不是賭博?也許還是要委婉的說,例如機會永遠留給有準備的人,那等待都是在厚積薄發,只是每個人的表達的方式不同,表現的方法不同而已。

再次來到白玉邊茶社,讓孟信心裡頗多感觸,物是人非的體會和再世為人的深刻,他或多或少都有。

以前看南湖的浪總覺得很是平淡無奇,現在同樣的風浪,孟信居然感覺出了一絲絲的浮躁。

心境果然是大有文章可做,古人才有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層次。

能這樣出來,是他老老實實在家休養了一個月後,在章若原的一再保證不會讓他胡來後,歐陽夫婦給孟信批准的假期。

他將自己的形象做了顛覆性的改變,留了一個光頭,學着歐陽峰蓄起短短的鬍鬚,左臉側有淺淺的一線疤痕,單從相貌就顯得痞氣十足。他還將後腦勺延伸至整個後背的疤痕讓紋身師紋了一條盤龍,看上去顯得極為彪悍和神秘。

脖子上掛上了歐陽夫人請凈空大師開了光的金佛,亮晶晶沉甸甸的財大氣粗,再配上一副有色眼鏡,整個人的樣貌和氣質完全不一樣!

就算孟小鮮看到這大變了樣的孟信,只怕也很難認出就是自己活生生的兒子。

孟信就這樣形象正大光明的亮相在他生活了幾十年的城市裡,優哉游哉重遊他曾經喜歡吃的飯館,相過親的咖啡館,打過牌的茶樓,宵過夜大小排擋。

他故意在阿文眼前走過的時候撞了一下阿文,阿文瞪了這個沒禮貌的傢伙幾眼,居然沒有認出來這個痞子是自己同學。

他也守在毛毛公司停車場,故意蹭了一下他的車,毛毛和他爭執了小半天,也硬是沒看出這可惡的傢伙是昔日的好友。

這讓孟信不知道該傷心好呢,還是失落好。

有了這樣的試探,孟信決定去看看自己的娘。

當他來到孟小鮮上班的圖書館,卻打聽到了娘辭職的消息,她的同事無不同情的透露,這都是為了照顧好自己成為了植物人的兒子。

孟信沒有去醫院,哪怕他明明知道歐陽慶不會看到自己,但他心裡依舊有些心結。

這事弄成現在這樣,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他只是悄悄的看了看孟小鮮,娘並沒有憔悴不堪的樣子,相反她顯得很是安詳,很有規律的在醫院,家和菜市場的路上來來回回。

即便是遇到了知情人關切的問詢,她也是平平靜靜的回答,微笑,然後是客氣的感謝對方的安慰。

這想法讓孟信產生了錯覺,難道娘知道自己沒事不成?

他差點就有要上前相認的衝動,就在他快步上前的時候,被一個遞傳單的小夥子攔住了,他不耐煩的瞪眼要呵斥的時候,看見緊跟身後的保鏢暗暗使勁的推開了小夥子。

孟信心中一凜,腦海中突然閃現出章若原開槍的場景,那眼睛看着自己一眨不眨。

他心裡一驚,現在不是時候!

孟信微微一笑,示意了保鏢放開那個受了驚嚇的小夥子,慢慢從他手裡取過一份傳單,若無其事的從孟小鮮的身邊走過。

而孟小鮮則是看都沒看過他一眼。

接下來的日子,孟信哪裡也不去了,買了一套釣魚的裝備,在白雲邊茶社附近的岸灘上釣魚。

他的目的不是釣魚。

他在等人,也在看人,這龍山茶園的拍賣,繞不開兩個人,孟信和易堅。

佳途投資公司是這次拍賣的始作俑者,他們先起訴易堅,這易堅也不知道躲在了哪裡,他們就要求拍賣茶園來保證他們的權益。

法院要拍賣的是易家名下的那部分,整個茶園讓人開隴隔成了兩部分,前來看茶園的人被告知易家的茶園是圈起來的一部分。

而另一半的茶園,在一個叫孟信的名下。

很多人不知道這名字,當然,也有人知道這名字。

前來看茶園標的物的,就有毛毛和蔣瑤。

讓孟信吃驚不已的是,從他們不經意的親昵的舉止來看,他們應該是好上了!

這才多久的事情啊?

孟信獃獃看着毛毛,這小子可是有老婆的人啊!

怎麼就這麼不地道呢?

也不對——以蔣瑤的精明,會不知道?

看來還是自己膚淺了啊,以前這丫頭對自己若即若離,應該是看不上自己的分量。

孟信心裡不是滋味了半天后,才淡然一笑。

自己居然還有這閑心!

自己還是多擔心自己這傀儡的身份吧。

孟信來岳陽後,章若原的意思是住在陸園。

孟信對陸園有了陰影,自然堅決不同意,在南湖國際假日酒店要了間總統套房。

章若原也沒勉強,只問了問想不想見見章若初。

這也是一道心傷,孟信裝作沒聽見,章若原只是淡淡一笑。

給了他一張信用卡,讓他自己去找樂子。

孟信沒有絲毫猶豫的拒絕,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章若原將卡給他身後的保鏢,這個叫王猛的傢伙卻接住了。

現在跟隨着他的有兩個保鏢,一個叫王猛,一個叫周勇。

那王猛看上去機靈,周勇看上去沉穩,原來王猛是他的人!

孟信想換人的想法很快就被自己否決,自己要韜光養晦,還什麼都做不了的情況下,那就先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傀儡吧。

此後,孟信對王猛客氣了很多,時不時還和他聊幾句。

但這傢伙很謹慎,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孟信很快就想到了整他的辦法。

每天晚上,他纏着這傢伙要學習防身之術。

然後就在不提防的時候下黑手,有幾次打得對方齜牙咧嘴,敢怒不敢言。

但孟信發現這樣快樂很無趣,然後就是深深的悲哀。

這讓孟信有了深刻的覺悟,當一個人開始任性的的時候,其實應該最需要安慰的時候。

站在酒店視野最好的房間里,面對着湖水裡的燈火闌珊的倒影,他心裡居然開始想起甘露來,他突然明白過來,原來甘露很多時候的任性,其實是想自己的關懷和愛撫。

他記起了沒結婚的時候,他帶着甘露曾指着南湖國際假日酒店妖媚的燈光說,蜜月的時候,就在這酒店的總統套房呆上三天三夜!

但是,他們結婚的那天孟信喝得爛醉,醒來後頭輕腳重的摔倒在廁所,把腳給崴了,下地就鑽心般的痛,美好的蜜月在家裡修養了四五天才可以一拐一拐的走路。

那個挨了黑手的王猛,想破腦袋也沒弄明白,明明受傷的是自己,眼前喜怒無常的紈絝,為什麼會突然淚流滿面。

但這個公子哥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渾身汗臭味的來到了酒店的KTV ,看都不看那些花枝招展的公主們樣貌,一口氣點了十個,啤酒紅酒洋酒使勁的點,然後鬼嚎一樣的唱歌,牛飲一樣的喝酒,色狼一般在公主們身上上下揩油,很快就爛醉如泥的像一條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