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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事故

“問題就出在了這裡”湯修權嘆了口氣,“推測是一種主觀活動,看到太陽東升西落,有人推出地球自西向東轉動,但也有很多人認為是太陽在繞着地球轉,所以一千個人學中醫,就會有一千個不同的理論出來,這正是中醫難以批量化培養的原因所在。自古至今,中醫發展出比較成熟的流派,就有幾十個之多,而其餘一知半解,靠着醫書中的只鱗片爪來治病的,更是數不勝數。”

“有幾分道理”翟老lu出一絲沉思神sè,道:“秀才,你繼續說。”

“西醫雖然很難稱之為獨立學科,因為她用於治病的理論,很少是由醫生創立的,而是由解剖學、生物學、物理學、化學、工程學這些基礎學科的專家創立的,就是西yào和各種檢測設備,也不是由大夫發明的。”湯修權看着翟老,“但是,現在青少年所接受的大眾教育,學的就是這些基礎學科的知識,在沒接受專業的醫學教育前,他們已經對西醫治病的基礎理論所有了解,再經過專業醫學技能的培養,他們就會成為大夫。”

翟老笑了笑,原來中醫是輸在了起跑線上啊,“到底是知識分子,幾句話,就讓我明白了為什麼中醫比西醫難培養。”

“一般來說,接受了這些基礎學科教育的人,會養成科學的思維方式,再去學中醫,就變得難以接受了,所以現在中醫學院培養出來的中醫,大多也都是根據西醫的化驗結果去開yào方。”湯修權接著說道:“中醫現在打不過西醫,除了人才凋零外,也有其它方面的原因。中醫至今沒有一個標準的基礎知識體系,學者難學,用者難用,想要對她的基礎知識體系進行修正,你都無處下手,這在一定程度上也阻礙了中醫的發展;而西醫則不一樣,mén類清楚明白,知識結構嚴謹細緻,接受起來很方便,修改起來也非常容易進行。我將這種差別總結為一句話:中醫是經驗體系,西醫是知識體系,經驗難以傳承,而知識非常容易傳承。”

“那中西醫哪個更好一些?”翟老又問。

湯修權搖了搖頭,“很難說,各有優點吧遇到醫院那些坐堂的中醫,你會覺得中醫一無是處,碰到曾毅這xiǎo子,又覺得中醫很神奇。”

翟老哈哈大笑,這句話倒是一點沒錯,曾毅這xiǎo子的身上,確實處處透着神奇,望氣便知病的來龍去脈,這可是任何先進的儀器都無法做到的,“你說的這些觀點,曾毅都同意嗎?”

湯修權笑道:“部分認同,部分不認同吧。”

正說著呢,遠處傳來汽車的聲音,就看曾毅驅車到了湯修權的xiǎo樓前,跟龍美心一起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是要下棋嗎?”曾毅笑着問道。

翟老跟曾毅下了很多局,勝少負多,認清現實後,他從曾毅身上找回場子的想法就弱了很多,道:“一去好幾天,病人也不管,縣裡的公務也不管,我要是你們縣長的話,一定把你開除了”

“翟爺爺,你這可是冤枉我們了”龍美心笑yinyin走上前,道:“我們是給南雲縣爭取大項目去了。”

這幾天曾毅去做什麼了,張傑雄早已向翟老彙報,翟老心裡清楚得很,只是看龍美心這麼維護曾毅,他心裡就有點樂了,道:“我又不是他們縣長,你着急替他解釋幹什麼”

龍美心臉一紅,嗔怪地看了一眼,然後扭過頭,只當是自己什麼也沒說。

掛在屋檐下的鳥籠子里,湯修權那隻一直不怎麼會叫的笨鳥,此時歡快地叫了兩聲。

曾毅好奇地走了過去,問道:“才兩天沒見,這鳥怎麼開竅了,會唱歌了”

湯修權就道:“翟老是養鳥的行家,拿去給這笨鳥開了兩天嗓子,它就學會唱歌了。”

“奇怪啊,奇怪”曾毅盯着那鳥,納悶道:“我nong了大半年,想盡了辦法,也沒能讓它學會唱歌。”

翟老呵呵笑着,“論象棋,你跟我勉強算是半斤八兩,但論養鳥,我能甩你八條街”

張傑雄一旁努力忍着笑,象棋不管用了,這又改成比養鳥了。翟老自從到了長寧山後,這有趣的事情是越來越多了,可比在京城的時候強多了。在京城,他每天除了溜溜鳥,跟鳥說話外,一點樂趣都沒有,再加上浩輝的病情,翟老有一年多都沒lu過笑臉,那些本來要看望他的人,也都畏而遠之了。哪像現在,翟老是整日心情舒暢、笑聲不斷,下象棋就找湯修權,比養鳥又欺負曾毅,這日子過得是有滋有味啊。

曾毅伸出根大拇指,“姜還是老的辣啊”

翟老爽聲笑着,道:“等哪天我心情好,可以教你兩招”

龍美心此時問道:“翟爺爺,你現在的心情不好嗎?”

翟老頓時吹鬍子瞪眼,這丫頭真是個死心眼,好容易逮到個機會,還不許我賣nong一下嗎,他道:“你這丫頭,胳膊肘倒是學會往外拐了”

眾人都是大笑,搞得龍美心很不好意思,一跺腳走了。

曾毅拿起石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正要喝呢,電話響了起來,是招商辦主任劉強的,曾毅就接了起來,“劉主任,什麼事?”

電話里傳來劉主任焦急的聲音,“局長,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慢慢說”曾毅就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南大街白雲賓館的施工工地出了事故,腳手架倒塌,砸傷了好幾個工人”劉強趕緊說到。

“現在情況如何?”曾毅問道。

“受傷的工人都送醫院了,情況還不知道”

“我馬上過去”曾毅說完就掛了電話,跟翟老和湯修權匆匆講了兩句,又驅車往山下去了。

“比縣長還忙活”翟老輕輕笑了兩聲。

白雲賓館是去年年底招商局引來的項目,要在南雲縣南大街修建一座四星級的七層賓館。

曾毅趕到現場的時候,就看到了用來搭建腳手架的鋼管和踏板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縣裡有關部mén的人、以及安監派來的調查員已經到達現場進行調查,楊福星正在跟這些人jiāo涉,彙報當時的情況。

看到曾毅過來,楊福星苦着臉,大倒苦水:“曾局長,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曾毅沉着臉,“有沒有人傷亡?”

“傷了五個,已經送醫院了,沒有生命危險”楊福星就悶悶說道。

“早都給你講了,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做了這麼多年工程,難道不清楚安全的重要xing”曾毅喝到。

楊福星又苦着臉,道:“今天這事就是個意外,我們剛搭好腳手架,還沒來得及固定呢,一陣大風刮過來,這架子就倒了”

“為什麼不提前做預防措施”曾毅問到。

“我們是嚴格按照cào作規章制度來進行施工的,但......但誰也想不到它會突然刮那麼大的風啊”楊福星覺得很冤枉,“真是倒霉”

縣裡幾乎所有大大xiǎoxiǎo的工程,都是曾毅負責來跟縣裡各部mén的人打jiāo道。負責事故調查的人也認識曾毅,他走了過來,道:“曾局長,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今天這個情況確實特殊,當時颳了一股邪風。你看,豎在對面樓上的廣告牌,也被吹倒了”