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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四層墓穴里的詭異事件

“我又何嘗不知這種布置的兇險?布置這個計劃的就是撲克牌通緝令上的‘生化博士’,他能製做出這個冒險的計劃,正是取材於中國古代兵書上的‘置之死地而後生’。沈先生,阿拉伯人對於中國古代文化也有很大的偏好,只是運用有些死板罷了。”

“我好像也感覺到了殺氣,不好意思沈先生,現在我們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方星的喘息變得有些急促,匆匆地自口袋裡取出一瓶藥丸,倒出一粒噙在嘴裡。

我冷靜地搖頭:“還沒到最壞的時候,假如能跟唐槍匯合,我就有信心把大家都帶回地面上去。”

困境之中,信心是最重要的,而做為一個經驗豐富的醫生,我最擅長的,就是給予身邊的人無窮的信心。

方星的情緒平靜了一些,在我的攙扶下繼續前進。

這一次,沒有其他人的打擾,我們能夠心平氣和地討論一些問題,也算是彼此敞開心扉,真誠袒露。

第四層與第三層的格局相同,只是牆壁上少了那個可以撥動棋子觸發機關的石龕。走遍整個方形大廳,我們都看不到地面上有什麼縫隙存在,彷彿這裡是整塊石頭切鑿出來的,再沒有向下的入口。

“看,沈先生,令伊拉克人最困惑的,便是古籍上明明標着鬼墓存在第五層,偏偏無法打開入口。蘭科納已經命人用高速鑽機在地面上打孔鑽探過,十五米深度之內全部是堅硬的石頭,他只能判斷這裡就是鬼墓的最後一層,再也無法繼續深入了。你有沒有什麼好的想法?”

方星把地面上那些十厘米直徑的鑽探孔指給我看,其中兩個,大概是被小劑量塑膠炸藥爆破過,洞口殘損得厲害。

軍隊中多得是炸藥和爆破高手,可以想像,他們把能用上的手段都施展了一遍,確實無法突破才最終住手。

“如果唐槍要進入鬼墓的最後一層,他會怎麼做?當然是尋找保護層最薄弱處打穿一個盜洞,然後藉助鋼索懸垂下去,盜寶而還。”唐槍向我描述過許多次精彩的盜墓例子,那些東西若是能編纂成書,銷量一定比西方魔幻體更暢銷。

假設在方形大廳的範圍內,四層以下是足夠厚、足夠寬的石頭基礎,其它位置呢?也許會有石壁特別薄的地方。伊拉克人忽略了這一點,只能證明他們思考問題的方式太死板了。

“蘭科納有沒有選擇其它位置鑽探過?如果隨機選擇一百個點在第四層里鑽探,一定會有意外發現。”我很肯定自己的直覺,墓穴的平面面積如此寬廣,其深度也會相應地無限度擴展。

方星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搖頭:“他想過,但沒有實施。紅龍下達的命令只是隱匿等待,並沒有賦予他探索鬼墓最底層的使命。我們中國人喜歡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對這種中庸之道深有研究,所以乾脆停止鑽探,過着自欺欺人的日子。不過,我的預感跟你完全一樣,第四層的下面,一定隱藏着更幽深的空間。”

“那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了?我很榮幸。”我微笑着伸出手,跟她那隻冰涼的右手握在一起。

唐槍曾出現在我的幻覺里,告訴我自己被困在“五重鬼樓”這個地方,要我一定去救他。如果方星與我有同樣的預感,至少就會有繼續鑽探的希望。她借用了麥義的資料,從某個方面來說,正在促使事件向著對我們有利的方向去發展。

“你的手那麼冷,怎麼了?”我覺察出她的不對勁。

“我的心跳忽快忽慢,丹田裡如同塞滿了冰塊一樣,又冷又硬,真氣不能運轉。現在,另外兩股寒氣從腳底‘湧泉穴’升起來,直逼腳踝和膝蓋上的脈絡。”她苦笑着,用力跺了跺腳,像是三九寒天里被凍壞了的孩子。

我用右手食指、中指切在她的右腕上,驚訝地發現她的脈息正在持續減弱下去,從正常情況下的每分鐘七十次,迅速降低為每分鐘三十次。

“來,我背你回去。”雖然不清楚她的體內發生了何種變化,首先要做的就是帶她離開這裡。

我蹲下身子,她順從地趴過來,湊近我的耳邊低聲問:“這個大廳里的確是有些古怪,對不對?其實,在麥義的資料中已經數次提到鬼墓第四層發生過的怪事——”她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身材粗壯的軍人已經從側面的甬道里大步走出來,右手提着一支微型衝鋒槍,臉色陰沉得嚇人。

“是卡萊隊長嗎?”方星揚聲打着招呼。我相信她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只要是麥義的資料上有的,她會完全記住,不差分毫。

“你們是誰?”喀啦一聲,對方拉動保險栓,槍口筆直地對準了我們兩個。

我察覺到他的眼睛紅通通的,如同剛剛喝足了烈酒一樣,但空氣中卻又聞不到一絲酒氣。

“我是紅龍委託的聯絡官方星,正在對士兵們的駐紮地進行檢查。”方星的中氣變得非常虛弱,強撐着說了這幾句話後,不得不停下來大口喘息着。

卡萊隊長沒有停止腳步,更沒有垂下槍口,木然而僵硬地大步向前。

我察覺到了危機的迫近,馬上舉手示意:“請止步,站在那裡,不要過來。”微型衝鋒槍的最有力殺傷半徑為十步之內,他現在已經到了我們身前的二十步左右。

“嘿嘿——”他突然呲牙一笑,一瞬間,他的牙和舌頭竟然也是血紅色的,像極了一隻剛剛撕咬過獵物的豺狗。

方星垂手掏槍,我的手腕一抖,飛刀已經搶先一步射了出去,嚓的一聲釘在對方的右腕上。

“噠噠噠噠”,一梭子子彈漫無目的地射向大廳頂上,在石壁上迸射出一連串火星。如果不是那神來一刀,這些子彈大概會招呼到我和方星身上了。

“卡萊隊長,你要幹什麼?”方星大喝一聲。

卡萊一邊詭異地冷笑着,一邊快速接近,丟下衝鋒槍,左手從靴筒里拔出一柄戰術折刀,唰的甩開刀刃。

“他被惡鬼上身了?”我微微一笑,雙手摟緊了方星的腿,讓她趴得稍微舒服一點。

“去死吧!”卡萊吼叫着,瘋牛一樣揮刀直搠我的前胸。他的身體相當健壯,步法手法也非常敏捷,但他面對的不是戰場上的簡單對手,而是來自港島的中國武術高手。我輕巧地縱身,避開刀鋒,左腳旋踢在他的右側太陽穴上。

卡萊踉蹌後退,我順勢雙腳連環飛踢,一腳踢中對方心口,一腳撩中對方下巴,令他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

“麥義提到過近衛團的人時常出現發瘋的個案,最後都被軍法處置,就地槍決。沈先生,我們最好能活捉他,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方星的精神稍微恢復了些,立刻做出了更為明智的選擇。

假如同樣的詭異事件接二連三地發生,最大的問題應該在於第四層墓穴的本身,而不能簡單地判斷是士兵的思想出了問題。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考慮問題不是他們的強項,所以才只會以殺人來制止問題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