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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吱的一聲,屍體標本房沉重的大鐵門被推開一線,瞬間,白色的霧氣從門後露了出來,凌凡和梁君兩人被寒的打了一個戰慄。也不知道是水泥房裡真的氣溫低還是心理作用,凌凡總感覺自己身上的汗毛一根根都豎了起來,沿着那道門縫向裡面望去,只見裡面黑洞洞的,好似是連接地獄的通道一般,而且那股異常的感覺又再一次湧上凌凡的心頭,他總感覺那道門縫之後的黑暗中有一雙詭異的眼睛在盯着他。

梁君很吃力地推着大鐵門,或許是因為鐵門太過於沉重,梁君推了半天也沒有將鐵門推開多大,凌凡於是上前幫忙一起推,當凌凡親自推門的時候,他才知道什麼‘沉重’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好傢夥,這可不是普通的重量啊!”凌凡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和梁君一起將門推開一道只能通過一人的縫隙。

朦朦的白色寒氣從門縫中涌滾出來,激得凌凡和梁君的牙齒上下直打架,雖然凌凡很不願意走進這個可怕的屍體標本室,可是畢竟辦案才是關鍵,他也豁出去了,一咬牙,側過身便鑽了進去,梁君也緊跟着凌凡走了進去。

除了門口露出一道狹窄的亮光外,整個屍體標本室都是黑洞洞的一片,而且面積巨大,凌凡就感覺自己好似立身於一片空曠的汽車停車場一般,而且更令他感覺不爽的是,他感覺在前的黑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直直地盯着他,直盯得他發毛,凌凡望向梁君,發現梁君神色卻正常,只是不停地哆嗦身子喊冷。

“喂,梁君,你知道這裡面的開關在哪裡嗎?黑洞洞的感覺很不爽啊。”凌凡心中默念百無禁忌,捅了下身旁的梁君問道。

梁君搔了搔腦袋,為難地說道:“那個,我也不知道呢,我也是這一次來這裡,我想開關應該在門旁的牆體之上吧。”

兩人隨後便在鐵門的兩側牆壁之上摸索着,也許是水泥房內的氣溫太低,牆壁之上儘是濕漉漉的水滴,摸在手裡感覺黏黏的,可是沿着牆壁摸了半天凌凡還沒摸到那個平時最常的開關,這讓他有些氣惱和神傷。

突然,凌凡的手下觸到一個堅硬的東西,立時他狐疑起來,然後沿着那硬硬的東西摸索着,只覺那硬的東西碎碎的,上面連着一根木棒,他向前走了一步,咚的一聲,腦袋不知被什麼東西碰到了,頓時疼的他直捂着自己的額頭:“這是什麼東西啊,撞死我啦!”

“哈哈,我找到開關了!”在另一側牆壁上摸索的梁君驚喜地喊了聲,然後便是一聲輕脆的‘啪’聲。

“滋滋滋――――”立時房頂之上的數十根熒光燈管發出奇怪的聲音,它們更是閃煉着時閃時滅的亮光,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搖晃着燈管一樣。

“啊――――――”梁君突然大叫一聲,身體也一時跌倒在地,眼睛流露的儘是驚恐之色,凌凡好奇地望着梁君,卻見梁君伸出顫抖的手指着凌凡的背後,於是凌凡好奇地回過身。

幾乎就在他回身的一瞬間,他猛地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兩個黑色的窟窿洞出現在他的面前,森森的頭骨在淡藍色的燈光下散發著詭異的色彩,饒是凌凡平日里經常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所以當他赫然發現自己面前佇立着一具人體骨架標本的時候,也只是內心猛震一下,原本他剛摸到的硬東西是這個骨架的手指啊。

凌凡趕緊向著骨架賠禮倒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剛才冒犯您了,請你千萬不要介意啊,百無禁忌,百無禁忌!”

“一個骨架你倒什麼歉啊,它又聽不到。”梁君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走到凌凡的身旁。

凌凡恭敬地將骨架扶正,道:“這個你就不知道了,能夠將自己捐給人類醫學事業的人當真是偉大至極,俗話說的好,陽骨不銷,萬世不回,說的就是如果身為形體之本的骨架如果不入土消解的話,那麼他的靈魂生生世世都得不到輪迴重生呢。”

“啊?!有這麼嚴重啊?!”梁君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話,立時驚叫一聲。

“當然是真的啊,你看我的神色像是說慌嗎?!”凌凡作出一副極其嚴肅認真的樣子,梁君還真被凌凡的樣子給騙了,於是也走到骨架標本前恭恭敬敬地彎了下身,道起歉來,凌凡自己也知道後面他說的話都是自己瞎編出來的,不過他是真對那些肯將自己的身體捐給醫學院的人感覺到尊敬,如果這種迷信的說法能讓人心生敬意的話,他寧願這種迷信是真的,對生命的敬畏會使一個人更好地對待每一具屍體。

片刻之後熒光燈管的電流才算穩定,也正是這個時候凌凡才能仔細觀察着四周的景象,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眼前出現的東西還是讓他不禁想嘔吐起來,只見面前擺着一座座鐵架子,鐵架之上擺放着各種各樣的玻璃瓶,有的小到只有普通小藥瓶那麼大,裡面泡着一隻小小的似是嬰兒的東西,也有大到一個人大小的巨型瓶子,裡面泡着一個長着兩隻腦袋的怪胎,也不知是什麼東西震動了下,雙頭怪胎居然在瓶中轉動了起來,忽然雙頭怪轉過身,四隻被泡的慘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凌凡,嚇得凌凡心一陣悸動,腳步猛地向後一撤。

只見雙頭怪胎的玻璃瓶一陣震動,然後便穩了下來,只見梁君不好意思地扶着鐵架子,臉上呈現出一抹歉意道:“對不起,對不起,剛才我不小心碰了下鐵架。”

聽到如此凌凡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原來是梁君碰到了鐵架才使得雙頭怪胎轉動起來的啊,剛才真是被他嚇死了,凌凡朝着梁君沉聲道:“小心點,這裡面的隨便一個瓶子都是價值不菲的,如果摔破的話我們就是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

“好的,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梁君被凌凡這麼一嚇,手趕緊離開鐵架,好傢夥,這鐵架要是一倒,整個屍體標本室的鐵架都會一排接着一排倒下去,真是那樣的話,那自己可玩大了。

凌凡指着另一方,道:“你去那邊一排排搜索,看看有沒有陳叢的痕迹,千百萬要記住,一定要小心些。”

梁君做了一個ok的手勢便小心地朝着另一方跑去,凌凡嘆了口氣,這個叫梁君的人雖然看起來穩重可信,可是辦起事來總是讓人不放心,不過他也沒有心思再想梁君,他要儘快搜尋着自己這一邊的架子,因為時間長的話,一定會被人發現自己闖進屍體標本室的,到時候可就麻煩大了。

凌凡小心地檢查着每一排鐵架,可是每當他走過一排鐵架的時候總會感覺有雙眼睛在盯着他,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而且再聯想到他身處的環境,全身的汗毛更是一根根地直豎起來,整人屍體標本室就像是怪物科學家的生化實驗室一般,或者說是恐怖的地獄重組人體一般,反正每一個玻璃瓶都有讓人想嘔吐的感覺,而且空氣之中彌散的福爾馬林的味道也是令他想嘔吐的原因之一。

“啊――――――啊――――――啊――――――啊!”

突然間,一股恐怖的尖叫聲響起,恐怖的尖叫聲瞬間撕裂屍體標本室的寧靜,幾乎所有的瓶子都劇烈地晃動起來,凌凡的心也差點被這陣恐怖的尖叫聲嚇的中跳出來,可是瞬間凌凡便意識到這股聲音是梁君,難道梁君遇到什麼危險了?!想到這裡,凌凡趕緊從鐵架中跑了出來,向凌梁君跑去,不知為何他的腦袋中突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當凌凡跑到屍體標本室的最後面時,腳步停了下來,只見梁君跌坐到地面之上,後背緊緊地靠着濕漉漉的水泥牆壁,原本英俊的臉形此時急劇地擰着,似是看到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一樣,臉色無比的慘白,整齊的牙齒上下直打戰,黑色的眼睛恐懼地盯着前方,身體也在急劇地顫抖着:“陳……陳……陳叢!”

凌凡心頭一悸,他趕緊跑到梁君的身旁,沿着他的視線望去,這一望凌凡瞬間便明白為什麼梁君會嚇成這個樣子,只見他的面前是一個巨型玻璃瓶,裡面浸泡着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陳叢,只見陳叢的整張臉都已經泡得浮腫慘白,驚恐的神色毫無遮掩地出現在慘白的臉上,整張臉死死地貼着玻璃瓶的瓶壁,如死魚一般的眼睛充滿了血絲,似是要爆裂出來一般。

冰冷的玻璃瓶,浮腫的屍體,恐怖的神色……一切都像是夢境一般,凌凡緩緩走向那個玻璃瓶,他不敢相信自己尋找的陳叢竟然以如此的方式出現在他的面前,竟然是以如此恐怖的死狀出現在他的面前。

突然,凌凡的第六感又再次告訴他,有一雙恐怖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凌凡的心頭一悸,趕緊朝着那雙眼睛望去,卻見一道黑影從門後閃過,凌凡一驚,趕緊追了過去,可是當他鑽過門縫跑到外面的時候,卻發現外面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影,而有的卻只有一塊破碎的黃色布片,凌凡彎身將破布片撿了起來,仔細地觀察着:為什麼又是一塊碎布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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