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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元天亮才睡,這一覺一睡到下午才醒來,屋裡的爐子上面熱着的飯菜還冒着香味,原本就有身孕在,飯量就比平時大。

也不叫女婢進來,伍元自己動手坐在爐子邊上把飯吃掉,心情卻一點也沒有好起來,坐了一宿,她也想明白了,既然還這樣不清不白的呆下去,到不如離開的好,正好漢朝的使臣來了,她可以跟着一起走。

心裡有了打算,伍元先翻了衣袍出來,找了一些最寬鬆的,搭上外面厚厚的斗篷,到也能遮擋一些肚子,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她一出屋,就吩咐兩邊的女婢:“去在備點吃的,在弄點熱水,我要洗澡。”

看着婢女走了,她才往大門那裡去,掃到對面站着的李子夫,她全當沒有看到,直奔大門,不等侍衛開口,就先開了口。

“大王交代烏恩來接我,約好了一起上街,我去街中等他,要是烏恩一會兒過來了,你們就告訴他我在前面的街口等他。”

侍衛原本還有些不確定,可是看她這樣交代,到也沒有在懷疑,一路出了將軍府,伍元大步的往街口走,確定不會有人盯着自己,才四處尋起客棧來。

到不想還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到是遇到一個漢人,看他長的高大,聽到他介紹自己叫高大之後,伍元忍不住笑了,和他的形象到是挺配的。

“姑娘可是李將軍的女兒?”

伍元微愣,上下打量他:“你是?”

卻帶了一絲的戒備。

高大朗朗一笑:“李姑娘不必害怕,姑娘可認識無可?他是我主子,正是他派我出來尋李姑娘的,我在將軍府外徘徊了一小天也打聽不到消息,到是晚上看到姑娘從府里出來,看你的身形又不是突厥女子,猜到你大體是李姑娘。”

“原來是這樣,無可竟也有護衛了。”伍元打量他的裝扮到不像普通人家的護衛,也沒有多想:“我出來也不容易,你家主子可有交代什麼了?你主子也來突厥了嗎?可說了什麼時候回郡府那邊?”

高大看她一臉着急的樣子,淡淡一笑:“李姑娘還不知道吧?這次就是我家主子代表着漢朝以使臣的身份過來的,姑娘要是想回郡府,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去。”

“這可真是太好了。”能一起走自然是可以,不過眼下卻沒有地方可去。

伍元一臉的猶豫,高大似看穿了:“我們在這邊有韋門的客棧,姑娘不如先在客棧歇着。”

這可真是什麼都安排好了。

伍元爽快的應下,生怕對方變掛,兩人由高大引路,到了一處客棧,四下里有漢朝的將士把守,可見是被包下來了。

躲在這裡面,總不會被找到。

伍元呆的房間是二樓最裡面的一間,房間里特意收拾過,床是一張雙人的炕,炕上面又鋪着白色的皮毛,坐上去很暖和。

伍元本就有了身孕,渾身愛疲憊,心情又由緊張到鬆懈下來,整個人也像幹了很重的活一樣,有些虛脫。

臨睡前又覺得不穩妥,特意找到了高大:“要是有人打聽我,能不能幫我隱瞞下來。”

想到旭日干那人的性子,即使不是自己喜歡的,也要他不要了才行,而要是自己走了,他定會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高大也不推脫,爽快的應下:“李姑娘放心吧!你只管好好休息就是。”

有了這樣的承諾,伍元才回到屋裡休息,而將軍府那邊,旭日干生氣離開之後,就一直沒有回府,烏恩又一直跟在身邊,門口的侍衛又以為李夫人是跟烏恩在一起,也沒有人往汗庭里通報,所以伍元出走的事,旭日干一點消息也沒有聽到。

李子夫隱隱猜到伍元走了,心裡的想法一直左右不定,最後也就沉默下來,她覺得或許這樣更好。

伍元在客棧里呆了三天,直到所有人準備起程回郡府了,伍元也沒有見到無可,而是被高大安排在一個很大的馬車裡,先起程了。

這幾天本就麻煩人家,伍元也沒好意思多問,想到高大是無可的人,到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可汗庭里,無可帶着夜叉,正跟着旭日干喝酒,旭日乾沒有料到這個和尚竟然是一個皇子。

不過那又能怎麼樣?如今那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現在想搶人?不可能。

到是身邊那小鬼,看着到覺得眼熟,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小鬼,他到底是誰呢?

“三皇子真是個好父親,出遠門也帶着孩子。”

無可淡淡一笑,伸手摸摸夜叉的頭,才開口:“這孩子很懂事。”

夜叉瞪他:“他不是我父親。”

見他一張冷臉,夜叉可不怕,拍拍身下的小白:“小白,咬他。”

小白‘嗚耶’一聲,卻不敢動。

旭日干見小白跟他那麼好,又聽他說不是三皇子的孩子,心裡對這個孩子可就越發的好奇了。

無可卻心生警惕:“我來突厥也有數日,大隊人馬已出城等我去了,便不在多留,兩國通商是好事,可汗以後可讓人往郡府去行商。”

直接將話帶走了,又拍拍夜叉的頭。

旭日乾的眸子閃了閃:“這是自然。”

眼晴最後掠過夜叉,才收回神線。

無可可不會輕易的就鬆懈下來,他知道旭日干對夜叉上了心,又暗暗後悔不該把夜叉帶來,可又想若不是這樣,又怎麼能吸引了旭日乾的 視線,而讓班姬輕鬆的出了汗庭呢。

兩人各懷心思,直到無可發現夜叉打瞌睡了,才開口說太晚了,旭日干也不多勸,直接讓人帶着他們下去休息。

“明日要早出城,我還是回客棧吧。”無可回絕了留在汗庭里休息。

旭日乾笑道:“還怪我這汗庭危險不成?你抱着孩子,大冬天的,把孩子凍到了也不好,就在這裡休息吧!也不差一晚。”

一想到孩子,無可最後妥協了。

等看着人走了,旭日幹才叫來烏恩:“你有沒有覺得那孩子有點特別?”

一向不許人近身的小白,竟然任他揉捏。

烏恩愣頭愣腦的:“屬下沒覺得什麼?到是看他長的像主子。”

“像我?”旭日乾眼睛一亮。

是啊!他總覺得那孩子眼熟,可不正像小時候的自己,但是怎麼可能?自己只與子夫有一個丫丫。

“是啊!那鼻子那眼,可不正像主子,屬下還奇怪呢?怎麼能有眉眼和主子長的這麼像的。”

旭日干緊皺着眉:“你可有聽那些人叫那孩子什麼?”

烏恩搖搖頭,他哪裡會注意那些:“要不屬下現在派人去打聽一下?”

“去吧!別讓人發現了。”

很少有事情能引起主子的注意,烏恩知道這事的重要性,謹慎的點點頭,轉身去辦事了。

自己一個人時,旭日干又喝起了酒,打上次生氣離開之後,他的心情就一直沒有好過,現在回想起來,他竟然為了和那個女人質氣而大半夜的又跑回來,自己想到這個理由都覺得可笑。

可是心情不知不覺的那種壓抑,只有他自己明白,特別是一個人靜下來時,那種感覺讓他的心隱隱的作痛。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像當年喜歡上李子夫時一樣,愛得他只覺得重新活過了一次,無形中他一直在拒絕着自己真實的感覺,他愛上了那個女人。

不,他愛的只是子夫,跟本不可能會又變成旁的女人。

天亮之後,無可帶着人走了,烏恩一臉的濃色,直到看着主子辦完正事閑下來了,才敢開口。

“屬下打聽過來了,那孩子叫夜叉。”

旭日干看他的神情,沉聲道:“繼續說。”

“聽說是李璟女兒的孩子。”

李璟是班姬的父親,他的女兒,指的自然是班姬。

旭日干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隨後大步往外走,烏恩一看就知道出事了,大步的追 了上去。

半刻鐘之後,二人縱馬到了將軍府,旭日干幾個大步的直奔房間而去,推開之後看着裡面冷冷清清,面若冰山。

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旭日干彷彿身體里的空氣被抽幹了一般,順着門檻坐下,烏恩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不過反應過來後,馬上拉過屋裡的女婢:“夫人呢?”

女婢嚇的臉色一白:“聽侍衛說夫人跟你一起出去了。”

烏恩憤然的鬆開女婢,就這樣讓夫人就走了,這些蠢貨。

旭日干這時也站起身來,看着對面站在門口的李子夫,以往對面時,心總會很慌亂,現在卻竟然如此平靜,連他自己都沒有料到。

李子夫已大步走了過來:“那日我還以為是你接班姬去汗庭的,要知道她是想走,我定會攔着的。”

“外面冷,你回屋吧。”良久,旭日幹才開口。

李子夫的心微微一顫,盯着他:“你許久沒有看丫丫了,她一直鬧着要找爹呢。”

“改天吧!我還有事。”旭日干不多做停留,大步往門口去。

烏恩福了福身子,轉身追了出去,李子夫被涼在原地,冷的不指身子,還有一顆心。

他真的就這麼狠心,一次也不肯原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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