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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用過了飯,又帶着親兵們訓練了一會兒,伍元才換了衣服往郡里去,直接往李府而去。

這次她叩了半響的門,才有人來開,見到伍元後,小廝一臉的謹慎,待聽說是將軍之女,這才讓人進來。

幾前年見過面,這次在見面,伍元發現李夫人老了許多,人也不是很精神,看樣子是從昨天知道女兒回來後,就一直神情鬱郁的。

伍元一坐下來,李夫人就開口了:“子夫還好吧?苦了那孩子了,老爺的脾氣,氣了這些年了,仍舊一直念念不忘,只恨我這肚子不爭氣,只生了她一個,她父親把一切都寄脫在她身上,沒有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李家父母的心情,伍元能理解:“伯母也不要太傷心,我昨日把子夫姐姐母女倆個安排到客棧去了,她也沒有怪你們,只是說對不起你們,我原本不該過問這事,只是畢竟與子夫姐姐相識一場。伯母也只子夫姐姐一個女兒,不想她在出事是吧?她嫁在突厥的事,郡里的鄭晴是知道的,前幾年鄭晴回來了,一直沒有說,不代表着她見到了子夫姐姐不會把事說出來,到時李府的名聲會怎麼樣,夫人一定也能想到吧?現在先不說情分,就是為了李府的名聲,也不能讓鄭晴看到子夫姐姐才是。”

既然是老頑固,自己的女兒上門都拒決在門外,說好聽的也沒有用,伍元一路上都在想,最後到不如來個威脅。

李府在乎的是名聲,只要能威脅到名聲的事情,相信他們一定會緊張。

李夫人一聽,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慌亂的站起來:“真的會這樣?這可如何是好?到不是我們怕名聲受勞,而是兩國交戰多年,郡府里的人恨死了突厥人,知道了家裡有女兒嫁給了突厥人,以後出去買菜買米都沒有人賣給你,更不要說你家的店鋪會不會有人去了。”

李夫人說的不假,這事伍元也早就知道。

“是啊!所以我才想着來尋夫人商量一下,到底怎麼辦?在外面子夫姐姐不承認自己是李府的人,可是鄭晴認識子夫姐姐啊!她要說出來,別人就會相信,這也是不能避免的事情。”

李夫人也拿不定主意:“我現在去跟老爺商量一下。”

其實李夫人也因為有些高興,這樣老爺就會同意見女兒接回來了,五年了,沒有見到女兒,昨日聽說女兒回來了,她連面也沒有見上一面,哭了整整一晚。

看着李夫人急忙的出了前院,伍元坐着也不急,不用等李老爺的話,她也知道今天的事情算是解決了,以後到底能不能與家人和好,那就要看李子夫自己怎麼處理了。

果然其然,李夫人回來時可是一臉的歡喜,拉着伍元的手:“到是勞累了你這孩子,讓你費心了,你告訴子夫,他父親同意她回來了,這可是好事啊!可憐她一個人帶着孩子在外面也不方便,好在老爺是鬆了口了。”

“這是好事,既我伯父想的周到,我還有什麼勞累的,這也是我和姐姐之間的緣分,夫人放心,我現在就去跟姐姐說,待晚上了,街上的人少了,在送了姐姐回來。”伍元自然知道他們的擔心。

李夫人連連點頭:“還是你這孩子心細,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從李府出來之後,伍元才買 了早飯往客棧去,昨天分開時說好了,先不要出屋,客棧里的早飯一向不怎麼樣,伍元也是知道的。

本就出來的早,伍元帶着早飯到了客棧時,李子夫帶着丫丫剛洗漱好,就見伍元提了早飯過來,笑着接過來。

“謝謝妹妹了。”間然淪落到這種境地,心裡苦澀不已。

伍元哪裡能猜透她現在在想什麼?“姐姐,這回事是有好事了,才早上我去了府上,伯父說讓你和孩子回府,白天咱們好好歇着,晚上天黑了我在送你們回去,也省着遇到了鄭晴,還是小心點好。”

李子夫聽了只淡淡一笑:“妹妹你就別寬我的心了,你到底與他們怎麼說的,他們才會同意?”

“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要不是怕我辱了李府的名聲,父親也不會同意我回去吧?不怕妹妹笑話,縱然這樣,我也是高興的,只要能見到母親和父親,我就知足了,我也知道他們這輩子不會原諒我這個女兒。”天黑才能回去,不用想也猜到怎麼回事了。

班姬那般說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找個台階下罷了,她又不是傻子,哪裡聽不出來這些。

伍元乾笑兩聲:“姐姐,其實只要能進了李府,你就有機會讓父母慢慢原諒自己是不是?這也算是好事了,姐姐該往好了想才是,對不對?”

李子夫點點頭:“妹妹說的對,我該高興才是。”

這才拿出包子,遞給女兒,看着這樣的李子夫,伍元只覺得都不認識了,這幾年她怎麼會變成這副樣子,像得了抑鬱症一樣,到有些奇怪,什麼樣的日子讓她成了這樣。

伍元也不好多說,李子夫也覺得一直說這些不好:“到是你,今兒怎麼沒有把孩子帶過來?也好讓我看看,多大了,許是能與丫丫玩到一起去。”

“可別提了,我家那個皮着呢?今年四歲了,像個猴,我到怕她把丫丫給帶壞了,整日里把我氣的見他就要打,要是把他帶來了,咱們也別安靜了。”伍元提起兒子,滿臉的笑。

連她自己都沒有查覺,李子夫看得一臉的羨慕:“妹妹真是好命,我到是希望有那麼個玩皮的小了,可惜啊!丫丫性子軟,像極了我,哪裡適合在那樣的地方生活。”

伍元笑道:“我到是喜歡文靜的,說起這個來,姐姐在汗庭可見到一個漢朝的和尚?在那裡傳經的?”

失去無可的消息,伍元也讓人打聽過,可是一直沒有打聽到,突厥那邊又尋不到人問。

李子夫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問道:“可是一個長相俊美的和尚?叫什麼卻不知道,只聽下人說過佛寺里有一個長相俊美的和尚,傳的經又好,很多人都去,到沒有因為他是漢人而排斥他。”

“那就是無可了,我就知道他能行的。”伍元心裡又有點內疚。

原本是想藉著他逃出突厥,卻沒有想到自己出來了,把他仍在那裡了,好在他的日子過的也不錯,不然她的心可就更過意不去了。

“妹妹記得他?”李子夫好奇。

伍元點點頭:“在逃命的時候遇到他,也接觸過兩次,人到是不錯,可惜長的那麼好出家了。”

李子夫聽了抿嘴笑:“原來妹妹是相人家了。”

伍元臉也不紅:“可不是,偏他是個和尚。”

換了話題,屋裡的氣氛也輕鬆多了,等用過了早飯,伍元才講起這些年來郡府里的變化,羊毛變成線織成布,只是羊毛太少,突厥那邊也不再過來賣羊毛了,想着臨走時她寫給那男人的東西,怕是這個原因。

有了布,也不能有糧食,只是這幾年來沒有來侵犯,到是也很怪。

李子夫從來不出府,那些事情從來都不知道,眼看着近中午了,伍元才帶着兩個人到隔壁的酒樓吃飯。

說來也巧,竟遇到了李時清,伍元的弟弟。

說起這個弟弟來,伍元就是不見到他,也把他的事迹都聽了一個遍了,整日里仗着自己是將軍的兒子,到處跟人打架,開始還有人顧忌他的身份,最後看他跟本就是個無賴,也不讓着他,總被人打的鼻青臉腫的。

而且最不學好的就是到妓院去,早就讓李璟失望透了,直到兩年前,韋氏才在郡里三十里外的村子裡給他娶了門媳婦。

他也不好好過日子,在外面受了氣,就回家打媳婦,媳婦有身孕也被打掉了。

沒有經濟來源,只靠李璟每個月給的五兩銀子過活,說起來五兩銀子也不少了,夠別人半年的生活了,可是韋氏三口人跟本不夠花,不到月底就到大營里來要銀子。

伍元全當沒有看到他,帶着李子夫母女進了單間,李時清卻看到了李子夫。雖然這些年過去了,那也是他相中的女人,只一眼就認出來了。

也不叩門,推門就直接進來了:“這位是李家姐姐吧?”

不是失蹤了嗎?怎麼帶着個孩子回來?

伍元臉一沉:“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喲,姐姐,我是你弟弟,你有客人,我過來打聲招呼也沒有什麼?還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他眼睛掃到李子夫的孩子身上。

李子夫的臉微微一變。

伍元火了,站起來,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就往門外扯:“我看這裡最見不得人的就是你,就你這樣像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的貨,也敢到我這裡來鬧,以後給我滾遠點,你還想要生活費的話。”

要不是伍元勸了李璟,李璟跟本不會給他們母子生活費,偏這對母子還不知道安份守已,來找她的渣。

李時清惱羞成怒:“李班姬,你以為你是誰?我才是家中的長子,你私下生孩子,做出不要臉的事情,還有臉說我,呸,也不看看你的德行。”

“我生孩子關你什麼事?你有能耐你自己掙錢花去啊!別厚着臉皮到大營里來要啊!從今天起,你就和你娘想想怎麼養活自己去吧。”伍元直接將門關上了。

跟本不理會外面李時清的叫囂,對付李時清,伍元跟本不放在心上,到是安慰了一下李子夫別往心裡去。

這樣一鬧,少不得讓人多往單間里看,也讓有心人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