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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醫鬼墓無彈窗 “留下吧朋友――”我不想錯失良機雙手齊飛兩柄小刀破空而出。

“叮叮”兩聲一環銀色的刀光從他懷裡蕩漾出來打落了飛刀。我從半空撲下展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單手捏住了對方的刀身立刻感到一股陰冷的寒氣傳到了自己的指尖上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機。

兩個人僅隔一尺距離但他臉上戴着一張薄薄的面具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根本看不清面目。他的身材瘦削而矯健如同一張繃緊了的硬弓。剛剛這次交手我們雙方都沒有傾盡全力只是試探性的進攻。

在老杜的地盤上來往的都是黑道上大有來頭的人物極少有無名之輩。

“請問閣下是來看老杜的嗎?很可惜他已經搬家了。”我希望能誘他出聲然後從聲線里辨別對方身份。

“別逼我殺你。”他從喉嚨里擠出五個字隱隱地伴隨着一聲嘶啞的冷笑。

三束瞄準器上的紅光也適時地穿透了濃重的夜色穩穩地落在我的胸膛上。我來得太急竟然忽略了對方會有其他幫手照應。牆外長巷的盡頭停着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除了牆角下暗伏的三名殺手外車頂上還架着一支長槍夜視瞄具上的暗紅色反光陰森森地閃動着。

“有話好好說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算什麼事?”我緩步後退示意自己已經明白眼前的形勢不會硬來。

他抽回了自己的短刀冷笑着轉身大踏步地走向那輛車子。

我胸膛上的紅光也一起消失了可見槍手們根本無意殺人只是懷着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偷窺。老杜是黑道上頗有名氣的人物一朝搬家難免會引起左近英雄人物的輕微騷動這大概也是偷窺者最大的行動目的。

“這人是誰?”我百思不解不免一陣鬱悶。

黑道上的每一位前輩都說過港島江湖的水很深不時時刻刻當心的話難免會溺水而亡。據我所知全球華裔中的江湖高手都喜歡在港島落腳充分享受“東方之珠”的美景。剛剛這人武功一流比起何東雷等人來毫不遜色可惜我最終未能留住他。

那輛車子引擎轟鳴着消失在夜色裡帶走了這一隊神秘出現的殺手。

回到陷阱旁邊後我把腰帶跟電線系起來先吊上了年輕人大雷然後才把方星拉上來。

“你該認識他吧?老龍麾下的親信小白。”方星的頭已經亂了不過仍在強裝笑臉但我一眼便看出來那年輕人的傷勢非常嚴重。他的前胸釘着至少十一支狼牙短箭半數以上透後背而出所有的傷口都在緩慢地向外滲出烏黑的血沫。

最嚴重的傷口卻是在他的左額上一支湖藍色的袖箭斜貫進去只有半寸長的藍羽留在外面。粗略估計箭鏃已經深及腦骨。

他的確是跟我見過一面的小白只不過目前滿臉都是黑色的血跡原先的英俊洒脫一點都不見了。

“帶他回小樓去可以嗎?”方星試探着問我。

我再度檢查他的傷勢果斷地搖頭:“就近找一家診所先把毒箭鉗出來再說吧。我懷疑箭頭上的毒液已經溶入了他的血脈里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耽擱了。”

老杜是個酷愛治療疑難雜症的醫生他的個人藏品里有一本據說是來自蜀中唐門的制毒冊子曾經拿給我翻閱過。那時我就記住了這種來自於唐詩名句里的劇毒“綠如藍”。顧名思義毒箭原先的顏色是暗綠色的一旦射中目標吸收了人體內的精血後才會逐漸轉藍。被殺者的武功越高這種藍色就會表現得越絢爛亮麗但事情到了最後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中毒者必死”。

“把這種歹毒暗器架設在陷阱里這是老杜、何東雷替我和方星準備的‘最後晚餐’嗎?”一想到這裡我的後背上立刻透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方星從口袋裡取出一個翠綠色的玉瓶拔去塞子湊近大雷的嘴邊。那時候大雷的嘴唇早就變成了焦黑色一層層地乾裂起皮。瓶子里滴出的綠色液體帶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在夜色里無聲地彌散着。

我打了個電話聯繫到六條街外的一家私人診所讓他們派輛車子來。一切行動還得避開警方的眼線此時我並不想再跟何東雷打交道大家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謝天謝地他還活着。”方星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大雷臉上。

他當然還活着只是毒箭拔掉後還能不能硬撐下去就要看他的個人造化了。老杜說過只要有零點一毫升的綠如藍便能毒殺一百隻最彪悍的藏獒製造這種東西的原料來自於藏蜘蛛、非洲紅色天牛兩種級毒蟲至今沒有合適的解藥祛毒。

“他潛入老龍的別墅過四十八小時一定能給咱們一些啟。沈南希望你能救活他否則――霹靂堂的人馬一定會找咱們麻煩的特別是在小雷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情況下再損失了大雷這事就永遠都說不清楚了。”那隻玉瓶空了方星憂心忡忡地長嘆取出一塊手帕仔細擦拭着大雷唇邊滲出來的烏黑血絲。

霹靂堂不好惹這支勢力久居四川跟蜀中唐門是世世代代的死對頭最擅長的是與敵人同歸於盡的亡命遊戲。大雷、小雷來自霹靂堂正好也就解釋了老龍別墅生的爆炸會那麼猛烈完全越了普通炸藥的摧毀極限。霹靂堂世代以製造火藥炸彈出名論及這門學問古今中外再沒有哪一家能跟雷家相比了。

“我會儘力但你也看得出這些毒箭隨時能夠拿走他的生命。等一會兒我會令診所的醫師給他打大劑量的強心針你最好先挑幾個重要問題準備問他免得把所有的秘密都爛在肚子里。”我是醫生不能不告訴方星實情。

方星沉鬱地笑了:“秘密不重要我只希望他活着。其實我與居爺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能調遣這支人馬一大半功勞在於大雷。我欠他那麼大的情總希望在他生前做點事回報他不想把這些歉疚帶到九泉之下去。”

她在大雷下巴上摸索了幾秒鐘慢慢抬手撕扯便有一張精緻的肉色面具出現在她指尖上我記憶中的小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鼻樑上橫着三條刀疤的臉。這張臉曾出現在二零零七年俄羅斯政府簽的紅色通緝令上他真正的名字叫做雷火一個起火來連天王老子都敢硬撞的年輕人。

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若死了霹靂堂上一代那些老傢伙們非得群情暴怒不可――”

每一個江湖門派都有自己內定的年輕一代接班人雷火是最受霹靂堂上下老少擁戴的被譽為“不死雷神”。老杜用陷阱害死他自己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救護車到達時方星親自抱着雷火鑽進車廂里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觸動了他的傷口。

我沒有上車對司機和跟來的兩名護士交代了幾句然後從車窗里向方星揮揮手目送她和車子遠去。在外科手術進行的時候別人幫不上忙雷火的命一大半要掌握在自己手裡。我希望他能挺過這一次免得方星畢生負疚難過。

時間過得很快一番忙碌過後腕錶已經指向晚上九點。我步行穿過幾條小街確信背後無人跟蹤才匆匆搭上一輛計程車在市中心七拐八拐停在一家不引人注目的小酒店門口。經過了那麼多事我需要一個人靜下心來休養一晚清理思路恢復體力然後重新投入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